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兩個多月,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手機老打不通,你到底死哪裡去了……」
聲音震耳欲聾,接聽電話的龍子昕不得不把手機移開些,免得耳膜被對方河東吼獅的咆哮聲震破。
「出事了,出大事了,小龍女,你趕快回來!趕快……」電話另一端,鄧希玥扯著嗓子一個勁猛喊。
「聽見沒有,你快放個屁呀……」她吼得嗓子都快冒煙,對方連一個字也不吭。
「你說話才是放屁。」龍子昕不急不慢回嗤了一句。
鄧希玥不怒反笑,「誰叫你不吭聲?」
「咋啦,何煜精盡人亡,死在女人床上了?」龍子昕把手機放在耳邊,用肩膀頂住,一邊優哉游哉搖晃著擱放在桌子上的雙腿,一邊從衣兜裡掏出一顆巧克力,慢慢剝著錫泊紙。
何煜是她合法丈夫,江州市何氏集團唯一繼承人,加上爹媽給的一副好皮囊,整天在外沾花惹草風流快話。
用最俗氣的說法,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昨天嫩模,今天艷星,明天可能又是名媛。
真可謂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咳咳,這槍和這地方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汪思儀懷孕了!」鄧希玥急得跳腳。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龍子昕把巧克力剝好後,放在嘴裡,說話時,聲音含糊不清,「汪思儀是誰?她懷孕關我何事?」
「汪思儀是你老公的女人,她有了你老公的種……」
「好啊!」龍子昕一聽,頓時眉開眼笑,放下擱在桌上的雙腿,站起來,這是離開江州市半年來聽到的最好消息。
「小龍女!」鄧希玥又氣又急,「你豬腦子啊你,你老公把汪思儀肚子搞大了,你還興高采烈……」
「我還想敲鑼打鼓放鞭炮呢。」她樂呵呵補上一句。
「行了,行了,少在這裡跟我油腔滑調,說吧,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快頂不住了,何煜好像發現我在收集他的出軌證據。」鄧希玥對著手機,又是一通吼。
「我現在隨劇組在非洲,過兩天,還要到撒哈拉沙漠……」
「撒哈拉沙漠?!」鄧希玥倒抽了一口涼氣,那是個鬼不下蛋的地方。
「劇組只是在沙漠邊緣拍片。」為了不讓好友擔心,龍子昕隱瞞自己已聯繫了開羅的旅行團,打算去撒哈拉沙漠內部徒步探險。
想她無父無母也不容易,鄧希玥語氣軟了下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還要兩個月。」劇組這次拍攝的大片要參加柏林國際電影節,他們正全力以赴做最後備戰,算上去撒哈拉沙漠探險,兩個月時間應該差不多。
「兩個月,這麼久?」鄧希玥哀嚎一聲,「恭喜你,回來直接榮升成大娘了。」
好友是在損她,龍子昕怎能聽不出來。
「放心吧,他們想讓我當大娘,姑奶奶我還不同意呢!」不知不覺中,她習慣性摩挲項鏈吊墜。
「那你注意安全。」鄧希玥隔空波了一個飛吻。
「我知道。」龍子昕回了一個過去。
……
撒哈拉在阿拉伯語中是「大荒漠」的意思,面積達800萬平方公里,由許多個沙漠組成,是世界上第一大流動性沙漠。
非洲的溫度本就極為炎熱,而在廣闊的撒哈拉沙漠上,更是毫無障礙的長年吸收陽光,腳下細沙完全就是燙人的溫度。
經過一天的徒步行走,龍子昕累得夠嗆,到達目的地後,她還是強打起精神,支撐好今晚要住的帳篷。
夜晚,沙漠裡沒有燈,雖然現在科技發達,在撒哈拉沙漠裡有一些供電建築,但畢竟還沒法覆蓋到這裡,四週一片漆黑。
導遊組織大家拿出手電筒,在圍成一圈的帳篷中間集合坐在一起,就著手電筒的光吃完夜宵,各自回帳篷睡覺。
在這乾燥炎熱完全不適合人生存的沙漠裡走過一整天,所有人都疲憊睡的特別沉,以至於一些小小動靜都沒法將他們從睡夢中驚醒。
迷迷瞪瞪中,龍子昕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壓得呼吸困難……
驚恐萬分睜開眼,「……」身上男子的出手速度很是驚人,一個『啊』字還沒出口,嘴就被一隻大手死死摀住。
練到跆拳道藍紅帶的她揮動雙臂,可那人反應更快,直接一手一個將她雙臂死死掐住。
一旦嘴得到了自由,她張口就喊,「救……」唇上一重,嘴巴被兩片乾裂的唇給封住了。
「唔……」龍子昕提氣踢腿,哪知雙腿也被那人鋼筋鐵骨的腿禁錮得紋絲不動。
她又驚又怒又恨,竭力掙扎,但男子完全將她擠壓在他和地面之間,猶如銅牆鐵壁般的控制,讓她根本沒有機會反擊。
「唔……」龍子昕張嘴恨不得咬死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卻不曾想給了他機會。
剛開始,男子只是要堵住她呼喊的嘴,哪知她的唇水潤柔軟,已經一天沒有喝水的他忍不住又親又啃又吸又吮,後來見她張嘴,他想都沒想,直接攫取,劇烈的啃食讓她舌頭口腔頓時疼痛不堪。
「不……」龍子昕拚命搖頭,希望能夠擺脫他的瘋狂侵犯。
下一秒,
,男子停下來,嘴角微不可聞扯幾下,「你是……中國人?」黑暗的狹小空間內,夜視力極佳的銳利眼眸辨出她的依稀輪廓和一雙黑眼睛。
龍子昕聽他說的是中,連忙回答,「我是中國人。」生怕慢了半拍,他又要……
男子稍稍鬆開對她的禁錮,側耳屏息靜聽。
「你是中國人……」龍子昕低聲問他。
「噓……」男子抬手壓住她的唇。
帳篷外,好像有腳步聲……
這時,龍子昕似乎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難道他受傷了,還被人……
好一陣之後,外面的腳步聲銷聲斂跡。
身上的男子慢慢起身。
「你是中國人?」龍子昕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是!」嗓音乾啞,那是極度缺水造成的。
龍子昕臉上掠過一片驚喜,之前的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也隨之煙消雲散,在非洲,在撒哈拉大沙漠上能夠遇見自己的同胞,該是怎樣的猿糞!
她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跟他計較他的惡劣行為,為了不引人注意,沒有打開手電筒,憑借記憶,從旅行包裡摸出兩瓶礦泉水和一包巧克力,「給你。」不計前嫌塞在他懷裡。
男子遲疑了一下,忽然伸手抱了抱她,「謝謝。」
龍子昕沒在意他的一隻手為什麼要伸向她的後腦勺,直到第二天,從帳篷裡起來,她習慣性摸向胸口。
一瞬間,臉都嚇白了,項鏈,媽媽留給她的項鏈竟然不見了!
驚慌失措滿地尋找,不惜把旅行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結果,一無所獲。
「她在幹什麼?」有人見她趴在沙地上,如同淘金一般。
「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旅行團的人已經隨著導遊的口令在開拔,她還在滿頭大汗我行我素尋找項鏈。
導遊頓時舉著喇叭朝她喊,「龍小姐,你到底還走不走?旅行團有旅行團的計劃,我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耽誤大家的行程。」
丟了項鏈,還有什麼心情去撒哈拉沙漠探險,龍子昕苦著臉,假裝沒聽見一樣低下頭,將遮陽帽往下壓了壓,繼續尋找。
找著找著,忽然想起昨晚那個男子離開之前抱她的舉動。
「該死的混蛋,枉費我一番好心給你礦泉水和巧克力……混蛋,混蛋……」龍子昕氣的渾身發顫,雙拳緊握,漆黑的雙眼死死瞪著茫無邊際的沙漠。
「龍小姐……」導遊正要走過來。
龍子昕一臉憤怒坐在沙子上,「我不走了。」她要去找那個該死的男人,搶回她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