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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洞穴深處,一級級向下延伸的台階,許是這地方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上面早已長滿了青苔。幾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靠著冰冷的石壁向下摸索,由於之前的探照燈皆都已經丟失,眼下只能摸黑前進。滴滴答答的水流聲在洞內徘徊,夾雜著幾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南三雖然想要靠火符咒來點燃,但是符紙早已被浸濕,能用的只有剩下幾張,為了安全起見,也只能節省著點,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聯想到剛才喜子那變成血屍的一瞬間,一股憤怒油然而生,如此折磨人的手段,他還從未見過。只能暗暗發誓,找到王老頭理論亦或者抓住他。
此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這地方好似越來越寒冷,冷入骨髓,體格稍差或許也扛不住這般寒冷,黑子在前方打了個噴嚏,無奈道:「南三哥,這下去得到什麼地方,該不會是去了地府吧!」
這話一出,眾人心中一驚,黑子反應過來也是打了個冷顫。之前南三就曾提到過這鬼河府乃是通往陰間的路,活人進入恐怕九死一生。莫不是驗證了,一時間,氣氛沉悶了下來,南三見狀,強裝笑道:「沒事,之前我說的有出入,大伙還是繼續下去吧!」
幾人都明白這話是勉強罷了,心裡面的恐懼聳然一升,要說不害怕那是假,他們都是凡人,誰不怕死。南三也明白,但他身為主心骨,自然是不能消極,只好催促黑子繼續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下邊隱隱約約有一絲火光,還有陣陣老鼠的尖叫聲。這下子,四人神經緊繃,這火光在他們看來就是危險的預兆,恐怕是被之前給嚇怕了。南三走到黑子前面,皺著眉頭凝視,良久開口道:「沒辦法了,就算有危險也只能搏一搏,大家小心點!」
黑子和馬九還有梅一龍都先後點頭,黑暗中,看不見他們臉上的表情,但南三知道他們心中有一股恐懼,這股恐懼來自於血屍給他們的造成的陰影。
隨著火光的放大,眾人發現那只是一個火把罷了,但在火把的旁邊是一間木質的牢籠,湊近一看,南三驚訝的發現裡邊坐著一個老和尚,全身邋遢,長鬚白髮遮住了臉龐,看不真切。那老和尚此刻瘦骨嶙峋,氣息游弱,身上的袈裟被侵蝕的千瘡百孔,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
眾人都緊盯著牢籠裡邊的老和尚,見其面色安詳,盤坐蒲團之上。黑子忍不住開口道:「南三哥,這老和尚是不是死了?」
「噓,別亂說!」南三輕喝一聲,黑子這人就是口無遮攔。
就在這時,那原本雙目緊閉的老和尚睜開了雙眼,緊緊的盯著南三,恍惚間,四周原本濕寒的冷氣好似吹散了一般,全身上下溫暖了許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黑子和馬九還有梅一龍都心驚的看著老和尚。
南三越看這老和尚心裡越是大驚,按照道家陰陽學來講,這老和尚此刻靠著的是聚集腳下的氣場,聚集五行之力方才活命下來,要不然早已是斷絕了生機。
幾人好似在看一個怪物般,南三正要開口詢問,卻間老和尚發出嘶啞的聲音道:「呵呵,年輕人,道家之法可有乎?」
南三臉色大驚,老和尚竟然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底細,沉思了會後,他平靜道:「淨明道傳人南三在此,不知您該如何稱呼?」
老和尚搖搖頭不語,低頭看著地上,自言自語道:「三十載化道,二十載悟佛,貧僧請問,何為道?」
這話其他人不懂,南三卻是陷入了沉思當中,何為道,又為何學道,這是困擾他十幾年的心結,今日老和尚一言指出了他的困惑。這些年,踏遍華夏之地,深山老林,修的一身道術,卻從無自豪可言。
道可道,非常道,南三所追求的不是精通的道術,而是一顆本心,追求這世上唯一能夠讓其有勇氣活下來的道,而這一切全部來源於他的師父。他無奈歎息,苦笑道:「小輩只是一凡人,活著就是幸運,又有何資格去追求道的真諦。」
老和尚霍然睜開眼睛,盯著南三,繼續道:「緣來於心,捻指一念,貧僧請問,何為佛?」
此話再次讓南三陷入糾結之中,他低頭沉默不語,道法已是玄奧,佛法他又怎能妄下結論。黑子這會也算看出來了,這老和尚就是在胡言亂語,氣道:「你這老和尚,我南三哥學的是道術,你問他什麼是佛,不是找茬嗎!」
「黑子,別頂撞!」南三生氣道,他剛才觀察了會,發現這老和尚並不是一般人,雖然生機已散了七八分,卻能聚齊地氣存活下來,不得不說有本事。恭敬道:「小輩無知,不知兩者奧秘。」
「呵呵,既然如此,等你悟到了這兩者,再來找我吧!」老和尚說完此話緊閉雙目,全身氣息一散。原本溫暖的身體,忽然間又被濕寒的冷氣所包圍,黑子猛然一個噴嚏罵道:「老和尚,是不是你做了手腳,咋這麼冷?」
可是任憑黑子如何的謾罵,牢籠之內的老和尚卻絲毫沒有了動靜,彷彿化寂了一般。這老和尚到底是誰,又為何被關押在此,這是一個謎團,馬九在旁觀察了許久說:「恐怕他已經死了!」
「咋,死了?」黑子大叫,瞪眼一看,發現那老和尚果真是沒了動靜,撿起一塊石頭扔過去,果真沒反應,嚇得他急忙退後,詢問南三是怎麼回事。
南三直視著老和尚,若有所思道:「三魂七魄藏於身,地脈風水化寶蓮,陰陽雙道辟天煞,一頂靈光護清台,他已死了,只是懸著一口氣罷了。」
陰森森的通道洞穴內,眾人都升起了寒意,一個開闢在此的牢籠,關著一個早已風燭殘年的老和尚。到底是何人所謂,又為何如此做,他們哪知道,但南三卻記住了最後
後一句話。
最後看了眼那個老和尚,南三帶著黑子他們繼續朝下走去,這條石階通道好似快要到底,前方早已沒了去路,一面厚厚的土牆擋住了去路。唯一的一條出路,就是在土牆上方的一個洞口,南三抬頭看了眼那洞口,好似發現了一縷白光,心中一喜,取出一張符紙,口唸咒語。那張符紙懸浮於洞口內,漸漸的向上漂去。
過了幾分鐘後,南三掐指一算,面露喜色:「上面是出路,看來我們是正確的。」
壓抑了許久的黑子高興的大叫,馬九和梅一龍都露出了笑容,也難怪,這地方實在是太令人沉悶了,從進入龍嶺山內開始,幾人就一直繃著個神經。眼下正好要出去,誰能不高興呢。
「快,我先上,他娘的,都憋了這麼久了,要出去透透風。」黑子自告奮勇,兩手放在洞口兩端,雙腿一蹬,朝著上邊爬去。梅一龍緊隨其後,剩下的就是南三和馬九了,喜子那一口的傷痕,令馬九肩膀處受傷,沒了力氣。無奈之下,南三隻好用紅繩纏繞住馬九腰部,慢慢的往上拖。
這一過程持續了約半小時左右,期間南三緊緊貼著兩端的石壁休息了幾次,隨後在黑子和梅一龍的幫助下終於出了洞口。外邊刺眼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身體的寒意被陽光驅散。
南三緩過神來打量了下四周,發現這裡是一片農田,不遠處有一排排吊腳樓豎立。但是奇怪的是卻沒有絲毫的人煙,這地方如果他猜得不錯,就是那苗族,依其根據,這吊腳樓自古就是苗族的建築風格,想四川省境內,苗族恐怕只有這一支。向眾人講明了這一點,卻見梅一龍忽然驚恐道:「不好,這天色要晚了,苗族內是不能呆著。」
「為啥不能呆?」黑子疑惑道。
「這裡邊是有怪事的。」梅一龍好似遇到了什麼怪事,臉色非常的不自然,這倒令南三好奇了,不禁追問是怎麼回事,隨後一段血腥詭異的故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