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
地球。
嘉慶元年。
這是被冷兵器統治的年代。
戰火紛飛、硝煙不斷、國家動亂、百姓疾苦、強盜橫行……即便是遠離繁華的世外桃源,也會被殃及魚池,遭受鮮血的洗禮。
夕陽夕下,白雲被染成血色,散發著森森的寒意。
山間小路上,老老少少一共兩百多人,他們被一群山賊押送回城,後面不停傳來山賊的催促聲:「磨蹭什麼,快點走。」
一個人花甲老人發出沉重而急促的喘息聲,手腳抽搐,臉色發白,被後面的人這麼一擠,身子頓時沒了平衡,朝一邊倒去。
村民們瞬間散了開來,眼睛裡除了同情,唯有對山賊的畏懼。
「媽的。」一個身材瘦小,長著一雙鼠目的男人大步走了上來,用力踹了老人兩腳,哼道:「沒用的東西,死吧!」
說罷,鼠目男手中帶血的大刀,奮力朝老人身上無情斬去。
嗤!
鮮血四濺,人首分離,鼠目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一腳踢飛老人的頭顱,鮮血在空中噴灑,冰冷的寒意無形的向四周席捲、擴散,村民們打了一個激靈,恐懼油然而生。
「小,別看。」少年凌晨把小摟在懷裡,用手蒙住她的眼睛,等對方把老人的屍體清理掉後才放下手來,但地面殘留下來的鮮血卻那般醒目,夕陽的餘輝灑在上面,格外耀眼。
小怔怔的看著地面殘留的血漬,臉色發白,緊咬嘴唇,柔弱的肩膀一抖,眼前一片黑暗,全身冰涼僵硬。
突然,小的手被一雙略帶暖意的小手握在手裡,耳邊傳來溫柔的聲音:「別怕,有我在,不是嗎?」
小看著那雙清澈如水、充滿童真的眼神呆了一會兒,心裡恐懼似乎淡了不少,臉上露出屬於孩童的天真與幻想,心想道:「我不怕,他會保護我的。」
在這個戰亂紛飛,國家法制無用的時代,生死僅是片刻間。
兩個時辰前,這個村子的人還過著安詳十足,不被外人打擾的世外桃源生活,卻在一夕之間淪為強盜們的奴隸。
凌晨乃獵戶出身,他的父親為了保護他,被強盜無情殺害。小與凌晨是很要好的玩伴,再加上心裡有些喜歡前者,因此,小男人的性格很快體現出來,成了小最大的依靠,剛剛失去父母的她也暫時不那麼害怕了。
不過,只要一去猜想後面的命運,兩人還是忍不住恐懼起來,只能盡量迴避那個問題,哪怕是短暫的安全也是好的。
就這樣,在這種忐忑不安的情況下,凌晨與小隨著隊伍來到山賊老窩。
這是一個峽谷,中間是露天廣場,長寬百米開外,就像是一座大山被人從中間劈開一樣,兩邊群山連綿,樹木蔥翠。
峽谷呈三角形狀,越往前走,兩邊間距越是狹窄。
沒走多久,前方的路,突然被一個山寨攔下。
山寨前,站著一群人。
為首的大漢身高兩米,目光凶橫,肌肉發達,全身散發著一股殺伐之氣。
「虎老大,這一次一共帶回來兩百多人。不過,有一個兄弟不小心掛掉了。」剛剛殺人的鼠目男面向大漢,低頭哈腰的說道。
大漢掃了一圈,淡淡的說道:「老規矩。」
「是!」鼠目男把手一揮,好幾箱武器被人抬了出來,他面向眾人說道:「我們虎老大仁慈寬厚,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只是,在你們這些人當中,只有一個能夠活下來並且加入我們山寨。嘿嘿,要想活命的,那就拿起武器殺吧,我們山寨從來不收留弱者。」
村民們面面相覷,沉默了片刻後,陸陸續續從箱子裡挑選了武器。
凌晨、小緊緊依偎在一起,臉色發白,緊咬嘴唇。
「怎麼辦?」
兩人年僅十二三歲,從來就沒遇到過這種場面,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眾人躊躇不安,在一陣低聲竊語後,所有村民都挑選了合適自己武器,唯有凌晨與小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鼠目男盯了兩人一眼,身子同時一抖,竟被嚇得連路都走不動了。
「開始吧!」
領頭大漢一聲令下,村民們緊握手中武器,骨節咯咯作響,卻一直沒有動手。大家鄉裡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起生活了數十年,感情極其深厚,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何下得了手?
見村民們久久不動手,領頭的看了鼠目男一眼。
「是。」
鼠目男心領神會,把手一招,他與七八個強盜縱身衝入人群,如魚得水般四處流竄,手起刀落,屍體成片倒下。
慘叫聲、求饒聲、驚恐的尖叫聲……
「殺,我殺。」終於,有村民忍不住精神崩潰,怒吼一聲,朝身邊的村民揮舞手中長刀。
有第一個出現,第二個跟著出現,接著是第三個……
「殺,殺,殺。」
村民們彷彿是著魔一般,眼睛血紅,揮動手中的利器,當起了收割性命的死神。
凌晨與小緊緊抱成一團,但很快就被其他村民盯上。
一個身材矮胖的村民,手拿長滿尖刺的鐵錘,欣喜萬分的向凌晨這邊跑來,彷彿是看到了生命的曙光一樣,嘴裡興奮的喊著:「死吧,死吧,都死吧!」
嗤!
一把尖銳的長刀從後背穿體而過,露出後面那張喪心病狂,髮絲狂舞,略顯病態的蒼白臉龐,他雙手舉著長刀,哈哈狂笑著衝向凌晨這邊。
推開小,凌晨站起身來,撿起身邊掉落的長槍。
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作為獵戶出身的凌晨,靠山吃山,身手不凡。
老虎、豹子、灰熊……
這種兇惡猛獸,凌晨與父親獵殺過不少,久而久之,他身手格外敏捷,一般成年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見對方衝了過來,凌晨目光一凝,洞察先機,對方破綻百出。可稚嫩的臉龐痛苦不堪,糾結萬分,終於在對方近身的剎那,本能的一槍刺出。
嗤!
長槍入體,刺破心臟。
匡當!
長刀落地,聲音清脆。
凌晨陷入無邊的黑暗世界,第一次殺人的怪異感覺,彷彿是讓他陷入了泥潭,無法自拔,越掙扎陷得越深。
殺人,殺野獸,這是天差地別的感受。
見對方倒下,凌晨並沒有因為贏了對方活下來而感到有一丁點的高興,反而思維呆滯,身體冰涼,四肢僵硬。
後方。
一雙空洞並且迷離的眼眸注視著凌晨,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稚嫩的臉色漸漸浮現出一種瘋狂,更多的卻是對生的渴望。
殺戮繼續著……
村民為了求得一線生機,終於不顧往日親情、友情而臨陣倒戈。
不過,還是有許多有識之士,他們快速組成一個集體,拿著強盜們賜予的武器奮不顧身的衝向強盜,拚死一戰。
一時間,喊殺聲,衝殺聲衝入雲霄,上演著一幕慘烈的畫卷
屍體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村民人數銳減,到最後,只剩下那些膽小的村民自相殘殺。
夕陽墜落,天色寂靜,殺氣縱橫。
血色的天地如同一幅畫卷,彷彿隨時會滴出血來。
凌晨緊閉雙眼,身處血泊,一身粗布長衫破碎不堪,一塊一塊的如同布條般掛在身上。
一柄柄帶血的武器插在泥土沙石中,迎風而立,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蕩
數百村民,僅剩凌晨小兩人。
這其中有運氣成分,也有好心村民天性善良,不顧自身安危用生命來保護兩個小孩的緣故。
小躲在凌晨後面,她緊緊咬住嘴唇,右手握著一柄匕首,尖銳的刀鋒閃著森森寒光。
「小,別怕,有我呢!」稚嫩的少年面色堅毅,身上傷痕無數,血水浸染,流淌,雙腿微顫,似是體力不支。
後面的少女「嗯」了一聲,好聽的聲音傳入凌晨耳朵:「我不怕。」
「好。」少年深吸了口,朝前面那些強盜吼道:「只要有我在,絕對不允許你們傷害小,絕不。」
聲音堅決,果斷,天不怕地不怕。
哪怕是死亡。
大漢眉頭微微皺起。
閃電橫空出現,天空像是玻璃被劈成無數碎片。
突兀的,凌晨感覺後背一涼,冰冷的鐵器刺入體內。
那一刻,凌晨腦子裡一片混亂,嗡嗡作響,好似有擂鼓在耳邊敲動。
凌晨一點一點轉過身去。
雲層中的雷電,轟隆作響,銀龍咆哮般,將整個夜空徹底照亮。
他看到的,是一張猙獰,扭曲,沒有人樣,彷彿女惡魔般的面孔。
「為什麼?」凌晨虛弱的問道。
「哈哈。」小瘋狂的尖叫道:「我要活著,我不能死,絕不。」
年幼的小,終究抵不過求生的**,最終被死亡的恐懼所改變。
一抹雪白的刀光,橫空出現,照亮這片天地,一閃而逝。
出手的人……
是強盜首領。
小忽然感覺脖頸隱隱作痛,舉手一摸,發現有微熱的液體溢出。眼珠在那一刻瞪得大大的,把手湊到眼前一看,才知道這是從自己血管裡流出的鮮血。
她一隻手摀住脖頸,一隻手向凌晨虛抓,眼珠暴突,彷彿隨時可能從眼眶裡跳出來,沙啞得細不可聞的聲音從他嘴裡傳出:「凌晨,救,救我。」
最終,小失去生命氣息,心有不甘的「撲通」一聲倒在血泊中。
凌晨也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面向小。
後者瞪大眼珠盯著前者,死不瞑目。
「這小子身手靈活,性格沉穩,智慧過人,有一股子偏執勁頭,我很喜歡。」強盜首領輕聲宣佈道:「從今日起,這小子就是我們山寨中的一員,趕緊帶下去療傷,要用最好的藥留住他的性命。」
從那天起,十三歲的凌晨為了活下去,為了等候時機報仇,事與願違的成了山寨的一份子。
山寨的老大人稱翻天虎,手下人尊稱虎老大,據說是一名刀法精湛的後天巔峰武者,縱橫江湖數十載,戰鬥經驗豐富,方圓百里沒有敵手。
兜兜轉轉,時過境遷,轉眼便是十年強盜生涯過去。
在過去的這十年來,受到環境的渲染,凌晨的性格一點一點發生改變。
直到現在,凌晨還清楚記得,第一次跟著隊伍出去搶劫殺人的場景。
那是一個天剛濛濛亮的早晨,翻天虎很是看重凌晨,所以,親自帶領手下洗劫村莊。
在翻天虎的督促下,凌晨親手斬殺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苦苦哀求,祈求的目光彷彿是雕刻一般,一生一世刻在他的腦海,一輩子揮之不去,無法擺脫。
回去的時候,凌晨精神恍惚,幾次摔下馬來。
自此,凌晨連續一月沒有睡著過,彷彿是身處地獄油鍋,內心備受煎熬。
第二個月,翻天虎命令凌晨,斬殺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第三個月……
第四個月……
一年後的某一天,凌晨無意間得到一本劍法——《諸神劍法》。
從此,凌晨便踏上了劍修之路,過程艱辛,曲折不斷,但終究是過來了。
夜裡,凌晨長長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總是無法控制的想起過去種種,他很想找人傾訴,想找人談論自己的過去,可陪伴著他的只有身邊的三尺青鋒而已。
凌晨漸漸冰封自己,與世隔絕,拒絕他人,以此來保護自己。他的內心終於變得堅若磐石,無所動搖,越來越冷。
一轉眼,十年匆匆而過。
凌晨一點一點強大起來,《諸神劍法》修有所成,實力直逼翻天虎,逐漸有了跟他的叫板的實力。
劍修,讓凌晨強大,也讓他一點點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
余後三年,凌晨專注劍修,不問世事,修為突飛猛進,終於苦盡甘來,踏入無數人羨慕渴望的先天大成境界,並且還領悟《誅神劍法》威力絕倫的第三招————太上驚雲。
不久後,翻天虎死在凌晨劍下。
山寨瓦解,走的走,散的散。
最後看了一眼山寨,凌晨一把大火燒了山寨,同時也燒燬了十幾年來猶如地獄般的過去。
黑夜如水,寂寥無聲,天空宛如一幅畫卷。
月色下。
凌晨盤腿坐在一塊巨石上,陪伴多年的寶劍插入地面,迎風而立,如同至交好友一生陪伴身邊。
零碎的記憶再一次湧現心頭,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被大火照成的金色殿堂,不時還有「辟里啪啦」在耳邊飄蕩,就像煙花爆竹炸響,聲音驚得人發慌。大火像洪流,在火海中滾動、流竄,彷彿置身於洪流之中,臉龐有忍受的熾熱感。
翻天虎可以說是凌晨一生的魔障,但最終還是被凌晨成功擊斃,完成了少年時期的夙願。
可是,殺了翻天虎之後,凌晨心裡空空落落的,彷彿是失去了什麼一樣。
從小就以擊殺翻天虎為目標的他,完成了心中的目標後,凌晨如同每家的孩子四處飄流,過著流浪者的生活。
半年後,凌晨認識了除翻天虎其他以外的修煉者,得知了很多關於修煉方面的知識。
劍仙!
這是一個具有夢幻色彩的詞語,它再一次讓凌晨找到了生命的動力,活下去的希望,從此一心求真問道,尋求劍道真諦。
心中無比神往,那一劍動山河的超凡劍技,夢寐以求有一天能夠一劍破碎虛空,飛昇仙界,傲視蒼穹。
時光如水流逝,轉眼又過了兩年。
凌晨修為達先天頂峰,真氣外放,指發劍氣,身形一縱至少百米,飛簷走壁,殺人取物如探囊取物。卻還是沒能突破先天頂峰的瓶頸,故此,他走遍大江南北,踏遍五湖四海,拜訪各路高手,試圖以戰鬥來激發自身潛能從而突破瓶頸。
原地等了許久,凌晨抬頭看向天上孤懸的圓月,心中多少有些孤寂,隨後又把目光凝向迎風而立的長劍上面,嘴角浮起似有似無的笑意:「這麼多年來,陪伴我的,始終只有你一個。」
「凌晨小友,讓你久等了。」突然,一道渾厚的輕喝,宛如驚雷般,從千米之外的虛空傳來。緊跟著,一個仙風道骨的七旬老人腳踩虛空,轉瞬間跨越數百米的空間,輕盈的降落在凌晨身前。
「前輩。」凌晨站起身來,跳下巨石,向端木離行了一禮,仔細端詳著這位老人,由心敬重的說道:「您是古武界公認的第一前輩高手,一身武學爐火純青,剛柔並濟,今日能夠得到前輩指點,勝過在下閉門造車十載,實感榮幸萬分。」
端木離輕輕搖頭,笑道說起凌晨往事:「凌晨,25歲未到,卻依靠一身精湛劍術挑戰泰山北斗、無數成名高手無一敗績,被古武界聯合譽名為當代修煉第一人。」
說到這兒,端木離面容一柄,認真道:「你現所學已達到武學巔峰,你想依靠戰鬥突破自身瓶頸卻是不大可能,如果你我一戰能夠助你突破瓶頸,老夫理當助你一臂之力,可……」
「前輩,此言差矣。」凌晨右手五指伸展開來,吸力滋生,長劍被吸附手中,他盯著手中長劍說道:「近些年來,我走遍四海,聽聞不少大能異事。相傳,武者極致,能飛天遁地,起死回生,踏破虛空。劍者更能以意御劍,劍隨心動,劍指蒼穹,天地失色。我這等皮毛劍術,恐怕還未能入門,卻被稱之為武學巔峰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端木離眉頭微微皺起。
半晌。
他開口道:「凌晨,你知道我們所修武學從何而來嗎?」
從何而來?
這個問題……
凌晨從未想過,微微思考片刻,言道:「必然是人創造出來的。」
「你說得沒錯。」端木離壓低語氣,又道:「的確是無數先輩嘔心瀝血,歷經數千年不斷積澱、蛻變而來的,可是這些修煉武學卻不是這片大陸的產物。」
凌晨身子一震,不是這片大陸的產物?
難道還是從外星來的不成?
頓了頓,端木離繼續說道:「謠傳,千年前,一位其他界面武者破碎虛空,因虛空亂流來到地球,他見這片大陸所修武學落後不堪,特此將記憶裡的武學通通用字記錄下來留給你我先輩。經過千餘年發展,地球武學不斷蛻變,不斷衍變,終於到了百家爭艷的巔峰,可是……」
凌晨頭一次聽說這種稀奇之事,萬分好奇,靜候下。
深吸了口氣,端木離搖頭苦笑:「千百年來,普通人只知道修煉者只有後天、先天之分,卻不知道先天僅僅只是初入武道,剛剛起步而已。」
凌晨疑惑問道:「先天之上呢?」
「沒有人知道。」端木離言語中有些惆悵,又有些不甘:「因為沒人能夠突破先天這層障礙。」
「這……」凌晨默然,又問:「這是為何?」
「靈氣。」端木離深深吁了口氣,如釋重負般:「因為地球靈氣稀薄,凌晨,你還沒感覺出來嗎?先天武者能夠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強化淬煉身體,突破人類極限,可你不覺得靈氣之中的雜質太多不純嗎?」
對此,凌晨深有感觸,一年前他便能夠吸收靈氣,只是吸收到體內的靈氣污濁之氣太多,對身體有害無益,此後便從不吸收。
這些年來,凌晨一直依靠《誅神劍法》上面所述修煉,很少過問世事,這般奇聞還是第一次聽見,心中多少有些震動。
知道這些後,凌晨心中一陣迷茫,先天是武者頂峰,自己的存在有何意義?
「那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凌晨追問,心有不甘。
「有。」端木離再次苦笑:「除非你我能夠破碎虛空,橫渡空間,穿越到另外一個靈氣充盈的界面,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橫渡空間?破碎虛空?」凌晨心裡一沉,被一股深深的絕望與失望籠罩,破碎虛空、橫渡空間此乃傳言所記敘,傳說終究是傳說。千餘年來,人類也僅僅只達到真氣外放,壽命延長數百而已,那種大能也只是說說罷了。
沉默了片刻,凌晨感謝道:「多謝前輩今日賜教,凌晨告辭。」
「請!」看著凌晨漸行漸遠的背影,端木離歎了口氣,也轉身離開了。
漆黑深邃的夜空,明月孤懸,孤單寂寥。
孤峰山腳,凌晨矗立天地。
一輪彎月,一條人影,如此孤寂。
「靈氣?」凌晨喃喃自語:「我凌晨今生別無所求,一心向道,只想追尋劍之極盡,奈何地球靈氣稀薄匱乏。花蟲鳥獸雖無感情,它卻有活著的理由,可我呢?我要以什麼理由來活著?」
「那是?」
凌晨瞳孔急速收縮,如見鬼一般,目瞪口呆,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千米高空之上,女子白衣勝雪,腳踏虛空,身影在虛空掠過,一閃而逝。
下一刻。
竟已出現在拔地數千米的絕巔之上,嬌柔的身軀在月芒的籠罩下,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光輝,白裙飄動,飄飄欲仙,猶如天宮仙子。
震撼,強烈的震撼。
凌晨目光死死的盯住那女子,目不轉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此乃深山老林,女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橫空虛空?
飛行?
腰佩長劍的女子是誰?
為何有這般大能?
這兩個月以來,女子屢次嘗試開裂虛空,返回屬於她的國度,卻都因為後勁不足,差那麼一點。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一連站了好幾個時辰,天地寂靜一片,樹葉沙沙聲不絕於耳,佔領這片天地。
山腳下,凌晨一直注視著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終於,一道熾烈的白光,突然從女子體內爆發,向四周席捲。
這片山林,這片天地,全被籠罩上一層比月光還要神秘的光輝。
女子身材俄羅,舉止優,在身上的月光下,更顯神聖高貴。
虛空出,一道裂縫橫空出現。
女子眼眸一閃,彷彿有水波流動,下一刻,已然飛入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晨的心在跳動,劇烈的跳動,轟隆轟隆的。
在那一剎那,他腦子裡被四個字佔據,「破碎虛空」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女子的修為驚世駭俗,意味著對方掌握著更加驚人的修煉武學,意味著對方更接近傳說……
飛行?
神仙般的能力。
那女子?
是神仙嗎?
對於這些,凌晨卻來不及多想。
因為……
時間不等人。
下一秒。
凌晨身形一躍,離地十數米,如幽靈般向絕山之巔縱身而去。
嘉慶元年,某年某月,凌晨神秘消失。
從此以後,再也沒人見凌晨出現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凌晨這個人慢慢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成為一段佳話被世人傳唱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