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黑暗過去了,天空剛露出一點兒魚肚白,又是一夜的煎熬,雪兒最終選擇了離開。
留下一封信,雪兒提著行李悄悄的走出了公寓。
她並沒有想好去哪,只是覺得必須離開了,去哪都好,只要離開這裡。
踏上這冷冷清清的街道,雪兒沒有了方向,她悲哀的發現,天下之大,竟沒有她可以容身之所。
就在雪兒茫然的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一輛銀色法拉利跑車吱的一聲停在了她的身旁,刺耳的剎車聲嚇掉了雪兒三魂七魄,雪兒由驚恐到震驚再到不解的看著從車上下來的肖雷,疑惑的問:「你怎麼在這裡?」
肖雷打開車門,把雪兒的行李扔了進去,強制地把雪兒塞進車裡,車子開動了也沒有搭理雪兒。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程,看肖雷依舊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雪兒按耐不住了,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看著雪兒怒氣沖沖的樣子,肖雷不痛不癢的回了一句:「接你呀!」
雪兒的眉頭皺了起來,肖雷習慣的抬手想要撫平它,被雪兒躲開了,舉起的手只碰到了雪兒的那頭烏黑的靚發,他沒有生氣也沒有繼續,而是收回了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的路說:「忘了我在醫院跟你說的話了?」
「什麼?」
「我說過,騙我是要付出代價的!」肖雷緊盯著雪兒的面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著,面容有點猙獰。
雪兒忽視那猙獰的面容,一臉不解的問:「我騙你什麼了?」
「騙我失憶、騙取我的信任,這麼快就忘了你對我做過的那些可惡的事!」
「我從沒騙過你,不管你信不信,當時,我確實是真的失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只是腦子裡偶爾會閃過一些畫面,但是,我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記憶是在看到哥哥他們的時候,突然就回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可是,我真的沒有騙你。」
「是嗎?」肖雷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的心虛,可是什麼都沒有,一臉的真誠。
看著肖雷的面容有些鬆動的痕跡,王雪快速的點著頭說:「嗯!我沒有騙你的理由不是嗎?」
那麼急切的表達著,肖雷不僅有些動容,看著一臉真誠的王雪,肖雷開始疑惑了:難道她真的沒有騙自己?還是她的說謊技術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察覺出來?雖然內心更傾向於雪兒沒有說謊,但是,肖雷還是違背自己的心意說:「或許你是怕我報復,你不會是忘記我表弟是怎麼死的了吧?看到舅媽那麼對你,你就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嗎?你的臉皮真的趕上城牆了!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很開心嗎?」
「哥哥從來都不跟我講他們的事,關於少雲的事,我原來是不知道的,這次回去的時候,哥哥簡單的跟我說了些,我才知道哥哥是因為少雲的事才坐的牢。我這樣說,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說的都是實情。那年哥哥莫名其妙的坐了牢,我被彌勒佛關進了地下室,後來,我就神志不清了……」
肖雷的心被蜇了一下,有點刺痛,看著像在說別人的事般的王雪,想著,不知道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身體裡到底住著一個怎樣的靈魂,為什麼這樣的事,她敘述的如此簡單,難道她就不難過嗎?不悲憤嗎?
肖雷明白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已經不是她的瘋丫頭了,他的瘋丫頭只要一眼,他就能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他的瘋丫頭高興了就是高興,難過了就是難過,活的很簡單。可是,身邊的這個人,有一顆滄桑的靈魂,也或許像他一樣還有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坐好了!」從沉思中回神的肖雷突然打斷王雪的話,猛地加速,看著記速針不但的上升,車禍後的恐懼不斷的襲擊大腦,雪兒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一個急速拐彎後,肖雷慢慢地降下了車速。
「看來你哥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什麼?」回過魂的雪兒向後看了看,什麼都沒看到,接著說:「剛才你是為了甩掉跟著我的人才……你瘋了?知道剛才多危險嗎?」
「怕死?有什麼好怕的?做鬼有我陪著,你應該感到慶幸!瘋丫頭,記住你是我的,你的命是我救得,我想什麼時候拿走就什麼時候拿走,連你都不可以支配它,懂嗎?」肖雷托著王雪那毫無血色的臉盯著她的眼睛很嚴肅很認真地說。
他那樣理所當然的口氣,激怒了王雪。「你太霸道了。生命是我自己的,沒有人能夠主宰我!」
「是嗎?」肖雷笑了,他喜歡雪兒的反應,這才是她的瘋丫頭,有血有肉,是鮮活的,而不是死氣沉沉,遲暮老人般。
看著肖雷的笑,雪兒剛才那豪言壯語的勇氣竟不知所蹤了,雖然他只說了兩個字,但那眼神,好像自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雪兒心裡升起了一股寒氣,冷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冷嗎?」肖雷伸手想要握她的手,聲音很溫柔,可是雪兒竟害怕的驚叫到:「你幹嘛?」
對於王雪的過度反應,肖雷也嚇了一跳,手就那麼懸在雪兒的手的上方。
看著肖雷的手,雪兒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不自然的問:「你要帶我去哪?」
肖雷收回了手,又掃了眼雪兒,說:「你不是離家出走嗎?我送你去一個誰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雪兒以為肖雷真的要那麼做,嚇得急忙說:「沒有,我沒有要離家!」舉著雙手急切的左右搖擺著否認。
「沒有嗎?那些大包小包是什麼?」
「我只是出去走走,旅遊……我要一個人去旅行,不是離家。哥哥找不到我會擔心的,求你送我回去吧!」
「這時候怕他們擔心了!可惜……晚了。」
「我求求你!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不要這樣……」雪兒兩手抓著肖雷的左手,哀求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