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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熱詭異的空氣中,淡淡的香氣繚繞,兩旁的火把將人影拉的老長,南三站在牢籠前方,身子斜側通道口,在他的前方,一個年輕人正一臉笑意的站在前方,手中執一把鐵扇。
南三毫不意外的冷道:「哼,王元生,想不到你還是為非作歹,糾纏著我到底有何用意?」
「嘿嘿,想我父子倆怎麼說也是學巫術,但自從遇到你就撈不到油水,這氣怎麼嚥得下。」王元生一臉奸詐的表情,滿懷恨意。南三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這人要真沒有個好借口還不行,區區小事,就要去傷人害命,這與強盜又有何分別。
「你們父子倆多行不義,今天我就替老天收拾你。」
話音一落,南三手執丁甲劍就要狠劈過去,卻見王元生退了幾步,沒有動手的意思,陰笑道:「我雖沒有你精湛的道術,但別忘了,跟你一起去五兒角的那個小姑娘還在我手中。」
說這話時,南三身子頓了頓,舉著劍停住,他差點忘了耶律阿瑩還在這傢伙手中,此時輕舉妄動,必然會出現危險。憤恨之下,只能收回劍,陰冷道:「那你想要怎麼樣?」
王元生神秘莫測的一笑,看了眼兩邊的囚牢說:「這羅雲寺本就是個機關之地,如你能在三日內找到那小姑娘,我就放了她,不然……」
後面的話未說完,但南三也猜到了大意,心裡有股子無名的怒火往上翻湧,但他明白此刻衝動也無濟於事,只能強制鎮定下來。心裡念叨著,如若耶律阿瑩那小妮子出現了一點傷害,就算是將這個羅雲寺翻個底朝天,也無妨。就這樣,王元生大搖大擺,滿懷笑意的走出了地牢,
或許是此刻冷靜下來,南三回想起五兒角返程的時候,在黑瞎子村分別,那時候這兩父子肯定就在暗中觀察,沒有離去。
在原地思考了幾許,南三帶著李大頭出了地牢,到了廚房內,此刻,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這羅雲寺內的僧眾依然沉睡在夢鄉之中,外邊靜悄悄的如死水一般。
「李大頭,這羅雲寺除了這個地牢以外,是否還有其他躲藏之處?」南三詢問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來這時間不長,他們不許我到處走動,知道全寺的恐怕只有長老了。」李大頭歎了口氣,他原本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半年前在金元鎮是個大戶人家,要不是家裡發生了可怕的事,他也不想出來清靜。
南三略微點頭,既然王元生想要玩遊戲,就必然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事倒是有點棘手,此地凶險之地甚多,對方在明他在暗,處於劣勢。無奈之下,只好先行出去,等找到梅一龍在商量一下。
李大頭原本就是住在這寺院之內,不好貿然離開,沉思道:「南三啊,要不你白天過來,我們再想想辦法。」
「行,你回去吧!」南三說道,隨後朝原路翻出了寺廟之外。
而此時,梅一龍正慌慌張張的從山林中跑出,一路上也不知道磕碰了多少次,連衣服都被劃拉開了好幾個大口子。刺眼的手電筒燈光在黑暗中上下掃射,待回到了寺廟前才鬆了一口氣,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牆角下的南三,心裡一喜,抓著燒香雀跑過來。
南三不用猜也知道是這小子,目光緊緊注視著那只嬌小的燒香雀,這小玩意還別說挺神奇的,不怕生人,雖然被綁住,卻有靈性一般輕輕叫喚了一聲。
梅一龍跑了一路喘不過氣來,將這玩意遞過來說:「南三哥,下次再有這種苦差事,麻煩你就不要讓我干了,心驚肉跳的。」
接過那燒香雀,南三莞爾一笑,將紅繩解開,點燃一根香,隨後放在這雀子的跟前,說來也怪,這隻小鳥竟然閉上眼睛,嘴巴微張,一縷煙氣被吸入了嘴中。沒過一會,就昏沉沉的沒了動靜,梅一龍在旁看的是大眼瞪小眼,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南三解釋道:「燒香雀顧名思義,自然是以香而聞名,你剛才用紅繩抓了它,這小玩意天一亮就會飛走,我剛才用香迷惑,自然是飛不走了。」
原來這裡邊還有這一手,梅一龍倒是長了見識,又詢問了裡邊的情況,南三也不隱瞞,將地牢和李大頭還有那可惡的父子倆說出來。兩人一商量之下,決定還是明天進去再試探一番為好。
既然那王老頭父子倆已經察覺,南三索性也就不再隱藏,找了棵大樹就近休息,硬是挨了幾個小時等到天亮。
待天明後,寒冷的夜風被驅散,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這片寺廟,不遠處,一座懸掛於懸崖上的繩索橋正露出原形。要不是這羅雲寺名聲差,倒也不失為一個宗教場所。兩人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忍不住舒展了下筋骨,隨後吃了點餅乾。那只燒香雀好似吃飽喝足,此刻正美美的閉著眼睛歇息。
或許是這寺內的僧眾開始起床,忽然間,一聲聲沉悶如雷的鐘聲響徹天地,南三皺著眉頭略微有些擔憂,昨晚上將一個僧眾給敲暈,眼下這廝說不定正四處糾集人手。
鐘聲有規律的敲了九下後,靜靜沒了動靜,南三疑惑不解,一般說來,佛鍾有三下、七下、十八下、三十六下、一百零八下的叩擊鳴法,不管這華夏大地何處,都以此來計算,為何這羅雲寺就只敲了九下。仔細思慮後,他還是認為是這地方的僧眾並無心誠實意。
「南三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梅一龍凍了一夜,表情略微有些疲憊,南三想了想說:「李大頭正在裡邊等著,我們進去找他,不過要小心點。」
說完,兩人再次翻牆而入,與前一次不同,南三這次倒是真正看清了羅雲寺的全貌,可令他心底疑惑的是,這寺內依然和昨天進來的一樣,沒
沒有人影。不遠處的鐘樓之上,一口巨大的銅鐘被敲擊的左右搖擺,上面空無一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呢?南三心驚,跳入牆內仔細觀察,依著每個廂房一排排尋找過去。可他失望了,這羅雲寺好似一夜之間所有的人都全部消失了,成了一座死廟。
梅一龍不相信這寺廟沒人,也來過好幾回了,撓著腦袋疑惑道:「這人都死哪去了,怎麼都不見了?」
南三也是奇怪,仔細一想,急忙朝著廚房跑去,到了那按照李大頭的方法用力握住大鍋的邊緣,雙手使勁。大鍋「啪」的一下被抬了起來,躲避不及之下,南三連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南三吃驚不已,望著手中的鍋愣愣發神。這開關怎麼不靈了,他急忙在牆上敲了敲,實心的沉悶叩擊聲表明了裡邊並無空間。
梅一龍警惕的打量周圍,這座寺廟無時無刻不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忙問道:「南三哥,這是怎麼回事?」
南三盯著牆面,聯想到剛才的種種怪事,分析道:「如果我沒猜錯,這羅雲寺內暗藏奇門遁甲。」
所謂的奇門遁甲道家上常有描述,乃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又分三奇、開八門、六甲,學之可精通旁門八千,左道三百,歷史上這類人常被帝王或達官貴胄所收買,害人的本事也是一絕。梅一龍不清楚這奇門遁甲之事,自然是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外邊的鐘聲忽然一響,南三心中一沉,忙出門一看,鐘樓之上,那口銅鐘無人推動,木頭搖擺著,詭異非常。
「不好,一龍,你去廚房找找看有沒有糯米或者食物之類。」南三問道。
梅一龍點點頭,進裡邊尋找一圈,出來後驚訝道:「廚房裡都是空的,啥都沒有。」
這話驗證了南三的猜測,他朝周圍的建築物仔細凝視,隨後將目光注視在一間普通的房間,指著那道:「我們進去看看。」
兩人匆匆忙忙的踢開那扇門,一進入裡邊,南三的目光就直直的注視著房梁處,梅一龍嚇得腿一軟,驚叫道:「媽呀,是個死人。」
房梁處,此刻懸掛著一具屍體,一具已經面目全非的死屍,身上被利器砍得血肉模糊,唯有一個頭部還算完整。南三歎息的看了一眼,這死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大頭。昨晚一別,想不到今早就死在了這。同時,他的心中憤怒難填,王元生父子倆殘害無辜性命,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南三哥,這人怎麼死了?」梅一龍詢問道。
說實話,從一進來,南三就已經猜到了個大概,他盯著這間房子,四個角落中各放著木頭造的玩意,分別為兔、鼠、蛇、牛,上面灑滿了鮮血。在李大頭的底下放著一盆燒盡的灰燼,倒掉灰燼,裡邊露出了繁奧的符烙印。
如此手段,南三握緊拳頭,冷冷道:「鬼八步,一種奇門遁甲之術,需以活人祭祀方可啟動,這李大頭也是死的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