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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ま九章 最英俊的人 文 / 解飲

    (感謝「命運的謎團」、「設計師空」、「天使是我的唯一」的打賞。)

    一石激起千層浪。

    瞬間,整個花團錦簇、明媚如春的草廳內,主角不再是裊裊淺坐的孔詞,而變成了丁保。

    所有人聞聲矚目,不僅一溜清麗小婢目泛異色,就連淳於、澹台等一干名門貴胄女子,也禁不住舉目來投。當然,在座的大部分男子則是面色複雜,心裡又羨又嫉,不過許多人心緒略平復下來後,卻又漸生結交之念……

    就連那位下巴朝天鼻孔看人的霓裳郡主白裳裳,也禁不住朝他深深瞥了一眼,神色略顯詫異。

    有錢,果然就比較英俊,古今至理也!

    丁保方纔還在嘀咕,孔詞擬的這種報價方式太簡單太粗暴,前世的慈善拍賣都是按桌號舉牌遞價,中標後也僅是說幾號桌的某某先生某某女士,不顯姓名,不露痕跡,很是高端大氣低調內斂!

    然而此時,沐著各色目光,他卻突然覺得,這種方式簡單的好!粗暴的妙!簡單粗暴得爽歪歪!

    他站在那裡暗爽著,殊不知,可把他旁邊的兄妹二人給嚇壞了。

    這二位可是知道此次小表姐搞得有多正規,絕不能喊著玩玩的,一旦買定,必須現場交銀,為示公允,在由通寶錢莊馬大掌櫃核實無誤後,直接投入銅鎖焊死的「仁義箱」中,絕不可有絲毫弄虛作假!

    若敢虛報亂報,嘿嘿。小表姐最討厭弄虛作假。尤其是如此嚴肅正義的場合。以她往日的作風,後果簡直難以想像……

    這也是為何孔漣漪對丁保想要觀摩綠海龜一事感到為難無解的最主要原因,若不然,以小姑娘自詡和丁保的交情,撒潑打賴、胡攪蠻纏也要當場替大哥哥把這對綠海龜給買下來,大不了日後再慢慢還錢便是,可是今日不行,在這件事上不行!

    她最清楚小表姐脾性。別看平日不愛較真,可一旦較真起來,絕對瘋狂!而今天,在這件事上,就是孔詞小表姐最最較真的時候!

    所以,儘管她覺得大哥哥此時英俊極了,比之前出餿主意鬼點子的時候還要英俊,但委實也太英俊了點!

    六千六百兩啊,本姑娘要再攢二十年的零花錢、壓歲錢,也不定夠啊!

    孔漣漪心裡哀嚎了聲。小臉煞白煞白的,捏著小拳頭。飛速跟面色同樣嚴峻的哥哥孔連順交換了一個眼神兒,二人瞬間達成共識,若是丁保此舉最後激怒了小表姐,無論用任何法子,哪怕下跪央求「聖公」舅舅,也一定要護他周全!

    殊不知,兄妹二人此時最擔心的,彷彿隨時可能張牙舞爪的孔詞,心裡卻是驟地一鬆,待看清楚這人是誰後,突然湧起一絲古怪感覺,心尖處,似是有一根毫無重量的羽毛輕輕掃過,酥酥淺淺的歡喜,還有莫可名狀的羞意……

    不知何故,聰慧如她,竟完全沒有考慮過丁保會付不起銀子這種情況!

    或許,下意識中,作為自己唯一認可的同類人、同行者,兼唯一敢向自己大膽豪放示愛的愛慕者,應當就是無所不能的罷!

    「七千五百兩。」

    任何事都是這樣,只要開了個頭,後面就比較好開展了。沒讓丁保專美多久,一個黃鸝鳥般悅耳的聲音自澹台家所在的那個桌子上響起,一位看起來是此行四人中領頭人的妙齡女郎,裊裊起身道。

    隨著她這聲喊出,由丁保帶來的那種石破天驚的壓抑氣氛頓時一鬆,廳內開始竊竊私語、熱烈議論起來。

    澹台家遙居海外,且據傳正宗傳人都是女子,構架很有些類似母系氏族公社,若真是這樣,對這兩件專屬女子的最高端賀禮感興趣,買回去自己收藏,或是送給家主、宗主、長輩之類的,倒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孔連順、孔漣漪兄妹二人齊齊長出了一口氣,一左一右,拖著丁保就把他給拽坐了下來,尤其是孔漣漪,兩隻小胳膊死死絞纏住他的臂膀,怒瞪著漆墨點睛,豎起眉尖,氣呼呼道:「大哥哥,可嚇死我了!你便是再愛慕小表姐,再想討好她,也不許再用這種不要命的法子!」

    「寧兄師父,此事非同兒戲,慎重。」孔連順也附和道。

    感覺到二人由衷關切,丁保笑著點了點頭,也未解釋甚麼。

    而此時,廳中情勢再變,白裳裳不出所料地加入了戰團,跟澹台家的那位黃衣女郎,交替遞價,殺得難分難解!

    「八千兩。」

    「八千五百兩。」

    「八千八百兩。」

    「九千兩。」

    ……

    「九千五百兩。」

    「九千六百兩。」

    ……

    二人從最開始的一次加價五百兩,慢慢變成一次三百兩、兩百兩……再到最後的一百兩一百兩往上加,可見其中的慘烈程度,但卻始終僵持,沒有任何一方甘願退出。似乎都有非贏不可的理由。

    廳內的氣氛,也被二人這番短兵相接堪比白刃戰的拼價搞得異常緊張,最開始時,每一次加價都會贏得一陣驚呼鼓掌,到得最後,每一次加價,卻再無人發聲,僅有緊蹙的呼吸聲和彭彭的心跳聲。

    就連事不關己的孔漣漪,也被刺激得小臉通紅,緊緊捏著拳頭。

    丁保這時倒像是沒事人似的,好整以暇地吃著桌上果品、菜餚,偶爾還美滋滋地淺酌一杯,完全事不關己高高掛

    起的樣子,大廳內緊張到讓人不能呼吸的形勢,對他來說,卻仿若浮雲一般。

    孔連順瞧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好奇道:「寧兄師父,如此緊張時候。你為何竟如閒庭信步。半分都不為所動?」

    孔漣漪也很納悶。趕緊湊了腦袋過來,支起耳朵傾聽。

    丁保仰脖,將杯中純釀飲盡,咋了咂嘴,道:「緊張甚麼?正戲,這都還未開唱呢。」

    「正戲?」兄妹二人齊齊訝然。

    「也好。差不多是時候了。」丁保側耳聽了一下,忽然伸雙臂,一手摟過一個腦袋。三人聚成一團,這才正色道:「自現在起,你二人許看,許聽,許想,但唯獨不許問,更不許質疑。這是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睜大眼睛瞧清楚了!」

    兄妹二人面面相覷,但看得出丁保難得的嚴肅認真,俱都點了點頭。一臉激動好奇。

    而就在這時,白裳裳以一萬一千六百兩的價格。力壓澹台家的那位黃衣女子,第一次將她逼坐下,佔得最後上風。

    不僅她本人趾高氣揚,照例昂起了光潔的下巴,顧盼神飛、不可一世,就連跟在她身邊的那幾位尋芳蝴蝶,也俱是面泛光澤,與有榮焉。週遭不少人,已經開始起身向他們這桌道賀致敬,而以白裳裳為首的這幾人,也俱是故作矜持,實則滿目喜色,一一應下……

    草廳內眾人終於長出了口氣,緩下神來,再一琢磨,一萬一千六百兩啊,我滴個神呢!

    孔詞心情也是不錯,能以這個價格出手,可以幫到不少人,也算是開門紅了,不過隱隱的,卻總有一絲潛伏在某處角落裡的遺憾和期待,下意識地,便舉目朝丁保那邊望了過去,而丁保好似也很給面子,竟就在這時,昂然起身,大喇喇道:

    「本公子,出一萬六千兩。」

    若不是丁保事先有言,態度神秘正經,估計那兄妹倆要被他嚇昏過去了,饒是有鋪墊在先,關心則亂下,也是緊張得瑟瑟發抖。

    孔詞心臟彭地一聲,像是驟然投進了春日的溫泉裡,蹦蹦跳跳間,有種說不出的熨帖舒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打旋,直接喊出一萬六千兩,是因為我今日十六歲,而這兩件,恰是我最珍愛的十六歲賀禮嗎?

    最重要的是,她恰巧舉目望去,丁保立馬起身喊價,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知君所願嗎?

    一瞬間,少女又有些胡思亂想、糾結不淡定了。

    噗通,喀嚓,草廳內突然響起一陣噪雜慌亂的聲音,繼而,轟地一下,像是沸水澆入了耗子洞,喧嘩議論聲四起,很多人激動得滿臉通紅,稍微平復了些後,卻俱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之前還在耀武揚威的白裳裳一桌——

    白裳裳嬌軀一顫,就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攸地起身,猛回頭,滿臉不可置信地望向丁保。

    那張精緻嬌俏的小臉上,陣青陣紅,櫻唇顫抖,本就白皙的臉龐,愈發蒼白了幾分,眼角,似乎都在隱隱顫抖。

    她的這種失態羞恨的表情神態,是孔連順、孔漣漪兄妹二人之前從未見過,也從未想像過的。

    就連孔漣漪之前下藥讓她放屁不止時也未這樣,因為那是坐在女桌,她儘管不自然,但遠不像現在這樣整個臉都快扭曲了。

    女桌?男賓?孔漣漪結合丁保之前所說,忽而腦瓜子一亮,若有所思,「大哥哥說,打蛇要打七寸,還說要對症下藥、見病開方,莫非是指白裳裳最在意自己在年輕男子和一眾愛慕者面前的形象、尊嚴、高高在上和不可一世……要想刺痛她,就是得要讓她在大廳廣眾之下,眾多年輕俊彥以及一干愛慕者面前丟臉?」

    孔連順桌下狠狠一捏拳頭,心中一股爽快勃然而起,衝散長久而來的那種壓抑鬱結,忽而心有所感,不禁對丁保愈發感激崇敬!

    而這時,突然殺出,以一個超高價瞬間壓垮白裳裳心裡價位的始作俑者丁保,也已成功中標。

    在眾人的矚目下,瀟瀟灑灑地走上了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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