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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不見底的深淵如黑洞般吞噬著一切的物質,黑暗是下邊永遠的主調。那張燃燒的符紙彷彿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這個詭異的地方除了火把的光明之外,恐怕就只有那一條長長的繩索橋。
如此詭異之地,南三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他看見那橋邊有一面石碑,上面的字跡早已經被風化,但隱約可以看見字體的痕跡。擦去上邊的灰塵,在通紅的火光下,三個字體彷彿透著千年的滄桑,心裡大為震撼。
黑子湊上前去,看了一眼道:「三哥,這過陰橋是啥玩意?」
南三盯著繩索橋,雙眼深邃道:「待會你走在前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千萬不要往後面看。」
「為啥,這橋有啥名堂不成?」黑子不解,南三解釋道:「聽說這過陰橋乃是死人必經之地,人有三魂七魄,一魄歸地府,一魄存世間,最後一魄就是這過陰橋。」
這裡邊的玄秘南三也無法得知,《道法會元》有云:天道為生,分三魄為竅,混沌入陰,靡靡不可知也,豐都十殿掌眾鬼,鞭邪萬惡過陰橋。此段話的意思就是這過陰橋是眾鬼之橋,常人不可入內,恐迷失在這橋中。黑子一聽這橋如此的可怕,頓時有點害怕,忍不住退怯。
南三一看這傢伙的眼神就明白,取出一張符紙道:「你且將這符貼在背上,逕直走過去就是。」
黑子雖然害怕,但也明白此刻是已經沒了退路,索性咬咬牙貼符背上,隨後踏出步子,走在橋上。這過陰橋如其名,活人站於此地全身冰寒,尤其是肩膀兩處酸痛不已,此乃人之陽火。南三知道這是被陰氣侵擾的結果,倒也無礙。這過陰橋俗世之人恐無法知道,道教則認為此乃人之惡念,七情六慾斬不斷,常留此念在陰橋。而至於這裡是否是真的,眼下也沒時間去猜測。
南三和黑子走在這橋上,皆都繃緊神經,盯著前方的火把,耳邊聆聽周圍的風吹草動。這橋彷彿沒有盡頭似的,行走了約十幾分鐘,卻依然是無邊黑暗和通紅的火把。
黑子原本就急脾氣,這檔口哪能沉得住氣,要不是這地方詭異,早就扯開嗓子破口大罵了。默默的行走了一段路後,忽然間,這寂靜的鬼地方有陣陣凌亂的腳步聲,黑子下意識的就要回頭,猛然想起剛才南三說的話,忙回過神來,繼續行走。
耳邊的腳步聲依舊是凌亂不堪,隨著時間的推移,橋上甚至出現了輕微的顫動,這下子他害怕了。而後邊的南三此刻卻是雙眉緊蹙,丁甲劍和符紙嚴正以待。
就在這會,前方的黑子恍惚間聽到了師父的叫聲,不斷的喊著:「兔崽子,你又想去哪,給我回來……」
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黑子忍不住回頭觀望了一下,只看見後邊有一個小孩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穿著紅色的衣服,身軀漂浮不定。嚇得他腳步一滯。後邊南三暗道不好,這小子竟然回頭了,忙口唸咒語。
黑子背上的那張符紙一顫,原本驚愣的他回過神來,卻聽到南三大喊道:「快跑!」
黑子知道自個是惹禍了,拔起腿就朝著前方跑,耳邊凌亂的腳步聲宛如被打破了步伐,驚叫、哭泣、笑聲、呻吟聲交替在一起,分不清聲音來源,猶如百鬼的鬧騰。原本陰寒的橋上,吹來了陣陣的冷風,刮的人肌膚生疼。
南三見黑子一動,手中丁甲劍隨著掐指一算狠狠的朝一旁刺去,一聲慘叫發出,綠煙散去。一把冥紙撒向空中,符紙而動,也緊隨其後朝前跑去。此地有惡鬼怨念,他這道行根本就無法對付,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拖延罷了。好在這暗中的惡靈怕是對丁甲劍有所克制,未敢靠近。
無盡的過陰橋上,兩個大活人一前一後的奔跑,身後的古橋上,火把好似遇到了陰風,整齊如一的吹動著。南三心裡有點焦急,這樣下去,必然會被活活累死。
這會子,前方的黑子忽然看見了一道石門,忍不住高興道:「三哥,有門!」
前方一道厚厚的石門赫然而立,兩邊站在兩個紙人,如上邊扎紙匠所賣的紙人一樣一男一女。這樣的擺設瞅著有點詭異,黑子上前仔細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貌似有千斤重。
南三也跑到石門邊上,張眼觀望了會,在看兩邊的紙人,喊道:「黑子,退後。」
隨後手中火符咒一出,兩個紙人瞬間燃燒,那厚重的大門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隨後緩緩打開,一道昏暗的如蠟燭的燈光透射而出。眼看身後的動靜越來越大,南三一把拉著黑子就進入石門當中,掐決熄滅了紙人身上的火焰,石門再次緩緩的關閉,「彭」的一聲緊閉而上。
雙眼的視線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待南三適應了那昏暗的蠟燭燈光後,才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一看之下,他的心裡大驚。四周好似一個地窖一般,上邊有一盞煤油燈正左右搖擺,地窖的角落中擺放著雜物,至於他們進來的石門,也只是一面石刻雕塑,上邊刻著凶神惡煞的閻王像。
南三試著再次打開這壁畫雕像,發現沒有絲毫動靜,只好放棄,黑子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害怕道:「三哥,這是什麼鬼地方,該不會又是墓地吧?」
「別瞎猜,那邊有個樓梯,我們從那出去看看。」南三指著那木質的樓梯道。
可正當他們倆想要出去時,一道人影從樓梯口而下,兩者相碰之下,皆都錯愕。南三看清這人影後,心裡大驚,不待那人影有所動靜,手中符咒一出,當即困住道:「小鬼,哪跑!」
眼前這人影其實仔細看的話好似與正常人有所區別,脖頸處被拉的老長,眼袋黑的跟鉛一樣。關鍵是雙腳離地,此種人分明就是上吊而死的
的小鬼,無怪乎南三大驚,下意識的就抓住了這小鬼。
符咒下的小鬼渾身瑟瑟發抖,看清兩人後道:「道長,你們是從哪來的,我只是個小店打雜的,不關我事啊。」
「哼,你這小鬼,不好好投胎,為何還留在人世。」南三絲毫不肯放鬆,卻聽那小鬼驚愣道:「咋人世,我連陽間都沒去過,這裡是五濁世界。」
最後的那四個字,南三面部一僵,連帶著黑子都是錯愕的表情,五濁世界,他們原本以為這地方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可眼下這小鬼所說的,卻又是為何。這一愣之間,那張符紙彷彿失去了效用,吊死鬼匆忙溜走,朝著上邊跑去。
南三盯著地上的符紙,面有苦笑,想不到誤打誤撞竟然闖進了此地,那墓地連接的竟然是這等詭異之地。
「三哥,那小鬼說的是真的嗎?」黑子不敢置信,其實南三也無法相信,正要開口說話,就聽上邊忽然下來了四個人影,這正眼一看,分別是餓死鬼、溺死鬼、以及剛才的吊死鬼,另外一個,好似正常人一般,戴著頂帽子,一時半會倒也分不清。
只見這四個小鬼圍住南三兩人,為首戴著帽子的老人道:「你們是誰,為何在此?」
南三看著這些個小鬼,恢復了平靜之色,沉穩道:「淨明道傳人南三在此,不知此地,有所冒犯。」
隨後他講訴了之前所發生的事,眼下這符咒之術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用。那戴帽子的老人深邃的看了眼兩人,以及那副壁畫,扭頭對著三個小鬼低頭說了幾句後,卻見這三小鬼點了點頭上去了。
眼下這小地方只剩下三人,那戴帽子的老人面帶笑意道:「呵呵,你們都是陽間的人吧,我叫九叔,你們也可以這麼稱呼我。」
南三訝異的看了眼這面前的小鬼道:「你知道我們是從何而來?」
九叔微笑著點點頭,這下子,一旁的黑子沉不住氣了,忙詢問這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這幅壁畫據說是十殿閻王爺所留,這外人可以進來,一千多年來,恐怕就只有幾人能進來過,想你們也是精通道術之人,不然何以能進來此地,可惜,可惜啊!」九叔說完連連歎息。
這倒是把南三給驚住了,他疑惑道:「可惜什麼?」
九叔苦笑道:「此地只進不出,恐怕你們在這活不過三日,身上的陽氣就會被侵蝕,到時候就永遠都無法出去了。」
此話一出,南三和黑子都是面色驚恐,永遠都無法出去,這事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