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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清淚盡(5) 文 / 上善予寧

    我的一生,都在等待與錯過中度過,生是一人,死,也是一人,六界無你,我便隳於六界……

    燕國扶桑最繁華的大道上,東道拐角坐落著一座扶桑最大的酒樓,集吃、宿、娛樂於一體,燕國扶桑城是全國最大最繁華的城,其人煙阜盛,就是都城王柸也及不上。

    此時正值春夏之交,湖底翠柳,樹影繁花,春光溶溶,芳草萋萋,雖值晌午,可是二里香的聽書閣依舊人滿為患。

    「咚……」

    「柳姓書生最終放棄趕考的機會,與趙氏小姐締結良緣……」說書先生放下手裡的小木錘,摸了把下巴下方一小撮長長的鬍子,伸了伸懶腰,宣告故事的圓滿結束……

    「啊……這就完了……」

    「不過還好,柳姓書生終於與趙氏小姐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圓滿結局呢!」

    原本靜悄悄地聽眾席霎時沸騰起來,紛紛感慨故事的意猶未盡與結局的皆大歡喜……

    夕霧直起身來,揉了揉由於長時間擱著下巴的手臂,微微發酸,她站起身來,慢慢踱步到二樓的窗邊,街道上人來人往,一樓的說書先生已經離開,是個有著濃郁書卷氣的中年書生,樓上樓下的客人漸漸稀少,夕霧轉身,從袖子裡滑出一錠銀子,遞給過來收費的小二。

    她緩緩下樓,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飄飄,襯著本就清麗脫俗的模樣,很是有些引人注目,本就沉迷在故事裡的聽客們此時心裡都不約而同生出一個想法。

    這女子,真像是故事裡的女主角啊!一樣的出塵白衣,足以讓空氣中的任何一粒塵埃都自慚形穢!一樣的清麗脫俗,有著絲毫不遜於那些大家閨秀的容顏!

    夕霧目不斜視,步調悠閒而暢快,四處張望,剛踏出客棧一步,頓了頓,又收了回來,然後跑到掌櫃的面前,他不過二十幾歲的模樣,眉宇間透著絲絲精明沉穩,略顯秀氣的臉龐,眉頭微微皺起,平添幾分嚴肅,夕霧看著他笑瞇瞇地問,「掌櫃的!我想問問,扶桑東城柳府是不是已經搬走了啊?」

    掌櫃的一愣,面前的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目光清澈流轉,清潭無暇,他本以為她回來是為了住店的,不想是為了打探城東柳家的!

    這小姑娘他已經很熟悉了,因為她已經在這裡聽了半個月的書,正逢邱生講那柳姓書生與趙氏小姐的故事,每天到這家酒樓的客人不計其數,可是他卻記住了這個白衣姑娘,她每次都早早的來,很是準時,每次來都點二樓靠窗邊的位子,三碟小點心,一壺平湖碧月,平湖碧月不是他這裡最名貴的茶,卻最為香甜可口,清淡中帶著絲絲甜蜜,與這姑娘一樣,清麗中帶著淡淡俏皮!

    「城東柳家?姑娘要找城東柳家?」掌櫃的疑道,一雙精明的眼睛裡閃爍著疑惑的光,這姑娘看起來並不像是燕人,既然問他柳家是否搬家,那麼應該也不會是柳家的人,這麼個姑娘,怎麼要找柳家呢?

    在燕國……哦不!是在武陵,誰不知柳氏,其是武陵四大世家中的第三大世家,不像洛、蘇兩氏本家並沒有完全扎根哪一國,柳氏,本家就定居在燕國,而且是四世家中唯一一位沒有家族男子在朝為官,進宮位妃的世家,可是即便如此,它四世家的位置也是絲毫不可撼動!

    「嗯!是啊!」夕霧點了點頭,「掌櫃的知道柳家?」夕霧笑得很是歡快,「那麼你可以告訴我柳家人現在在哪裡麼?」準確來說,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小公子,不過,找到當年的那戶人家就可以找到他吧?

    「嗯……」掌櫃的緩緩點頭,一雙眼睛不著痕跡地審視著夕霧,心裡卻止不住想鄙夷,如今,所有的年輕姑娘打聽柳家,不過是想知道關於那位柳家如今掌權的二公子的事兒,沒想到,她……竟然也是如此……

    「姑娘找柳家做什麼?」他其實想問,她找柳千越做什麼?

    這樣問真是無禮!夕霧心裡有些不悅,不過轉瞬又被滿腹疑惑所代替,難道這在人間不算什麼?夕霧心裡鬱悶……

    「哦……我是要去報恩啊!」夕霧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二十年前有個小孩子救了我,我是來報恩的……」

    孟秦心裡覺得有些小小的失望,那姑娘果然還是去找柳千越的,扶桑人都知道,二十五年前,柳氏二公子因為要避大公子柳千潯的禁忌,所以被柳氏當時的家主打發到扶桑城東,雖然柳氏本家在西城,一東一西,看似沒有甚差別,可實則相隔甚遠,幾乎隔了整個扶桑。

    而二十年前,柳家二公子千越不過才五歲而已,五歲的孩童,怎麼可以救人?

    孟秦心裡冷笑,又不動聲色地瞥了夕霧一眼,觀其外貌,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最多也不會超過十七歲,二十年前?呵呵!這可真是個不懂事的姑娘,就連扯謊都不怎麼漂亮!孟秦心裡好笑。

    「你不用去找了……」孟秦沉聲道。

    「為什麼?」夕霧睜大眼睛,難道他已經死了?哎呀!凡人的壽命一向是短而脆弱的,他不會已經死了吧?不過轉瞬就推翻了這個想法,玄女讓她在成仙前去報恩,就斷斷不會讓她竹籃打水的!

    「因為柳公子已經回來了……大概五天後便會到!」自從三年前柳千越遊歷六國以來,以常人無法企及的手段取得柳氏掌家之權後,便再也沒有回過城東的宅邸,不過前些時有消息傳來,說他似乎大算在城東定居。

    孟秦心下覺得好笑,這可真是有趣!柳氏本家宅邸與家主住所,一個城東一個城西……

    「真的嗎?」夕霧臉上迸發出極其喜悅之色,「太好了!」她雙手啪的一合,然後交握抵住下巴,太好了,也不用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了,只要報了恩,她便可以修成正果了!要怎樣報恩呢?救他一命?還是幫他完成一個心願?

    孟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後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滿臉笑意離去的夕霧,臉色漸漸變得晦暗……

    給讀者的話:

    各位親,本來阿寧不想這樣做的,不過畢竟讀者的支持才是作者寫下去的動力,所以,如果大家要是喜歡這篇的話,就收藏,評論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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