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凌熠行沉聲制止。
溫茹已經氣瘋了,誰說話就朝向誰,「凌熠行,我說了不同意她來。」她喊的很大聲。
「用召開股東會嗎?」男人非常淡定。
以dave現在的名氣,隨意做個代言出來講講話都會有不同凡響的效果,股東會表決一定會通過。
只不過,總裁就有任免權,關於人事招聘根本不需要在股東會討論,溫茹是氣暈了頭,才盲目搬出股東的身份。
「要我說設計部投票最權威,我投同意票。」凌思琪笑的得意。
陳德不敢說話,溫茹可是未來的總裁夫人,他哪敢得罪。
「陳德你說話呀?」凌思琪大聲追問。
「……」這個姑奶奶他也惹不起啊!
瞧他一隻縮頭烏龜的模樣,凌思琪忍不住狠狠的瞪著陳德。
正在糾結無措之際,肖一諾走上前一步,以設計部總監的姿態,公事公論的說:「我覺得dave的加入確實對凌氏非常好。」
「設想一下,我們可以組織大型的時裝展,甚至全國巡迴演出,或者直接讓她給凌氏代言,保守點估計本年度的業績翻翻沒有問題。」
她說得自己都在笑,像是已經看到凌氏引領時尚潮流的未來。
這番帶著職業水準的話,專業而渲染,辦公室的幾個人都被肖一諾的話打動,心情隨之激動。
大家臉上都不由自主的展開喜悅的笑容,只有溫茹板著整張染滿妒恨的臉,可是,肖一諾無懈可擊的話又讓她無法反駁,除了不講道理溫茹沒有更好的方法,「你說的都是設想,設想能不能實現還有待考證,總之,我不同意她加入。」
「你不同意也沒有用了,合約已經生效。」凌熠行厭煩的保持著對股東的基本尊重。
「凌熠行你很過分!」溫茹氣的直跺腳。
這時,冷沫沫接完電話回來,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他們的吵嚷聲,走進辦公室,氣氛更是壓抑,長眼的都看得出來溫茹是在妒忌dave。
沫沫朝dave微笑著點了下頭,無論凌熠行和dave是什麼關係,冷沫沫都不覺得難以接受,對失憶的丈夫她無法強迫他依然像以前一樣愛自己。
不是冷沫沫大度,不是她不在意凌熠行,相反,她心裡也會難受鬱悶,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容許翻轉。
俏麗的臉龐轉向高大英挺的身影,她略微垂著眼睫說:「凌總,不好意思,我中午有點私事不能和你們吃飯了。」電話是秦越打來的,他已經到a城了。
這個消息就如同救命稻草,冷沫沫迫切的借助這個理由脫身。
那一刻,凌熠行真想霸道的說:「是什麼事?不准去。」,可是他不能,「好,你有事就去辦吧,下午早點回來,我想給設計部開個會,你也要參加。」
「是。」沫沫恭敬禮貌的像一名普通員工。
直到走出辦公室,她才抬起頭正視前方,深深的吸進一口氣,離開那個房間,覺得整個人倍感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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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人家』中餐廳,冷沫沫等了二十分鐘才看到秦越邁著貓步從正面走來。
「秦越這裡。」她輕聲喊,微笑著朝他招手。
看到美若天仙的『沫沫冷』小姐,秦越整張臉綻開如沐春風的笑容。
他的貓步轉為大跨步,快速的來到冷沫沫面前,張開手臂先來個熊熊抱,「寶貝,想死我啦!你想我嗎?」
頓時,餐廳裡的眾多目光全注視這邊……
這樣誇張的行為冷沫沫早已習慣,魅瞳笑瞇成一條縫,雙手乖巧的拍著他的背,別有用心的說,「想,想,想得每天以淚洗面,痛不欲生!」
他直起身子,撒嬌一般的噘噘嘴,瞪了瞪狹長的眸子說,「我又沒死,你想我的時候哭什麼?想我的時候應該笑,哈哈大笑!」
「你是笑話嗎?」她撇撇嘴,有點不屑三十歲大男人的撒嬌。
「如果寶貝你能開心,我非常願意當笑話!」他痞痞的說。
兩人面對面坐下,冷沫沫將菜單遞給秦越,吩咐道:「點菜。」真是貧不過他。
「你幹嘛不提前點好?哥都快餓死啦!」秦越咕噥抱怨,低頭翻看菜單。
「哥,你遲到了二十分鐘啊!」還好沒有提前點菜,否則現在全涼了。
「這個,這個,哦還有這個,」秦越手指著菜單朝服務員交待著,「行了,就這些。」他合上菜單,瞥了眼冷沫沫,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是飛機晚點了,又遇到堵車,不關我的事。」
總是能夠找到合適理由,冷沫沫已經習慣了,「本來我想找肖總監一起來的,可是中午她要陪凌熠行和新簽的模特吃飯。」
車禍後,秦越與凌氏的預定合約肖一諾始終隱瞞著沒有公示,當時大家都忙的昏天黑地根本無從顧及此事。
直到事情發展到凌雲海要趕沫沫離開a城,秦越心急如焚,有合約的牽絆他根本不能全心全意的公開參與尚行的經營運作,甚至不能陪她走。
要離開的那天晚上,肖一諾突然出現,意外的拿出合約,當場燒燬。
在a城住了這麼久,沒有想到唯一送他們離
離開的人是肖一諾。
君子之交淡如水,患難之時她雪中送炭,秦越心中的感觸是什麼樣的冷沫沫不甚瞭解,但是至少有感動吧?
事後冷沫沫想,肖一諾對秦越應該有不一樣的感情,她隱瞞合約主要原因應該是凌氏當時的狀況特別不好,她為秦越存了私心。
卻沒有想到,歪打正著幫了冷沫沫和秦越兩個人。
聽著冷沫沫的話,秦越點點頭沒言語。
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和肖一諾的感情沒有明朗之前,秦越不想說太多,事實上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他們有一陣子沒見面了。
「你和凌熠行怎麼樣?我聽冷天皓說他失憶了?」失憶這個事情聽起來有點虛幻,電視劇裡倒是看過,現實生活中就從沒遇到過了。
「嗯,他失憶了。」冷沫沫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口飯,扯動嘴角澀然的補說道:「他已經把我忘了。」
忘記最壞就是成為陌路人,而現在顯然還沒有到最糟的地步。
秦越忽然笑了,男人的笑總是那樣出人意料,凌熠行也經常這樣,她挑了下眼皮瞥著他,「你笑什麼?我的丈夫忘記了我,你很開心?」
「當然不是,但也沒必要太難過吧?」秦越安慰的勸說,「人生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活著就意味著面對,那為什麼不盡量讓自己快樂一點?」
「最艱難的時期都渡過來了,現在凌熠行安然無恙的醒來,你不是應該快樂嗎?」
「他把你忘記了,這真的令人難過,你可能失去愛情,可是竟管如此,你知道他健健康康的活著,依然是快樂的對吧?」
秦越的話說進冷沫沫心裡,他們少年時代就相識,這麼多年秦越一直在她身邊關心幫助,他們是摯友,他們是親人,在她心裡秦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說喜歡我?」冷沫沫說出心中糾結的問題。
「嗯?」秦越先是一怔,目光凝視著表情淡淡的冷沫沫。
她這人並不難懂,相反很真實,一言一行都表現心聲。
沒用多久,秦越就看穿了她,展開如沐春風的笑容,「所以你心裡很糾結,甚至不敢相信?」
她沉默的點點頭。
似乎什麼都難不倒秦越,他再一次給了冷沫沫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好整以暇的說:「寶貝,這也沒什麼想不通的啊?」
她覺得秦越又開始玩世不恭不好好說話了,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悻然的否定:「我沒有想不通。」男女之間的喜歡她又不是不明白,冷沫沫是不相信。
至於心裡的糾結,就是產生在不相信與對凌熠行的愛之間。
男人的身子幾分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他撇撇嘴繼續強調:「記憶就是過去,不記得過去,不代表凌熠行的完全改變。」
說著,他伸出五指山認真的開始盤點,「比如,他還是很會經商、依然精明睿智、會開車、會用電腦、會打字等等……」
冷沫沫突然抬頭,非常非常嚴肅的直視秦越,一本正經的問,「是啊,為什麼這些他都沒有忘記?」難道是選擇性失憶?
秦越忍不住笑,女人都是這樣一根筋嗎?肖一諾也會這樣。
想到那個倔強高傲的肖一諾,秦越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他自控的迅速拉回自己的思路,繼續剛剛的話題,
「還有,凌熠行依舊是個男人,價值觀、審美觀都不會改變,因為那已經成為他的一種習慣。」
「寶貝,習慣其實是很可怕的,所以……」經過一大段鋪墊後,秦越的話進入正題,「所以,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不會改變,而你就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他的話非常有說服力,冷沫沫目不轉睛的看著秦越,認真的聽著。
這廂,秦越臉上的表情變得悲哀,眉眼失落的垂下,「寶貝,我真不知道該恭喜你還是該替你悲哀。」
「本以為你可以換個男人嘗嘗鮮,結果現在他又說喜歡你……哎!真是——嘖嘖。」他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模樣很是沮喪。
「啪」冷沫沫丟了一顆花生米往他頭上砸,魅瞳瞪著佯裝難過的秦越薄怒,「秦越,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