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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喜訊 文 / 看泉聽風

    陸希和成娘子站在婁夫人下方,成娘子柔聲勸慰著婁夫人:「大家,你不要太傷心了,傷了身體,蓁蓁也會擔心的。」成娘子嘴上安慰著婁夫人,心裡卻頗為不解,既然捨不得女兒,為什麼一定要讓女兒嫁那麼遠呢?就算是嫁給自己表兄,也是遠嫁異國他鄉,將來蓁蓁就算有個頭疼腦熱,身在宋朝的他們,再心急也沒法子即刻趕到。

    婁夫人用帕子將淚水擦乾淨後,對陸希道:「皎皎,以後蓁蓁就要你和仲翼多看著些了。」建康離魏國太遠了,她也只有托付陸希了。

    「大家放心,我會常和蓁蓁寫信的。」陸希說。

    陸希對蓁蓁的婚事始末大致瞭解些,當年高威並不願意把女兒嫁回婁家去,畢竟婁家在魏國,但偏蓁蓁又生了一張異族臉,沒有高門大戶肯娶,高威就想在京城給女兒選個可靠的武官人家,卻不想婁夫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女兒低嫁。

    婁夫人認為女兒嫁到那種人家是委屈了女兒,正好婁家有意求娶,婁夫人就堅持把女兒嫁回了娘家。也不好說婁夫人到底狠不狠心,只能說她做這些出發點是為了女兒好。怎麼說,在魏國,除了最顯貴的八大姓外,婁氏這些年也逐漸成為中層貴族中領頭家族之一。

    婁夫人得了陸希的保證,才稍稍放心,陸希在閨中就跟蓁蓁好,托付給她比托付給高嚴好多了。

    赤峰離涿縣頗遠,高回又是從魏國趕回來的,因此他到的時候,已經快中秋了,陸希就乾脆留眾人過了中秋,才送走大家和小叔、娣婦。

    中秋之後,涿縣也開始忙碌了,眾人開始秋收,將糧食曬乾入庫,又開始準備種植冬小麥,陸家所有認字的下人,都被拉去記賬的記賬,整理倉庫的整理倉庫。

    阿倫看著滿滿的糧倉,笑呵呵道:「這下好歹可以過個好年了。」

    陸希沒和大家一起勞作,可看著那金黃的栗米堆,成就感油然而生。

    在欣喜的眾人中,幾個神色平靜的人,顯得格外的出挑,施平抬頭望著天不說話,大誠和幾個老農則蹲在太陽下,不知在說什麼,陸希奇怪的問:「施祖翁,怎麼了?」

    「大娘子,今年天氣似乎不大對。」施平撚鬚道。

    「天氣不對?」陸希也隨著施平望天,天高氣爽,天空澄透如水晶,看起來不像會下雨,「祖翁有什麼不對的?」陸希對看天氣和農活一竅不通,也不去亂猜了。

    「大娘子,天氣太暖和了。」施平說,他知道陸希久居江南,對北地情況不瞭解,「現在已經是十月了,卻還只要穿一件棉絮夾衫就夠了,我就擔心今年會是暖冬。」

    陸希知道小麥之所以要越冬之前種下,就因為它容易生蟲,冬天冷的話,可以讓蟲子凍死,要是太暖和,來年小麥就會大大減產,難怪大誠和幾個老農一直愁眉苦臉。大誠是實打實的莊稼人,看到糧食減產,他比誰都難受,陸希想了想,「今年不是收成還算可以嗎?應該能熬過開春吧?等開了春,江南那邊米糧也應該運來了。」

    大誠和老農聽到陸希這麼說,緊繃的神色稍稍放鬆,大家實在是餓怕了。

    「大誠,我們莊上不是有青蛙嗎?等開春了,青蛙都醒來了,說不定還能去田里抓蟲。」陸希安慰大誠道,不過她也知道這只是空乏的安慰。

    可對來說大誠,陸希肯安慰他,他一下子精神振作了起來,「大娘子,我等過幾天和大家去地裡翻翻蟲卵,說不定能掏走點蟲卵。」

    「你讓大家多注意點身體。」陸希沒阻止他這麼做,只吩咐他要顧及身體。

    「大娘子你放心。」大誠憨憨一笑。

    施平擔心的倒不是糧食問題,畢竟有這麼多人在,誰都有一雙手,還有朝廷的軍糧,肯定不會餓死,他擔心的是——施平的目光朝羯族的領地望去,他問王直道:「王侍衛,你幫我從太守那裡借些涿縣的縣志如何?」

    「唯。」王直應聲退下。

    施平對陸希道:「大娘子,要勞煩你幫我一起看縣志了。」

    「祖翁要找什麼?」陸希問。

    「找每次暖冬,涿縣會發生什麼天災**。」施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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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的冬天太冷,也幹不了什麼活計,故北地大部分人都習慣在冬天找幾個溫暖地方聊天說話。但這些不適用在軍營裡,北方零下的氣溫裡,軍營裡五千軍士們,大汗淋漓的不折不扣的完成著高嚴的佈置的任務。除了這些正規軍之外,餘下的近五千民兵也跟著大家一起訓練。嚴苛的任務,大家不是不怕,可是沒人有怨言,因為高嚴和親衛訓練的任務比他們還重。

    高嚴對手下的士兵,稱得上愛護有加,基本上和他們同吃同住,還每天好吃好喝的供應,尤其是陸希派了廚師幫伙食班提高了烹飪水平後,大家對食物的熱情就更高了,一旦有什麼發財的路子,高嚴都會分給下面的兵。上了戰場後,殘了,郎君負責找出路;死了,孤兒寡母郎君負責照顧,這樣的老大,他們還有還好抱怨的?

    「臭臉。」一名親兵趁著午休,大口喝暖暖的羊肉湯的時候,捅了捅王直,「郎君這幾天是不是心情不好?」王直長了一張天生嚴肅的臉,加上生性不苟言笑,大家都稱呼他為臭臉。

    「我怎麼知道。」王直喝完了羊湯,又去抓桌上的牛肉啃。

    「你婆娘不是和女君熟嗎?」親兵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哎,你說是不是郎君這些天那方面不順?女君身體不舒服了?」高嚴因長相問題,在軍營裡一向都是冷著臉的,從來沒見他笑過,親衛早就習慣了,可是這幾天還是明顯感覺出高嚴的心情很不好,尤其是動手揍人的時候,狠辣異常,饒這些親兵被高嚴揍慣了,也一個個打的嗷嗷直叫。

    「噗——」這下不僅王直,就是其他一直不吭聲吃飯的親衛都噴了。

    「你小子想死別拖上我們!」另一人伸手狠狠的拍了那人的腦袋一下,連郎君的私事都敢亂猜,他想死不成?

    「我就是隨便說說嘛,你說這些天也沒羯族搗亂,糧食也夠,怎麼郎君還是把我們往死裡cao呢?男人心情不好,還有其他什麼理由?」郎君對女君護得緊,他們當親衛的都是見過女君的。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漂亮跟畫裡的神仙似地女人,好像不小心吹口氣,都會把人吹走,有這麼的婆娘,郎君會很辛苦吧?他要說,女人還是要實用好,瞧他婆娘胸***大,一溜給他五年抱上了六個娃!

    王直懶得理那糙人,吃完了飯,直接往鋪上一躺,準備休息一會,下午訓練量說不定還要翻倍,幸好今天晚上就能回去了,又想起阿漪最近吃什麼藥膳,王直又痛苦的皺眉,也不知道吃完了沒有,他很喜歡自家胖閨女不假,可不想每次回去都陪小胖丫睡。

    王直入睡前,驀然想到紅花是西域過來的珍稀藥材,他沒派人去西域找,肯定是阿漪自己讓人弄來的,她都吃了,那麼女君會不會也——王直莫名想起了那句「男人心情不好,還有其他什麼理由?」他嘴角一抽,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橫豎都快三個月了。

    一下午的訓練,讓操練場上出現了一大堆**的衣服,北地寒冷,為了預防軍士們凍傷,每次訓練結束,大家都會脫下濕衣服,洗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才會離開軍營。

    高嚴也是洗漱乾淨後,才策馬回家的。高嚴原本想讓陸希去別莊越冬,但今年冬天不是太冷,陸希不肯走,高嚴想著去了別莊,他要是忙起來,又要十天半月見不到皎皎,也就沒堅持。

    「郎君。」在耳房輪值的丫鬟,見高嚴回來了,忙上前行禮。

    高嚴先入了淨房簡單的梳洗下,換了家常的衣服,等身上的寒意差不多全散了,才走進寢室。一進寢室,就見陸希在看書,書案上還擺放了纍纍書籍,「皎皎,你在看什麼書?」

    「阿兄,你回來了。」陸希放下書,抬手揉了揉後頸,「我在看涿縣的縣志。」

    「怎麼想起看縣志了?」高嚴伸手力度適中的給她按壓。

    「是施祖翁讓我看的。」陸希舒服的往高嚴懷裡靠,「他讓我看看涿縣歷來暖冬後,會發生什麼事。」

    「會發生什麼?」高嚴喝了一口陸希的茶水,暖暖的不加糖的梨水,奇怪的味道,讓高嚴微微皺了皺眉頭。和江南的濕冷不同,北地的冬季要乾燥許多,加上燃了炭火,更容易上火。穆氏擔心陸希會上火,天天讓庖廚給陸希燉梨水喝,但陸希喝茶不愛加糖,這梨水的味道就有點古怪了。陸希喝慣了,高嚴卻不怎麼愛吃。

    「不大好。」陸希翻了好些年的縣志,皺了皺眉頭,「每次暖冬後,小麥的收成下降不說,八成還會出現蝗災。」

    「蝗災。」高嚴聽到「蝗災」兩個字,按摩的手略一頓,才繼續給陸希按壓。

    「嗯,要是這樣的話,還真要多做些準備。」陸希這輩子、上輩子都長在江南,對蝗災沒概念,可也聽過蝗災一旦爆發,絕對是農民的災難。

    「皎皎,你看了幾年的縣志?」高嚴問。

    「最近一百年吧。」陸希看書的速度快起來可以一目十行、二十行,這是前世看網培養出來的習慣,「你看這是我記錄下來的暖冬會發生的事。」陸希將自己抄寫的要點遞給高嚴。

    高嚴看了這些記錄,隱約瞭解了施先生要翻縣志的用意,「我先去找施先生,你早點睡。」

    陸希點點頭,見高嚴要走,遲疑的叫道:「阿兄——」

    「怎麼?」高嚴低頭望著妻子,就見皎皎臉突然變紅了,他摸了摸她的面頰,「太熱了嗎?」

    「沒有了。」陸希忸怩道:「你早點回來。」

    「嗯。」高嚴低頭親了親她額頭,「我會早點回來的。」

    「我現在不吃藥膳了。」陸希說了一句話後,就扭過了頭。

    高嚴先是一愣,隨即狂喜的問:「皎皎,你真不吃那鬼東西了?」高嚴一點都不想要孩子,像先生不就是過繼了阿劫?他和皎皎也可以像先生一樣,將來過繼一個孩子好了。但施先生很明確的跟他說,他和皎皎生不出孩子一回事,如果能生的出孩子,而沒孩子,那將來最苦的是皎皎,高嚴被施先生這麼一說,也只能配合妻子的舉動了。

    聽高嚴把藥膳說成是鬼東西,陸希撇了撇嘴,但思及三個月高嚴的忍耐,還是點點了頭,「嗯。」

    「皎皎,等我回來!」高嚴聽到這個消息,恨不得立刻摟著妻子好好親熱,但一想暖冬這大問題,還是無奈的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施平和陸希一樣,都在看縣志,見高嚴來了,他放下縣志,「郎君。」施平早點跟隨陸璋對付匈奴時,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雙腿就幾乎不能走路,故書房這會比陸希的房裡還要暖和。

    「先生。」高嚴對施平拱手,將陸希記錄的內容放在施平面前。

    施平一看這些內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郎君,根據縣志記載,這裡一帶已經六年都沒有出現暖冬了,六年前那一仗,羯族可來了不少人,可那一年蝗災不嚴重,我擔心要是這次有蝗災的話……」

    暖冬代表著來年有可能是災年,這是大部分大宋人都知道的,可施平和高嚴擔心的並不僅僅是收成問題,他們正住在大宋和羯族的交界處,莊稼收成不好,對羯族這種並非以農耕為生的民族來說,影響並不大。羯族這些年和高嚴不大不小的,打了好幾仗,可大家都明白,雙方都沒有動真格,但如果真出現了蝗災就不同了。蝗災對羯族這種逐草而居的遊牧民族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牛羊全部餓死,到時候……

    「我會吩咐下去,讓大家嚴加看守的。」高嚴道。

    「郎君,若是可行的話,今年送到下面去的糧食最好多一點。」施溫道,施溫說的下面,就是涿縣除了明裡的糧倉外的另一個地下倉庫,這個倉庫知道的人並不多,屬於相對隱蔽的位置,同樣和明裡的糧倉一樣,以舊糧換新糧。裡面的糧食不算太多,但基本能保證涿縣五千將士一個月的口糧。

    高嚴微微頷首。

    施溫又同高嚴商量了許久如何安排輪值,又如何派人去羯族那裡探聽情況,以及趁著冬日這段相對安穩的時間內,如何訓練軍士。

    等眾人休假結束,眾軍士們再次歸營,親兵們明顯感到郎君心情變好了,可操練起他們來,也更狠了……高嚴將他和施溫的分析簡單的跟親兵說了下,能當上高嚴近衛的,都不是笨蛋,眾人一聽說涿縣記載,暖冬後有八成可能會爆發蝗災,都重視了起來,大家都第一個想到了羯族,也立刻想到了可能有大仗要打。

    一提起打仗,大家心頭湧起除了擔憂外,更多的是激動!打仗就意味著軍功、意味著發財。軍功代表陞官,當然軍功也不是人人都有,可旁的不說,就是把那些戰俘賣去礦場上,都能發上一筆小財呢,更別說還有人頭獎勵,要是能抄到一個羯族的部落,那就真不愁吃喝了!至於打仗會有傷亡之類的——已經不在這些人考慮的範圍內了,怕死的就不會想著來當兵了。來當兵的大部分都是實在家裡活不下去了,這年頭最悲慘的不是拿命換錢,而是丟了命還換不了錢。

    陸希發現,自從高嚴和祖翁在談過之後,高嚴就更忙了,時常三更半夜的回來,第二天她還沒睜眼,他就又走了,有時候甚至是一連大半個月,都看不到他人影。甚至在元旦的時候,他都是來去匆匆,只陪了她一個晚上,就離開了。難怪六祖姑說,當軍人家眷很辛苦,常年見不到夫君,她已經算幸運的,她武昭祖姑最長一次,貌似有五年沒見到自己夫君。想到這裡,陸希就很慶幸,自己堅持和高嚴來涿縣了。

    「姑娘,該進朝食了。」春暄對坐在窗口看信的陸希說,姑娘在北地也沒幾個親人,高二娘子沒嫁來之前,就常和家中六祖姑通信,二娘子嫁到魏國後,姑娘就又多了一個可以寫信的人了。

    「哦。」陸希懶洋洋的靠在軟墊上,「你們擺在這裡吧,我不想動。」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似乎整天都睡不夠,人也整天都提不起精神。人家都說懶冬,難道她是懶春?

    「唯。」春暄和煙微兩人將食案擺放在陸希面前,一色的全是陸希愛吃的食物,還有不少是湯泉別莊專門種出來的蔬菜。

    陸希看著這些清淡可口的蔬菜,卻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反而想吃起昨天嘗過的小排來,「廚房裡還有什麼菜嗎?」

    春暄和煙微互視了一眼,即刻明白今天的飯菜不符姑娘的胃口,兩人略感詫異,大娘子並非太挑食的人,以她的個性,除非是真得食不下嚥,不然就是在家裡,她都不會讓她們換食物的,而且今天飯菜都是照著大娘子最愛的口味做的,春暄道:「菜蔬還有一味豆芽。」陸希不是太愛吃豆芽,所以她們沒上。

    「葷菜呢?」陸希問。

    一聽是葷菜,春暄立刻報出了一串,「五味蒸雞、元汁羊骨、兩熟煎鮮魚……」今天是郎君回來的日子,廚房裡的葷菜的菜式就多一些。

    「你們去拿幾個葷菜來。」陸希說。

    春暄和煙微聽到陸希的話,錯愕的面面相覷,但兩人還是先退了出去,煙微問春暄道:「姑娘,這幾天似乎愛吃葷了?」

    「是啊,昨天我看她朝食還吃了好幾塊清燉小排。」春暄也覺得很奇怪,「要不要找疾醫來看看?」

    「為什麼要找疾醫?」穆氏正好去給陸希熱羊ru了,聽兩人在說請疾醫,以為陸希不舒服了,忙問:「怎麼了?大娘子不舒服嗎?」

    春暄和煙微把陸希這幾天口味大改的情況說了一遍,兩人擔憂的問:「阿媼,你說姑娘是不是生病了?」

    「不許胡說!」穆氏聽陸希最近口味大改,心中一動,春暄和煙微都沒成親,所以陸希的小日子是她記錄了,她很清楚大娘子已經兩個沒來小日子了,看著她這幾天越起越晚,又口味大改,她心中確定了幾分,「你們去把疾醫叫來就好了,既然大娘子愛吃葷腥,就給她弄幾份清淡些的葷食。」

    春暄去喊疾醫,煙微思忖著,清淡點的葷食,要不要庖廚做點鮮魚?又想著姑娘昨天吃了好幾塊小排,又拿了一份清燉小羊排,再拿了一份五味蒸雞,卻不想剛把鮮魚和羊排擺放上,陸希就乾嘔了起來,她還沒吃東西,就喝了幾口茶水,這會難受的直吐,偏胃裡又空蕩蕩的,吐得胃直抽,她難受的摀住了胃。

    侍從們這下都慌了手腳,這下不用疾醫,穆氏都確定,大娘子是懷上了,她連忙將陸希攬在懷裡,一面給陸希揉胃,一面輕拍她的背,「快把魚片和羊排拿走。」

    「唯唯!」煙微嚇壞了,連忙將葷食全拿走。

    穆氏等陸希反胃感壓下去後,先伺候她用茶水漱口,然後接過丫鬟奉上的米湯,「大娘子,先喝點米湯養養腸胃。」

    「阿媼,我小日子幾天沒來了?」陸希問,她沒懷過孕,可剛剛那些反應,如果還不能讓她腦子轉過來,就白看了那麼多年小說電視了。

    「已經有兩個月了。」穆氏說,「大娘子,這是大喜事啊!」

    「把疾醫叫來再說。」陸希摸著肚子,再疾醫沒有確定前,她總歸不放心,一想到她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陸希笑意止不住的從心底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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