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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水乏落英何處去 文 / 墨箏

    景青山無奈一歎道:「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別有心機了?就算要給我定罪,也得講究個證據,這話要從何說起呢?」

    晚歌冷哼一聲道:「從何說起?就從你翻牆進到我家開始說起!這周邊這麼多家,你翻那家不好,偏偏是我家!我對你一無所知,你卻好像對我瞭如指掌。你被追捕是真,可你躲到我家卻是預謀!你為何覺得我一定會救你?」

    景青山沉默了一會,歎道:「原來我露出這麼多馬腳呀?」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其實,這也不算是預謀,來追捕的人不是對你說我是個探子嗎?既然是探子,那自然是要對你們這個地方都瞭如指掌。你的故事,我略有耳聞,你們與秦家的淵源是我躲進這裡的原因。至於你會不會救我,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在賭一把。」

    晚歌搖搖頭:「你不肯說真話,我也勉強不得。這世道風雨飄搖,誰也管不了明天的事。你是何身份,與我無關,我也不在乎。但是,我不希望因為你連累慕家。」

    景青山勾起嘴角笑道:「你後悔救我了?」

    後悔嗎?說不上。也許是事情還沒發展到那個不可收拾的地步。

    晚歌站起身,搖搖頭道:「如果你我身份不是對立,也許我們……可以成為知己。」

    景青山收斂起那玩世不恭,英挺的眉目散發著軍人的威嚴。他背過手,挺直的脊樑,瘦削的肩膀,竟生出一分落寞。

    他不信命,也不信緣分,但他相信感覺。

    眼前這個女子,很美,中上之姿,並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她是一種恬靜而悠然的美,特別是在這朦朧的月下,如深谷裡靜靜開放的百合。少了一份大家閨秀的雍容,多了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脫俗靈氣。

    他很難解釋自己的想法,這女子明明是初相識,在心裡卻像舊時友。他想著,也許,這便是緣分。

    有種人,總讓人感覺很安詳。景青山覺得有些好笑,這女子不知多少次想把他扔出去,心地實在算不得善良。也許是太早經歷家族變數,她才會有著這樣忽冷忽熱的心性。明明對你挺關心,卻總要冷言冷語。

    她的心,如她的手般,冷了太久。

    許是這樣的月色太怡人,而她太溫柔,連他這樣謹慎慣了的人竟然放鬆了警惕。話到嘴邊,沒想太多脫口而出:「晚歌,如果你願意,我帶你走。」話說得很溫柔,可落地卻是鏗鏘有力。

    晚歌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才剛認識的男人,他說,他要帶她走。

    微愣後,只當他是玩笑。她垂首苦笑一聲:「去哪?」

    景青山忽然靠近她,抓住她的兩肩道:「去你不曾到過的遠方。」

    遠方。這個在她人生抹去好久的詞語,很陌生也很熟悉。畢竟年少時的她,也曾想過以後與生命中的那個他,攜手一起去不曾到過的遠方,看不曾看過的風景。只是夢碎如泡影,在現實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晚歌愣愣地看著他,不由退後了一步。心裡千萬次地問著,他是誰?他到底是誰?為何能一次次輕而易舉地觸動她的心弦,可以漫不經心到水過無痕的境界。

    見她露出驚慌的神色,景青山有些懵了。他向前一步,晚歌便退後一步,直到牆角退無可退。驚慌的她,抱著頭蹲了下去。

    景青山完全搞不到她是什麼情況,只好蹲下去忙安撫道:「晚歌?晚歌?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好不好?是……是我的話嚇到你了?我沒有說要強行帶你走,我說,你若願意。你若不願意,我不強求,你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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