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遠行
萬鵬一邊與魯民他們斗在一處,一邊拿眼看見遠處來人,心裡一喜。更不顧其他,凝神對敵。此番自己雖是大傷,但現在有了影子,鬥起法來,卻不如在中州城裡時,獨自對付南飛與天山派眾人吃力。現在,遠處明明有三十三天的人趕來了,心裡哪有不高興的。
這裡萬鵬對上南飛,心裡吃苦,但見有三十三天的來人,一時便不著慌,拖延時間。那廂裡,影子卻是連連叫苦。雖說這魯民與萬鵬那一戰受了重傷。但是,他們哪一個是易於之輩。況且,那魯民早在追蹤之時已經服下靈丹,身上的傷已好了四五層了。加上天山派的人,又有自己在中州受傷嚴重,影子竟是堪堪能夠苦撐了。
魯民看著影子自有天山派的人對付,而遠處天空上還有來人,或許就是三十三天的人。他再看了看南飛與萬鵬,倘若再不結果萬鵬,等三十三天的人來了,只怕己方反而要葬身於此了。當下,他撂下影子,卻是與南飛一起對付萬鵬去了。
影子但見魯民對付萬鵬去了,頓時輕鬆不少。影子與天山派的人鬥在一起,但見天山派的人也是個個道行高深,他不敢大意,運轉九玄神功,左支右突,一時倒是將戰局給穩定了下來。天山派的人跟影子鬥在一起,但見影子這重傷之身依舊能與眾人打個平手,更隱隱有要將他們壓倒之勢,一時駭然,想怎麼三十三天出來的人竟都是些個妖怪,個個道行如此高強。
老者一邊與影子鬥在一起,其他人眾一邊不時攻個影子措手不及。影子便只有招架的份了。影子鬥著鬥著,但覺那天山派的人都隱隱組成一個奇妙的陣勢,他才意識到,自己慌忙之間已經著了天山派的道了。他要有所反應,隨即便見天山派中一人沖天而起。然後一個倒劍向著影子刺來,剛猛無匹,竟有萬千人馬,我亦往之之勢。影子看著,竟是一怔,這等神功,竟是讓他想要躲避也是不可能的樣子。而要是硬撼,只怕自己力有不逮。影子一時遲疑,只見天際人影閃爍,臨空一劍,向著他的胸口刺來。在天山派陣型的影像下,他只得勉力招架。他舉起黑木棍,口中咒語連連,只見黑木棍青光大盛,騰空而起。便在這時,天山派的許坤長劍一斬,攻擊而來。同時,黑木棍迎了上去,劍棍砰的一聲撞在一起。影子但覺一股巨力當頭打下,喉口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幾乎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血霧。而對面許坤也好不到哪裡去。雖說他這一式天山天霜劍決霸道無匹,威力巨大,但其反噬之力亦是巨大。而且,這許坤在這九州之上修士之中,也不屬高強之輩,是以他此番幾乎暈了過去。好在他到底是一個心志堅定之人。如此,他在倒退之時,已然掌控身形,慢慢穩住身體,臨空而立。
影子一口鮮血吐將出來,幾乎一個踉蹌。只是,他哪裡敢大意。一時又是召回黑木棍,凝神對敵。但是那黑木棍還沒有落到他手中,他探手一抓之時,他眼睛一瞥處,老者如鬼魅般,劍指他的前胸,已不足一尺。影子連忙退後。右手急探,將黑木棍抓在手中。接著,他揮舞黑木棍,向著老者來劍格擋而去。只是,此刻他的背後空門大開,一個天山派的弟子舉劍攻來,幾個急切間,影子幾無招架之功了。
影子反手擋下致命一劍,正要回身格擋,但聽噗的一聲,老者的劍已然刺中他的小腹。影子但覺一陣寒意襲來,一時膽顫。但此時哪裡是他叫苦偷閒的時候。他連連後退,一邊還要招架天山派其他人。只見老者手握劍訣,又是發狠,加速向前再刺。老者只覺刺著什麼堅硬的石頭,前進不得。他再轉玄功,催持咒力,向前刺去。
影子始一被老者的劍刺中小腹,便擺脫不了。如此再三被老者攻擊,身上已是汗如雨下。可是那老者的劍就像是粘在他的骨子裡一般,硬是擺脫不了。老者這一再用力,竟是刺著他自有記憶來,就出現在他體內丹田里的石頭上。但聽砰的一聲,體內的石頭在老者再次用劍一刺之下,破碎了。影子但覺得自己的身體裡,那石頭破後,裡面有如油脂般的液體向著他的週身百穴奇經八脈流去,一時只覺自己身陷煉獄,整個人幾乎昏死過去。可是,那如火燒油煎的痛苦一再侵襲他的身心靈魂,昏死又醒來,又昏死過去。一時竟是麻木了。隨即,他的腦海裡萬千畫面一一呈現,就像他的腦海裡有一個世界的門被人突然打開,裡面有如潮水般湧來的過往生活,衝刺他的腦海。隨後,他再次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這廂裡,天山派眾人見老者一劍將影子刺得是血流如注,一個個但見影子竟無反抗之功。天山派的人一個個就要攻上前去。便在這時,只見,影子的身體裡不知怎麼發出一聲脆響。隨即但見,影子的身體竟是如那正午烈日般,發出強烈耀眼的光芒,幾令眾人眼睛出血,慌忙退走。而那老者離影子最近,首當其衝,只見他手中仙劍一時扭曲,他的人也被那狂暴無匹的巨大波動襲擊,拋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影子身體光芒大放,竟是將周圍的人一起席捲,整個三危山也是一陣搖晃。天山派的人最先遭殃,有幾個道行不夠,退後不及,被那一**光芒一掃再掃,隨後往下落去,眼看是不活了。而魯民與萬鵬早先受傷嚴重,經此波折,內傷加劇,也是雙雙暈了過去。南飛被此衝撞,氣血翻滾,看看也要往地上落去。
此時,那遠處飛來之人堪堪趕到這裡,但見如此異象,不敢硬闖,一時也只得倒退。
天空上,影子的身體光芒大放,好像就是一捆乾裂的木柴燃燒了起來。影子幾次醒來,隨即又暈了過去。如此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影子才慢慢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適應這麼如燒灼般的疼痛。他的骨肉都好像被人用刀一刀刀剔下來了,然後慢慢又修補上去,倒像是通過了一次次洗經煉髓,千錘百煉。隨後,影子再次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
卻說中州城裡,一處隱秘的地方,一男一女兩個人正看著天空,若有所思。女生回過頭來,看了看男子,道:「哥,你說此次殺聖可有活命?」
男子似乎
對他這個妹子極是寵愛,回過頭,微微一笑道:「不好說。此番魯民與那陌生男子道行之高,世間難逢敵手。又有天山派的人參與,加上以前那些受盡了殺聖迫害的人。只怕,此次殺聖或難活命。只是,也不知道那影子是與不是羅翔宇?」
男子看著一個個人遠去,心裡一歎。隨後,他像是有所決定,又對旁邊的女子說道:「雪兒,我跟過去看看,你留在這裡養傷,我很快就回來。」一邊說著,他一邊又是看了看女子,眼裡滿是溫柔。
女子微微一笑道:「嗯,哥你去吧。」
中州城裡,經過剛才一群人刺殺殺聖一戰,幾乎人人都知道,有人密謀殺害殺聖,而且,幾乎要成功了。因此,但凡那些曾受過殺聖迫害的人,無不爭相飛身而上,要助上一臂之力。隨著戰鬥的加劇,人越來越多。便在這時候,三十三天的人趕了過來。如此一來,倘若三十三天的人將殺聖救走,豈不枉費心機。所以,一些人或蒙面或隱身,個個祭起仙劍法寶,阻擊三十三天的人。
隨著萬鵬與魯民各展神功,逼退眾人。緊接著,萬鵬影子遠遁,一追一趕,遠離中州。各方人也開始追擊。往西北而去。
而中州城裡,那一處隱秘的地方,一個人望了望身後女子。然後,他也是御劍而去。同一時間,姬家屋頂上,姬玉看著一個人等追趕而去。她看了看旁邊的父親姬源,眼裡竟是有一些懇求。姬源望著女兒那目光裡透露出來的哀婉,歎息一聲,道:「玉兒,我們也跟過去看看吧。」
※※※※
這廂裡,南飛穩定身形,看見萬鵬魯民俱都暈了過去。而遠處來人堪堪又被風暴光芒逼退。他強扭身形,向著萬鵬飛了過去。舉起一劍,就要卸下萬鵬的腦袋。便是這時,三十三天的來人有人看見,急速飛了過來,要將殺聖救走。眼看著南飛的劍就要劃過萬鵬的脖子。三十三天的一個人祭起法寶,向著南飛面門攻擊而去。只是,那南飛為殺萬鵬,已然不顧性命,只希望早點結果萬鵬。他長劍一拖,一時鮮血四濺,卻是萬鵬的腦袋往外飛去,已是身首異處。同一時間,一個古怪法寶撞來,攻了南飛的面門一個正著。
南飛來不及避擋,單只運轉玄功。只是,一層護罩哪裡受得了別人的全力一擊。因此,南飛也是在那一刻被擊打的血肉模糊,昏死過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了。
此時,天地似乎靜止了。一代殺聖萬鵬就這樣被人身首異處,讓人不無驚歎。此番刺殺殺聖,可以說是百折千回。如今,這萬惡不赦的殺聖終於被人一刀兩斷,多有人心裡痛快。然而,那三十三天的人看見殺聖就這樣被人給殺了,一時怒火中燒。但見一個人也不顧那些光芒,硬是御劍向前,然後,他舉起長劍,就要向著南飛砍去。外圍的人個個心眼高提,幾乎又要吐將出來。只是,那南飛本是一個陌生的人,哪裡有什麼人會救他於危難。但見那人手舉長劍,向著南飛的腦袋削去,怕不是要將之給削成兩半。
便在此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南飛的體內慢慢浮出一塊玉珮。玉珮成一個缺邊圓月狀,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南飛的整個身體都包裹在其光輝之下。那人一劍落下,竟像是砍在皮球之上,隨即彈了回來。他一愕,再次運轉玄功,催持咒力一砍再砍,只是破不了那南飛外面的護罩。但見那人砍著被結界所包裹的南飛,快速向著地上落下。遠處的人,看著,張大眼睛,一時目瞪口呆。
堪堪落到地面,隨即,只見那護著南飛的護罩一旦觸地,連帶著南飛於剎那之間,消失不見。那人又一怔,以為遇見高手妖怪,便是往後一退。然而,那裡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什麼也沒有。那人慢慢走了過去,持劍挖去一塊塊土,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他開始大膽的挖去那些土,還叫來另幾個三十三天的人一起挖掘。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只見一個巨坑出現在那裡,只是,裡面依舊什麼也沒有。
三十三天的人無不著急,怎麼這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呢。這時,一個身著青衣長袍的男子走了過來,對旁邊的人道:「不用找了,他已經遠遁了。」
同時,天上姬源目光一閃再閃,嘀咕道:「四魂之月!」
此時,影子身上的光輝已經慢慢隱去,人們只見一個**著身體的影子漂浮在天空之上。但凡趕來的女眷少女都忙不迭閉上眼睛別過臉去。就是那姬玉也在此時雙手一捧,將臉給蒙上了。嘴裡一邊又說道:「爹爹,他怎麼了啊?怎麼,怎麼那,那個樣子?」姬源也是別過臉來,卻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此時,凡是正面參與圍殺殺聖的人,無論是天山派的人,還是那魯民,俱都暈了過去。看清形勢,三十三天的人一個個搶上前去,就要了結天山派的人,以及那昏倒落地的魯民。堪堪在這個時候,一眾人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一個個將天山派的人護衛著,一邊又是拿出丹藥救治。卻是那天雲道人帶一眾天山派人趕了過來。那裡,三十三天的人見天山派的人趕了過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前來就是開打。一時間,雙方人馬又是扭打在一塊兒,法寶劍虹漫天。
而另有幾人飛身到魯民的身前,要下殺手。然而,幾人舉劍要殺。卻覺得眼睛一花,魯民的身體已不知去向。幾人抬頭一看,卻見魯民的身體被一個老者抱著,老者正一步步往前走著,渾然不理三十三天的人。幾人見殺魯民不成,有人要管閒事兒,氣往上衝,掠了過去,仙劍法寶紛紛攻了過去。只是,那老者也不回頭,一步三丈遠,或者更遠,那些法寶仙劍卻是奈何他不得。眨眼間,老者已然消失了。
高空有人瞪直了眼睛,望著老人離去的方向,道:「魯民何時與拳皇扯上關係了。」吃驚一陣,像是懼怕什麼,隱身飛走了。
幾人見魯民被人劫走,好不氣悶,不免破口大罵。只是,他們再追上去,人影半點也不無,不得已再飛了回來,加入與天山派的戰鬥。但見劍虹亂舞,各色法寶光芒漫天。這時候,只見天雲道人拂塵一揮,救下
一個天山派的弟子,對上一個巨漢。巨漢手持一柄青光劍,揮舞之間,毫光漫天。天雲道人手持拂塵對上,單掌一豎道:「想不到,三十三天真有青璃子一號人物,當真了得。」
巨漢見那天雲道人竟是認出了自己。他哼了一聲,祭起仙劍,攻擊而去。天雲道人知道青璃子實乃三十三天的又一個高手,只怕差萬鵬不多少,哪裡敢大意。說不得凝神對敵,只見他拂塵一舞再舞,拋上天去,與那青光劍斗在一處,竟有風雷之聲隱隱傳來。
※※※※
卻說那江南雁看見影子與萬鵬俱都被眾人追趕著,往西北而來,他也不敢確認那影子是不是羅翔宇。他隨著眾人一路追來,來到三危山前時,只見影子身體大放異彩,竟是有雷霆萬鈞之力,將趕來的所有人等幾乎逼退。隨後,萬鵬死,南飛莫名消失,魯民被老者劫走,三十三天的人與天山派的人鬥在一起。俱都沒有理會天空中漂浮著的影子。倒是另外有一些嫉恨三十三天的人的人準備著悄悄隱身過去,要將影子給結果了。他於是也飄移了過去,準備去看看,那影子究竟是與不是羅翔宇。如果是,他不得已要強行帶走了。
只是,他堪堪要看見影子的臉。卻在這時,異變陡生。只見影子的身體竟是慢慢虛淡,就要消失不見。那些偷偷潛過來的人也是一怔,連忙趕上前去,運轉玄功,要將影子給逼出來,順帶著將之殺了。然而,那邊三十三天的人看見了,幾個人便將法寶仙劍向這裡攻了過來。
如此一耽擱,影子的身體已然消失了。
一時之間,三危山前,多方人馬聚集,或鬥法或圍觀,人山人海,可謂壯觀。
卻說那三危山一峰上,一個人影慢慢凸顯,現出人來。卻是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的影子。此時的影子身上已經穿上了衣衫,不如剛才那樣**。只是,此時的影子的臉上表情變幻,陰晴不定。他看上去,不知所為何事,心裡矛盾,似乎很是掙扎。
前面山坳處,一個山洞隱身於草木之中,那裡,彷彿有一個極難做出決定的選擇。
久久,影子深深的看了看身前那個山洞,那個山洞就是他與萬鵬先前被魯民等人追趕,不得已躲進去的那個山洞。此時,他深深的,深深的看了看,那個山洞,歎息一聲,像是有所決斷。然後,他一揮袖袍,往遠處飛了去。
他一邊飛著,一邊又想著發生的一切。又再三內視自己的五臟六腑,臉上一笑,道:「從此我羅翔宇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然後,他卻是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任憑那些刀光劍影隨身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