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就沒了影子,可是,王強還望著仇迎梅遠去的方向,臉上的神色除了哀傷還有些複雜的東西在裡面,不像是愛戀,是憐惜嗎?好像還有一點點的歉疚,具體是什麼雪兒也說不上來,但,這樣的王強,讓她心疼。
她緊緊的從後面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背上,聽著他咚咚的心跳聲,好像這樣就能給他她所有的溫暖與力量。
王強回身,攬著雪兒坐到沙發上,說:「你聽到了,很失望吧!我會是這樣的人。」
「哥,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曾發生過什麼?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是我最最愛的哥哥,我懂你!」
「傻丫頭!」王強寵溺的揉了揉雪兒的頭說:「我和她說簡單也非常的簡單,就是在一次自殺現場,我救了她,然後陪她度過了一段低迷期,我沒想傷害她,可是,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你,你們真的不可能嗎?」
「她就像掉入大海中的人,而我恰好是大海中的一根浮木,她在掙扎中慌亂的抓住了我,為了活下去而緊緊地抓著,可是到了岸上,該放下而不是牢牢地抱在懷裡。」
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王強沒有說,那就是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沒有未來的人,所以他從不對任何人動感情。
「為什麼?」
「撒手才說明脫離了恐懼,走出了死亡的陰影,才會有未來。」
「可你畢竟不是木頭,是人。她也或許是真的愛你,要不然哪個女人瘋了會苦苦的等你八年呀?」
「我不適合她。」
「為什麼?她哪裡不合你意?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見你身邊出現過女生,哥!你不會是那個……那個……那個吧!」
「什麼那個這個的?你那是什麼眼神?咳咳……」明白過來王雪的意思後,嗆了一下的王強不自然的說:「我很正常。」敲了一下雪兒的額頭,王強的臉火辣辣的燙,難得泛起紅暈,彆扭的扭過頭,以免被雪兒發現。
「哎呀!疼!」
雪兒沒發現他的窘態,王強舒了一口氣,邊幫雪兒揉著額頭邊說:「她是個好女人,又是個可憐的人,應該有個好男人疼惜她,呵護她。我不是那個人。」
「哥!」
「緣分是天注定的,她不是我的有緣人,別想了。」
一陣沉默後,王強看著雪兒說:「你和磊子……你對磊子放手好嗎?」
雪兒看著神態凝重的王強,慢慢地消化他的意思:「哥,大魔頭又為難你了?」
「不是,是我的意思,你可以把它看作條件——讓趙磊恢復自由的條件。」
雪兒沉默了一會,低頭說了句:「以後不能見面了,是這個意思嗎?」
淚珠在眼圈中滾動了幾圈,最終滴落下來。燙傷了王強的心。
雪兒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用八年的時間放開一個人的手,用八年的時間來忘記一個人,已經足夠了,可是此時心為何還是那麼的痛?還是八年的時間太短了?可是他們才認識十幾年而已。對了,好像剛好一十六年,他們在一起八年,她用八年的痛來忘記他,還不夠嗎?為什麼這一刻感覺要死了?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刻的嗎?不是過去的八年每時每刻都在為這一刻做準備嗎?難道所有的努力都只是裝裝樣子自欺欺人嗎?
雪兒用手按著疼痛憋悶的胸口,臉色蒼白的可怕,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濺了一地,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客廳,王強抱住暈倒的王雪慌張地向外奔去。
王雪所有的體征都正常,可就是沒有醒來的跡象。王強看著昏睡中的雪兒,握著她的手,懊惱的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這樣自責的王強,阿梅想要安慰他,可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心酸的看著這個男人,什麼也幫不了他。
大家在煎熬中等待著王雪的甦醒。或許上天起了憐憫之心,在王強崩潰的前一刻,雪兒終於甦醒了。撫摸著瘦了好幾圈的王強的臉,雪兒疼惜的說:「對不起。」
王強抓著雪兒的手說:「是哥對不起你!沒能照顧好你。可是雪兒,真的放不開嗎?要是真的不能放手,我會……」
雪兒知道,王強肯定是逼不得已了才提出這樣的要求,要不是事態發展到了一種無法挽回的地步,哥是不會張口給自己提要求的,她瞭解他,他是個打碎門牙往肚子裡咽寧可委屈自己也捨不得她傷心難過的人,所以王雪打斷了王強接下來要說的話,說:「哥,我沒關係了,真的,只是,小哥哥他……他知道嗎?」
王強歉意的撫著王雪的頭說:「還沒有告訴他。是哥不好。你放手,是我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你和磊子的感情我知道,可是,糾纏下去,你們兩個都會受傷,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雪兒,長痛不如短痛,割捨掉好嗎?我們搬家,離開這裡,離開這是非之地。」
「哥,沒用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這是你告訴我的,難道你忘了?我會處理好和小哥哥的事,只是,不要讓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好嗎?小哥哥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讓他知道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麼亂子來呢?」
「你有什麼打算?想好怎麼做了嗎?」
「我嫁人吧!哥!」
「雪兒,不准胡來!記住,我要你幸福,懂嗎?」
「哥……沒有小哥哥,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幸福,但我
會嘗試著去尋找,我不會做傻事。別擔心我,我心裡有數,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雪兒……」
「沒事,哥!真的!早在八年前我就已經放手了,這幾年,我跟小哥哥也很少有交集,分手——我想小哥哥也早做好了準備,只是,我們這幾年都太忙,誰都沒顧上先開口,事情才一直拖到現在。別總替我擔心,恩?哥,你也該為自己活一次了吧?」
這樣的雪兒,王強更心疼,也更不放心,他寧可聽到雪兒嚎啕大哭或者埋怨他,也不忍看著假裝堅強獨自強忍著傷痛還來安慰自己的王雪。
「哥知道你不喜歡醫院,我們回家。」
「好。」雪兒把手伸到王強的脖子,圈住。王強抱著她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