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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爭渡 文 / 解飲

    看來,狐狸姐姐是慌不擇路,失足掉下去了,恰好此處密林山坳,所以暫時擺脫了三大高手的糾纏。

    丁保毫不遲疑,縱身而下。

    也幸虧是他,絕對黑暗之中,這處十幾丈高的洞穴肯定會要了大部分人的命!

    觸地之後,便感覺到軟綿綿的一團,正是熟悉的狐狸姐姐的氣息。

    丁保飛快抱起澹台王圖一探脈門,不由目眥欲裂:「怎地脈象如此衰弱,竟似死人一般?」

    趕緊以碧霞真氣徐徐渡入。

    片刻之後,澹台王圖「啊」的一聲啟唇吐聲,沃腴挺拔的胸脯才又上下起伏,嬌軀輕搖,終於回魂過來。

    丁保不要命般地持續灌注真氣,只覺她體內空空如也,內力十不存一,當真是靠著渡入的這一點真氣續命,一斷供輸,芳魂便歸離恨。

    「王八蛋!勞資跟你們三個殺千刀的畜生沒完!」

    丁保咬牙切齒,見她濃睫瞬顫,原本嬌艷嫵媚的俏臉上一絲血色也無,微噘的唇瓣白如敷粉,仍是出氣多、進氣少,知道這個境況太奇怪,自己搞不清楚,必須得讓她指點,輕聲低喚:「狐狸姐姐,狐狸姐姐……」

    丁保喚得幾聲,澹台王圖嬌軀一顫,杏眼微睜,驚喜無限,嘴唇輕闔:「小……書……生,弟弟,……逃……快……」

    喉間一抽搐,大口吸氣,胸臆幾被塞斷,眸光又濕潤朦朧起來。

    丁保心都快碎了,都到了這個份上。她最關注的還是要讓自己逃命。此般深情。何以為報?!

    當下咬碎鋼牙,咬得嘴唇、牙齦全部滲血,拚命保持理智,微一思索,便明白過來。

    如今狐狸姐姐的情況,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的功力被人以霸道至極的法子吸走了,所以完全察覺不到;二是狐狸姐姐的得自聖島澹台家的內力相當古怪,或許因為她受傷太劇烈進而產生自我保護。縮在了身體某處。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對方三人根本沒有拿住過她,可見第一個可能不成立,最大的可能便是第二種。

    這樣的話還好,找個法子將她的內力釋放出來,以她的高深修為,自然可以慢慢自愈的。

    「狐狸姐姐,你給我撐住,我還要等著你給我生一堆小娃娃呢!」他湊近她耳畔,輕聲道:「不過這裡不安全。我們先離開這兒。馬上就是終南孔家的地盤了,他們最近正在找我。高手如雲,還有個福不死排名前十的怪物坐鎮,即便那三個混蛋也不敢擅闖!你支持住,我一定能救你……你說過的,普天之下,唯有碧霞神功能治癒一切!」

    丁保將澹台王圖小心抱入懷中,噌噌噌連續蹬踏山壁往上竄,幸虧得自譚陰陽的三成內力,要不然,換做兩日前的他,抱著一個人,很難爬的上去的,就算那三人找不回來,餓也能把他們倆給餓死!

    出了山洞之後,丁保認準去孔家最近的距離,搶了附近路過之人的一匹馬,抱著懷中玉人一路急馳狂奔。

    行進之間,他的左掌始終按住她的胸口膻中穴,又以胸膛與她的背部相貼,保持真氣的供輸不斷。

    要不多時,在丁保方才救出澹台王圖來的山洞附近,十餘騎蜂擁而至,停留片刻,似乎確認了一些東西。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修羅獄主木滄海。

    「嘿嘿,看來還是我運道好,選的這條路子最對。百里屠城,為抓著殺千刀的狐仙小妖婦,秋濤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老子也挨了一記!哼,等我先抓到她,到時候你再無話說,除了解釋清楚十年前那樁公案,就等著以我為尊吧!」

    說完,擺了擺手,然後忽地分作二路,一路繼續追趕上去,另一撥人卻鑽進了丘陵邊上的林子裡,顯是要抄小路。

    丁保早就感覺到身後有追兵了,不僅於此,他連對方兵分兩路想要抄截也感覺到了,暗忖道:「不好!這廝沒想到也對地理位置如此熟悉!竟然搶先堵往老子要去的渡頭去了,要不我隨便轉個方向,那幫人怎知上哪截擊?」

    眼看追兵氣息越來越近,心急如焚,腦海中突然靈光閃現:「夏河這出口的沿岸多少支流,難道還少了舟船渡口?」

    念頭一起,碧霞真氣隨之發動感應,隱約嗅得空氣中的一絲水氣,撥轉馬頭奔入道旁林地,越走越偏,片刻便失去蹤影。

    後頭帶隊的木滄海,遙遙見丁保無預警地脫離馳道,不由一凜:「這光著膀子不知從哪裡殺出的野漢,他在打什麼主意?」

    縱馬入林,才發現樹叢高低錯落,顛簸崎嶇,騎馬還不如走路,恨得咬牙:「王八蛋賊小子,忒多花樣!」身後引自城隍閣的隨從們紛紛勒馬頓止步,以免被橫生的枝節撞下鞍來,只木滄海一人罵了聲「城隍閣人果然膿包」。

    然後飛身下馬,「嗖」的一聲,施展輕功一路飛進,毫無轉折停頓。

    他的座騎全速衝入樹林,突然失去御者,竟不知自停,接連撞斷幾條臂兒粗的橫枝,「轟隆」一聲折腿倒地,數百斤重的龐大身軀連滾幾匝,一頭撞上樹幹,橫死在林徑中央。

    木滄海百忙中回頭,看百里屠城分撥給他的勁裝侍衛正徒步越過馬屍,眼看追不上了,一想到今日三大高手伏擊、追襲一個女人,竟然連連受挫,小弟木秋濤更是差點掛掉,怒極反笑:「狐媚子!今日再教你逃出生天,我木滄海枉自為人!」

    提運十成功力,一聲長嘯,身後大氅迎風獵獵,宛若火梟撲擊!

    丁保跟他功力差距甚遠,懷抱美人,更是雙重負擔。好不容易奔出林

    子,眼前果是一條潺潺流水,蘆葦叢中系麼一條篷頂小舟,一名白髮舟子正收拾長篙,準備下船。

    「老丈,煩請行舟!」

    他隔著老遠,便縱聲大喊,兩個起落間躍上船頭,將澹台王圖抱入船艙,隨即鑽了出來,對那老船夫道:「老丈,開船!」說著,徒手將系索扯斷,躍上灘頭推舟入水。

    老船夫這才如夢初醒,趕緊跳下船,抓住丁保:「年輕人,你這……」

    丁保情急生智,眼唰地一下便淌了下來,忙道:「出雲觀飼養的惡奴打手要抓我媳婦兒!我若不能救她,還算什麼男兒漢!」聽背後勁風獵獵,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壓迫倏忽而至,宛若洪流泥滾、山石崩坍。

    身旁老人呆呆抬望,黃濁眸裡,映出一團從天而降的黑影,從米粒大的黑影剎那間滿滿佔據了整個眼瞳,彷彿怪鳥撲至。

    若是丁保自己一個人,木滄海威名再盛,武功再高,丁保留去自由,他絕對追躡不上。

    但此際身旁還有對自己重逾性命的澹台王圖,他不能躲也不能閃,更不能逃,虛空硬接了一記,「彭」的一聲,丁保悶哼過後,重重跌坐在船艙裡。這才知道,原來木滄海的功夫比他那位小弟木秋濤高了數倍不止!

    木滄海一擊而退,微有訝色,不過繼而卻一派輕鬆,黑布蒙面的臉上微泛冷笑:「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年紀輕輕有這本事也算不容易啦。可你連我看上的東西都敢搶,老夫今日就讓把你挫骨揚灰、撕成碎片!」

    陡地殺氣大盛,滿面猙獰,呼的一掌直劈丁保的面門!

    丁保不敢離開小船片刻,等於算是小鳥折斷了雙翅,很是被動,不過他早就料到有可能會跟木家兄弟照面,所以身上藏了一大卷「五祖繪像」、「道藏符篆」之類的,迎著木滄海兜頭兜面地便甩了過去,同時手裡還存留了一部分,以備不時之需。

    「豎子!你敢?!」

    木滄海又驚又怒,他不知這少年為何竟知自己死穴!頓時殺機更甚!不過投鼠忌器之下,頓時轉為守勢,被逼離江邊,慢慢退回岸上。

    丁保深知目前困境,看似壓制了木滄海,其實卻根本沒有傷他的能力,心知不妙。正因要退,反而逼戰,猛地甩出一大把圖字,迫得木滄海拉開距離。然後瞧準空隙,便要抽身。

    誰知木滄海雙臂一振,竟穿過漫天圖字,彷彿先前的退讓全是假象,一爪便抓向了丁保的後腦勺。

    誰知他厲害,丁保也不弱,竟似背後生有眼睛一樣,腦袋不可思議發生了瞬移,然後身體驟然折疊成了倒弓形,一把鋒銳無匹的匕首突然自不可思議的角度,對著木滄海的胸腹劃出,此情此景,倒像是他主動撲上來要給自己開腸破肚一般……

    「不可能!」

    木滄海鬚髮皆逆,大喊大叫,但面對犀金寶器的鋒芒,他也不敢不退,大吼一聲,扭身朝外彈去,因為這次用的是逆力,落地之後,連退了三步,眼皮一陣哆嗦。

    「這是怎麼回事?你剛剛,使的……是什麼身法?」

    大喊過後,正欲縱身上船,忽然「唰」地一根長篙打落,卻是老船夫涉水而來,口裡怒罵道:

    「天殺的出雲觀賊匪,你們這些個天殺的假道士腌臢貨!強搶民女,原來真有此事……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我打死你們這些強搶民女的王八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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