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芊芊在辦公室拿了包,又到醫院去了,沒想到孫智涵竟然不在病房裡,她一下就急了,趕緊拔打孫智涵的電話,孫智涵聽到她的聲音,顯得很高興,說他已經回家了。
戚芊芊說傷還沒好,怎麼就回家了?
孫智涵吱唔著說沒什麼大礙,回家養著也是一樣。
於是,戚芊芊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孫家。
孫媽媽來開的門,她對戚芊芊的態度又好了起來,臉上帶著笑意:「小戚來了。」
戚芊芊問:「阿姨,智涵怎麼就出院了?」
孫媽媽歎了口氣說:「是醫院的意思,說我們老呆在急診也不是辦法,急診每天都要收進來大量的病人,床位根本不夠用。」
戚芊芊說:「那就轉住院部,在醫院多觀察兩天還是好些。」
孫媽媽搖頭說:「我和他爸也是這樣想的,聯繫了住院部,一個空床位都沒有。算了,反正是外傷,在家養著也是一樣的。」
戚芊芊便不作聲了,走到房間去看孫智涵。
門虛掩著,戚芊芊立在門口,看到孫智涵靠在床頭正用平板看電影,休息了一天,臉色還是顯得蒼白,一想到他流了那麼多血,戚芊芊就有一種負罪感,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看什麼呢?」
「《吸血鬼日記》,你看嗎?」孫智涵一看到她,眼睛就閃閃發光,彷彿她是什麼絕世珍寶。
戚芊芊奇道:「你怎麼喜歡看這個?」
「怎麼?這個不好嗎?」孫智涵問:「你不喜歡我看這個?」
「不不,」戚芊芊突然有些慌亂,他真的是太在意她了,她說的任何話都聽在了心裡。她走過去,輕輕抱了抱他,柳絮說可以有些行為上的安慰,比如擁抱,讓他感受溫暖,從而敞開內心。
孫智涵對她這個舉動,顯然有些意外,卻是心花怒放,用那只沒受傷的手用力抱了抱她:「你怎麼來了,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多好!」
戚芊芊笑嘻嘻的說:「我來蹭飯的。」
孫智涵掀了被子就要起床:「我媽不知道你來,可能沒準備菜,我去看看……」
戚芊芊把他按倒在床上:「沒關係的,阿姨做什麼,我吃什麼。」
孫智涵便不動了,衝著門外叫:「媽,芊芊也在這裡吃飯。」
孫媽媽在門口答:「知道了,媽媽做了她愛吃的菜。」
戚芊芊嗔怪的看他:「你怎麼跟小孩子似的。多不好意思啊,又不是來做客的。」
孫智涵聽了這話,更高興了,握著她的手說:「我是怕你在我家吃得不好,沒事,我媽不會說什麼的。」
這餐飯因為都閉口不談昨晚的事,而吃得其樂融融,大家有說有笑,真的就像一家人似的,唯一與平時不同的是孫智涵吃飯的時侯是用勺子,而受傷的那只左手靜靜的擺放在他的腿上。
吃完飯,戚芊芊想到廚房幫忙,被孫媽媽趕了出來:「去去去,這裡不用你,陪智涵聊會天去。」
孫爸爸則招呼她:「小戚,來,把水果端進去和智涵一起吃。」
戚芊芊端著水果進了房間,孫智涵其實是不愛吃水果的,被戚芊芊勸了兩句,只得用水果叉插了兩片水晶梨放進嘴裡,戚芊芊看他微皺著眉,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不由得好笑:「幹嘛不喜歡吃水果,吃水果對身體有好處的。」
孫智涵邊嚼邊說:「不吃水果,我身體也一直很好啊!」
戚芊芊笑了笑,伸手拿了個蜜桔剝起來,她剝得很仔細,將桔瓣上的白色絲絡都揀得乾乾淨淨,孫智涵靜靜的看著她,戚芊芊只穿著一件明黃的套頭毛衣,毛衣有些貼身,將她的好身材勾勒得更加玲瓏有致,她低著頭,露出白嫩細滑的脖子,彷彿有暗香浮動,孫智涵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那香很淡,似有若無,他於是問:「你用的什麼香水?」
戚芊芊沒抬頭,只是專注的剝著桔子:「我沒用香水。」她的手白晰如玉,倒將那絲絡襯成了微黃色。
「沒用嗎?我怎麼像聞到了香氣。」
「是桔子的香氣吧。」
孫智涵喉節滑動了幾下,終於說:「芊芊,對不起,我……我讓你受累了。」
戚芊芊手裡的動作一滯,她抬起頭來對他微笑:「別說了,都過去了。」
孫智涵一副懊惱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控制不住。」
「我知道。」戚芊芊分了一半桔子給他:「嘗嘗,很甜的。」
「你知道?」孫智涵接過桔子,卻是一臉的吃驚表情。
「你先吃嘛,」戚芊芊把半邊桔子都塞進了嘴裡,笑著說:「真的很甜。」
但在孫智涵看來,她的笑容才是最甜,他也把桔子全塞到嘴裡,嚼了嚼便嚥下去。
戚芊芊這才正了正臉色,說:「智涵,我有個朋友,我想,讓你和她聊聊。」
她說這話的時侯很緊張,唯恐刺激到他。
雖然柳絮說孫智涵目前的情況不算嚴重,但她仍是擔心,懇請柳絮親自見見他,柳絮答應了,要她先跟孫智涵溝通好,畢竟很多人不覺得自已精神有問題,對心理醫生很抗拒。
剛才她剝桔子的時侯就一直在想這件事,不知怎麼開口,沒想到他倒自已提了起來。
孫智涵愣了一下,說:「是心理醫生?」
柳絮沒說錯,他真的很敏感,一下就猜到了。
戚芊芊怕他反感,忙握住他的手,說:「智涵,你別緊張,現在看心理醫生不算什麼的,很多學校都有心理輔導,電視新聞裡那些受了災的地方,政府也派心理專家去幫助他們排解心裡壓力,這些其實是很平常的事。我覺得你也是壓力有些大,她有方法讓你舒緩壓力,你試一試好不好?」
看孫智涵沉默著,又加了一句:「就當是為了我。」
孫智涵點了點頭:「好吧,你請她到家裡來。」
戚芊芊見他同意了,高興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臉:「這樣才乖嘛!」
孫媽媽在門口探了探頭,見兩人有說有笑,甚感安慰,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去,對孫爸爸說:「老孫,小戚真是智涵的靈丹妙藥,兒子現在的情緒好得不得了。」
孫爸爸卻不勝樂觀:「現在是好,就怕……」
「呸呸呸!」孫媽媽打了他一下:「就不盼兒子點好!」
戚芊芊一直呆到十點鐘才回家,孫媽媽送到門口,親熱的拉著她的手:「小戚,明天再來啊!」
「當然來。阿姨,叔叔再見。」戚芊芊很有禮貌的向孫家父母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