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電梯抵達,凌熠行極為不安的衝出去,凌思琪抱著冷沫沫的上身不停的張望,看到凌熠行,她像見到救星一般大喊,「哥,哥,在這裡。」
凌熠行大步衝過去,接過冷沫沫虛弱的身體,用整個胸膛裹著,她的身體好像涼透了,冷的冰塊一般。
看著懷裡的女人臉色蒼白如紙,凌熠行心疼的雙眉打結,他什麼都顧不得想,抱起冷沫沫就往車的方向跑,他急切的喊著,「給莫嚴打電話。」
凌思琪緊隨其後小跑著,「哦哦……」她抖著手撥通莫嚴的手機……
醫院
冷沫沫平躺在病床上,凌熠行坐在床邊,黑眸凝視著她蒼白的臉頰。
凌思琪不停的懺悔:「哥,我真的只是碰了她一下……不知道怎麼她就倒下去了……她好像玻璃人一樣,輕輕一碰就碎了……」真是出乎意料的驚嚇,直到現在她還是無法平靜。
凌熠行靜默不發一言,聽著她的話,讓男人心疼的一陣陣抽搐。
怎麼如此脆弱?身體為什麼變得這樣弱不經風?
「別說了,你很吵。」他幾分煩躁的說。
「……」凌思琪馬上閉嘴。
她滿腦子都是冷沫沫暈倒時的模樣,全然沒有心思去注意凌熠行的異樣。
冷天皓到停車場不見冷沫沫的身影,只看到車鑰匙躺在地上。他有不好的預感,馬上撥打冷沫沫的手機。
因為當時沫沫暈倒,誰都顧不上接電話,這會兒電話依舊不停的震動,凌熠行接了。
冷天皓得知冷沫沫暈倒住進了醫院也急了,正在趕來的途中。
這廂,莫嚴推門進入,他輕拍了下凌熠行的肩膀,低聲說:「來一下。」
凌熠行抬頭,睿眸看向莫嚴,他的目光諱莫如深,一看就是有事不方便其他人知道。
「……」他側目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朝凌思琪說:「你在這裡看著她,醒了馬上通知我。」
「哦。」凌思琪像個罪人一樣應聲。
凌熠行隨著莫嚴走出病房,來到一間只有他們兩人的房間。
「什麼事?」他心裡有些急。
莫嚴頷首稍作思考,抬眸正視著凌熠行說:「化驗報告出來了,很奇怪,她身體裡有流感抗體。」
凌熠行蹙眉,他對醫學不是很懂,但是既然莫嚴這麼關注這件事,那應該不普通。
莫嚴幾分糾正的說:「喔,我可能說的不夠準確,不是先有抗體,是因為感染過類似sars的病毒,所以有抗體。」
凌熠行睿眸看著莫嚴說:「莫嚴,你直接點說。」
莫嚴抿了抿唇,他大膽的猜測,「孩子應該是因為病毒感染沒的,你至少應該知道sars吧?」
「她感染病毒,又流產,從冷沫沫現在的身體狀況看,雖然病好了,但是體質還沒有完全康復。」
凌熠行沉默了一下,黑眸瞅著莫嚴問:「感染途徑呢?」
莫嚴聳聳肩,撇撇嘴,「很多,空氣,水,人,等等你可以想到的接觸。」
「無緣無故怎麼會染上病毒?」凌熠行狹長的眸子瞇起,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是啊,如果我們再退一步想呢?」莫嚴正視著凌熠行,「流產,哪個醫院不能做?幹嘛要讓自己染上病毒,冒著生命危險拿掉孩子。」真是那樣,他要懷疑冷沫沫的智商了。
凌熠行沒有說話,他想到了更危險的一面。
莫嚴繼續分析:「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不小心感染,一個是有人刻意所為。」
凌熠行大概能夠想到是誰這樣狠毒,「我需要進一步證實是不是她幹的。」
莫嚴心照不宣,他說的是溫茹。
……
冷沫沫醒了,她看到冷天皓,凌思琪,還有凌熠行都站在病床前,面帶擔憂的瞅著她。
冷沫沫想撐著身體起來,可是不行,她感覺全身的骨頭好像全被抽光了一般無力。
「別動。」冷天皓和凌熠行異口同聲。
他們互看,冷天皓白了凌熠行一眼,又白了罪魁禍首凌思琪一眼。
他走到冷沫沫床邊,扶她起來,給她後面墊上靠枕,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著,「你的身體,你自己不清楚嗎?半路遇上瘋子也要一般見識?」
凌思琪噘噘嘴,心裡咕噥,這男人嘴真損!
冷沫沫知道冷天皓是關心她,對他的苛責不以為忤,抬眸看了眼凌思琪和已經忘記她的凌熠行,輕輕扯動唇角,聲音澀澀的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這個時候滿心懺悔的凌思琪哪裡還忍得住,上前一步不加思索的解釋,「嫂,冷沫沫,對不起啦……那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很生氣啊,再說你也太悴了,哪有人一碰就倒的。」她的話音越來越小,不過足以讓病房裡的所有人聽到。
前面的道歉還可以接受,後面說的什麼屁話,冷天皓正拿著暖壺往杯子裡倒水,氣的『啪』將暖壺重重的放在桌上,驟然別過臉怒瞪凌思琪,「你們凌家人不干人事,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稀里糊塗的就被罵了,凌思琪覺
得嗷嗷的冤枉,「我們凌家怎麼不干人事了?你損人之前能不能過一下大腦。」
哎呀!見過無賴地,就沒見過這麼無賴地,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
「我今天再一次重新認識你們凌家人了,不僅人事不幹,還敢做不敢當。」
不由自主的,凌思琪的聲音揚起來,「我們怎麼不干人事了?怎麼敢做不敢當了?你說不出一二三來就是誣陷。」
裝!真能裝!冷沫沫顧及與凌家的感情,冷天皓可不在乎,兩個月前就一肚子火氣,此時正好出一出,「一二三能夠嗎?四五六都數不完,你們簡直是罪惡滔天……」
冷沫沫苦澀的低嚷,「天皓,別說了。」深愛的男人已經把她忘了,愛沒有了,還訴苦伸冤做什麼?
旁邊的凌思琪較起真兒來,瞪著冷天皓毫不示弱,「不行,必須說。」無緣無故被誣陷,誰願意啊?
冷沫沫心裡明白確實有誤會,可是就算讓他們吵,把事情都說得清清楚楚,凌熠行的記憶能回來嗎?
不經意間,她無奈傷感的眼神撞進凌熠行深邃幽深的眸光中,四目交會……他眼中有深深的情意和憐惜。
那一刻,彷彿所有的愛都回來了,冷沫沫恍惚的覺得凌熠行認出了她,「熠行?」她很輕很輕的喚了一聲。
突然,吵架的兩人停下來轉頭看向站在床尾始終沒說話的凌熠行。
如果是一個小時前,凌熠行一定會衝過去緊緊抱住冷沫沫,說出沒有失憶的真想。
如果是一個小時前,凌熠行不會讓冷天皓為她拿靠枕倒水,那些事都是丈夫該做的。
可是,感染病毒的事情沒有查得水落石出,他不能接近冷沫沫,衝動只會讓她處於危險的境地。
不過,冷沫沫現在至少是他的前妻,溫柔和睦相處沒問題,「我在這裡。」
一如往昔的溫柔,她想問凌熠行是不是有點想起她了,可是女人抿了抿唇,張了張嘴,半晌沒找到合適的方式問。
男人非常有耐心,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雙肘拄著床尾的欄杆,手撫著臉頰凝視冷沫沫可愛至極的模樣。
突然好緊張,冷沫沫不由自主的雙手握拳,咬咬下唇,像是猛然鼓足勇氣,「你還好嗎?」
該死!這都問的什麼啊?
凌熠行整張俊臉一下綻開,露出雪白的牙齒,無聲失笑毫不遮掩,調侃道:「好像你才是病人!」
好囧哦!冷沫沫低頭閉上眼睛,懊惱著自己,「那個,我,」她覺得面對失憶的凌熠行特別緊張,「我其實,是想問問你,想起我了嗎?」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沒了。
吼!明知道沒想起來還問!
或許和失去記憶的凌熠行可以重新開始戀情,又或許凌熠行真的可以再喜歡她。
可是,冷沫沫你這樣出糗,哪個男人會喜歡個笨女人!
想著想著臉也熱了,她本能的用薄涼的小手撫著燒燙的臉頰,垂著頭,她甚至在心裡祈禱凌熠行不要回答,回答了會讓人很失望吧?
從知道冷沫沫是被迫無奈離開,凌熠行心中的痛苦漸漸消失,今天他知道沫沫沒有狠心不要他們的孩子,他是開心的。
雖然她受苦男人心疼,孩子沒了讓他痛心,但,至少他們的感情沒有變,經得起患難,經得起風雨。
凌熠行深眸燃亮噙著柔和的笑容,他已經看穿了女人的心,她的想法讓男人非常開心,「你不是想和我復婚吧?」
帶著幾分逗趣的話脫口而出,沒想到女人恍然特別傷感,甚至紅了眼圈。
她從來不是什麼前妻,根本不需要復婚,冷沫沫很痛苦的低下頭,對與偽造協議這件事,她真的難以忍受。
看得出來她情緒有點激動,雙肩輕抖,眸底的淚水越湧越多,無比委屈的說:「我沒有簽過《離婚協議書》」隨著哽咽的話音落下,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流淌,滴落在雪白的被單上。
《離婚協議書》也是假的?凌熠行瞇著狹長的眸子,這裡面的事還真不少?
那協議可是凌雲海給他的啊?想到這些,凌熠行的心徹底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