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當時,你們有沒有做什麼……」鄧希玥雙手輕敲方向盤,專注的看著路況,問出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曖昧,也是哦,那男人當著她的面就敢吻龍子昕,她能不往歪的方面想嗎?
希玥話多,不像龍子昕寡言少語,一旦話匣子打開,捂都摀不住。
龍子昕正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鄧希玥的電話響了,她暗自鬆了一口氣,側眸看著窗外。
「希玥,你在哪兒?」電話是馮開來打來的,鄧希玥接聽時,故意按下揚聲器。
「有事就說,我在開車。」懶得跟他囉嗦。
「你有沒有吃晚飯?」話語帶著討好的成分。
「吃過了。」對方話語剛落,鄧希玥張口說謊,她對馮大少沒好感,也不想搭理。
「哦!」聽得出來,對方很失意。
窗外,夜幕籠罩塵世,萬家燈火點綴了龍子昕帶笑的雙眼。
「希玥,能不能把小龍女的電話號碼告訴我?」馮開來小心翼翼開口。
鄧希玥瞟了一眼看著窗外的某個人,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幹嘛?你想追她?」
「不是我。」馮開來生怕被她誤會,連忙解釋,「是何煜,他想要追……」
「我呸!」不等他說完,鄧希玥憤怒地啐了一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狗東西。」
「……」馮開來剛要開口,一個不經意側頭,何煜站在自己身後,再看看何煜烏雲密佈的臉色,想必他已經聽到了一些,因為鄧希玥聲音很大,震得他耳朵發麻。
自從何煜在帝豪見到小龍女後,整天魂不守舍,纏著讓他牽線搭橋,有這樣的花心發小真是造孽啊。
「請你轉告何渣男,想要追小龍女,讓他先把身子脫光了浸泡在消毒液裡整整泡上九九八十一天再說……」馮開來拿著手機手足無措,任由嘴巴特毒的鄧希玥叫囂不停。
這下,何煜的臉黑得如同鍋底。
「算了,我掛了。」馮開來沮喪著臉,垂頭喪氣掛斷電話。
對方這麼急著掛斷電話,想必有原因,難不成被何煜聽見了,「哈哈哈……痛快,痛快,簡直太痛快了……」鄧希玥猶如得勝的將軍,笑個不停。
副駕駛座位上,龍子昕靜若止水,就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
回到望江閣,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第二天清晨,龍子昕經過一番喬裝打扮,打車回何家,之所以選在這個時間段,是想避開何家門口圍堵的記者們。
很意外,給她開門的是何耀華。
何耀華是何煜的爺爺,此刻正在院子裡打太極拳。
平時,何煜的爺爺奶奶住在城郊梅園山莊,那裡環境好空氣好,也安靜,他們很少來這裡,今天忽然出現,想必是看了媒體上的一些報道。
何耀華曾經是一所大學的副院長,五十多歲時沒有管住好自己的下半身,把一個女大學生肚子搞大了,話說,那個女大學生也是因為太愛他,不然不會躲到一個邊遠山區當支教老師,偷偷把孩子生下來,一個人撫養到五歲。
現如今,何耀華已經八十多歲,卻依然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絲毫不見老態龍鍾邋遢樣,由此可見,年輕時的他一定相貌不凡英俊瀟灑。
「爺爺,您好。」龍子昕淡淡的笑,笑容間倒是一派親和有加。
很久以前,她把何家所有人當做生命中的至親,後來那個不經意的偷聽,成了她心裡一堵厚厚的牆,隔絕了她和何家的所有。
「額頭怎麼了?」何耀華注視著龍子昕被風撩開的額頭,微微皺眉,「受傷了嗎?」
「不小心擦傷了,不礙事。」原本想說「多謝爺爺關心」諸如此類的話語,但話到嘴邊,覺得很虛偽,最終沒有說出口。
「那就好。」何耀華似是鬆了一口氣,示意龍子昕跟他一起進去。
沉寂中,老爺子想起她結婚那天,不由問道,「那天怎麼忽然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半年?」
龍子昕垂眸笑了笑,「為了一份工作。」
「什麼工作?」老爺子開口詢問,什麼工作可以讓她放棄新婚之夜,只怕是個借口。
「已經辭了。」龍子昕如此搪塞。
何耀華歎息一聲,搖搖頭,沒有再開口說話。
走進別墅客廳前,老爺子對她說了這樣一句話,「等一下你媽說什麼話,無需放在心上,聽聽也就算了。」
不管怎麼說,能夠在這個地方,這樣的場合之下,有人對龍子昕說出這樣充滿溫情的話語,她的內心多少有些觸動。
感動的同時,又怎會沒有感慨?連老爺子都知道韓淑珍會對她出言不遜,可見這次回家,定會攪得雞犬不寧。
或者,早就雞犬不寧了。
客廳裡,何家人都在,就連何煜也在,他們正準備用早餐。
「子昕回來了。」開口說話的是奶奶梅紅,語聲溫和,眼神柔和。
「奶奶。」龍子昕聲音聽起來很柔和。
梅紅微笑著點點頭,人活到她這個年紀,什麼都看穿了,看淡了,這個孫媳婦長相是一般了些,但性情溫和
,不像兒媳婦韓淑珍,整天就像是他兒子的監獄長,太憋屈了。
何家人裡面,韓淑珍眼神似刀,毫不留情射在龍子昕身上。
這樣的目光龍子昕前幾天沒少見識,看到了只當沒看到,大大方方走過去,大大方方朝她喊了一聲,「媽。」
韓淑珍嗤笑了一聲,聲音尖酸刻薄,「這聲媽,我可不敢當。」
龍子昕不以為然,好像她只是叫叫而已,接不接受是她的事。
不理會韓淑珍的冷嘲熱諷,龍子昕又朝何承光叫了一聲,「爸。」
何承光點點頭,回應了一句,「回來了。」
龍子昕抬眸看向何煜,何煜望向一邊,似乎連看她一眼,都是一種罪孽。她就這麼難以入目嗎?想起上次在帝豪,想起昨晚馮開來的電話,龍子昕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吃早餐吧。」何老爺子換好衣服,從一樓房間裡出來。
大家依次而坐,何耀華坐在主位,梅紅坐在左邊,何承光坐在右邊,韓淑珍當然坐在自己丈夫身邊,何煜坐在他奶奶身邊,龍子昕想了想,坐在何煜身邊,只要一天不離婚,這個位置就屬於她。
龍子昕坐下時,故意嘴角含笑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韓淑珍。
「一聲不響消失了幾天,我們還以為你死了。」韓淑珍冷冷的看著她。
龍子昕微不可聞的笑笑,「很遺憾,讓某些人失望了。」
韓淑珍怒了,「某些人?你當何家是什麼?你當坐著的我們是什麼?」
龍子昕迎視韓淑珍的目光,「……請問,何家當我是什麼?」
「放肆!」韓淑珍驀然拍向桌子,牛奶灑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