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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陌生的女聲 文 / 奇葩七

    沈絡的臉色瞬間僵住。

    「我找厲北聿。」

    「哦,你等一下啊。」那女聲說道。

    半晌,寂靜的聽筒中才彷彿找回了聲音。

    「喂。」一個字,帶著暗啞隅。

    「你在哪?」沈絡問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句會想要問這個。

    那邊寂靜了一會,傳來清揚的笑聲,「我在外邊有個生意,過兩天就回去了,是不是想我了。捉」

    「不是,我想問你……」

    「阿絡。」厲北聿打斷沈絡說的話,隨即笑道:「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帶給你。」

    「不用了。」沈絡歎了一口氣,他明顯有截話茬的意思,電-話中顯然是溝通不來了。

    她臉色有一抹惆然,興致不高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邊沉思了一會,抿唇,聲音沙啞的說道:「明天就回去。」

    「嗯,那掛了。」沈絡淡淡的應了聲。

    厲北聿張了張嘴,還未等說什麼,那邊就掛斷掉了,他看著結束通話的頁面,一陣無奈的笑。

    「厲先生,你明天要回去?」

    「嗯,給我辦理出院吧。」

    光打進來,打在男人的背上,一身藍白色的病號服甚是刺眼,他的臉色帶著蒼白。

    「可是厲先生你的傷口……」

    厲北聿抬起手,對著剛才接電-話的護士擺了擺手,然後輕垂眼眸,眼中蘊著濃深的雲霧。

    *********

    s市,入秋。

    厲北聿如約而至。

    彼時的沈絡氣色紅潤,不用靠輔助便可以走路了。

    厲北聿在轉角處,看著她扶著光滑的牆壁蹣跚走路的樣子,唇角綻出一抹淺淺的笑。

    沈絡停下腳步,細喘了一口氣。

    抬頭間,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拐角處的男人,他的身姿背著光,把前面打的一面大亮,她可以清晰地看著他的表情。

    厲北聿見沈絡的目光望了過來,收了收神色,便大步走了過來。

    走到面前時,他蹲下身子,把她未繫好的鞋帶繫好。

    然後聲音溫潤的開口,「下次出來前檢查好鞋帶,被絆倒了就不好了。」繫好之後,他起身,把剛才放在地上的東西拿了起來,然後抬在她的面前,舉了舉。

    「給你帶了好吃的,走,我們回去。」厲北聿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握緊,牽著她慢慢的向前走。

    到了病房後,沈絡的手脫離厲北聿的手掌,然後自顧自的向前走,厲北聿在她身後看著她雖然不靈活但是可以走的很好的步子,心裡都是歡喜。

    她坐在病床上。

    抬眼看著正在從袋子中往外拿東西的男人,耳中卻是她打電-話過去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他心裡,真是不想離婚嗎?還是想等著她先說出口,到時候也不會落得一個負心人的罪名。

    「厲北聿,我可以不和你離婚,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厲北聿拿東西的手頓住,他沒想到沈絡會在現在說這句話。

    沈絡看著他明顯頓住的樣子,心裡泛起冷笑。

    「什麼條件?」厲北聿神情淺然,然後把袋子收好。

    「我要去你的公司工作,職位是副總。」

    厲北聿輕斂著眸子,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

    「餓了嗎?早上吃過東西沒。」他坐在那裡,看著眼前桌子上,一桌子的餐盒。

    「我不餓,吃過了。」沈絡看了一眼眼前的飯桌,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

    厲北聿聞聲笑了笑,而後坐的近了些。

    「你看,我餓的肚子都叫了,你就勉強陪我吃一口唄。」他把筷子拆開,一雙遞給沈絡,一雙拿給自己。

    沈絡抿唇,接過筷子,便低頭開始吃飯。

    厲北聿拿著筷子的手一隻保持著一個動作,直到她吃完,他依舊是一口沒動,而後,兩人同時放下筷子。

    「你想什麼時候任職?」

    她現在走路幾乎不受障礙,頂多一個星期,便可以與常人無異。

    「下週一吧。」她擦了擦嘴。

    「好。」似乎除了這一個字,他幾乎無可應答的。

    沈絡的想法他不知道,所以他也不去想。

    「子悅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沈絡邊收拾東西邊問。

    厲北聿笑了笑,幫著她收拾。

    「上次我被舉報非法集資五億的時候你還在醫院,那件事情是陸子悅在背後舉報的」

    「是嗎?」

    「嗯,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其實也是無聊,找些話題問問。

    她去他的公司工作,是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知道,一個男

    tang人要是失去所有,會變成什麼樣子。

    「行了,你走吧。」沈絡起身,慢慢的走到垃圾桶跟前,把東西扔了進去。

    「你叫我回來沒有別的話了嗎?」

    他以為沈絡叫他有什麼事情。

    「那你還想聽什麼?」

    厲北聿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現在也不想給你添麻煩,所以你受的傷我來照顧,有什麼侍寢我們以後再談,你覺得可行嗎?」

    很少見到沈絡這麼條條例例的都明瞭的樣子,厲北聿的神情自是很開心。

    「我同意。」

    「那就好了。」

    「我想看看你走路。」他坐在床上,似乎是沒有走的意思。

    她低眸,倒是沒想理會厲北聿。

    厲北聿抬眸看著,他現在只想看著她。

    沈絡走到角落處,抬起暖壺,好像是因為不適應,腿部有些抖。

    她勉強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然後把水倒進杯子裡。

    這次陸子悅的時間,只是判了一個誣告的罪名,但是前段時間厲北聿受傷的事情就像一個謎一樣,杳無音訊。

    「是不是陸子悅指使的溫言。」如果是呢?她心裡緊繃了一下,不想把陸子悅再往那樣更可怕的方向去想,如果指使溫言的事情是真的,那麼溫言的死就與他脫不了干係。

    「現在還不清楚。」厲北聿說著,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白擔心為好。

    這天,醫院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鳳霞手裡拿了一桶汽油衝進醫院,眼神紅腫著,一看就是哭了好久之後留下的痕跡。

    「姓沈的,姓沈的你給我出來。」婦人大喊著,大毛衣也隨意的套著,邊喊邊哭。

    「姓沈的,你給我出來,你害了我兒子,你給我出來。」

    旁邊的護士都看著這個邊哭邊喊的女人,也沒有人上前攔著。

    林鳳霞找不到沈絡就挨個病房的翻找,然後摔門,一層一層的找,很快就找到了五層。

    當時的沈絡正扶著牆走到門口。

    林鳳霞的喊叫聲音她隱約的聽到,還有砰砰的摔門聲。

    終於,她抬眸,對上門口一雙憤怒的眼睛,沈絡彷彿見到鬼般的嚇了一跳,想向後退步,卻動彈不得,門砰的打開,撞到了沈絡用去撐門的胳膊上。

    儘管厲北聿用最快的速度把沈絡護進懷裡,不過她的胳膊還是被撞的一片淤青。

    他掀開她胳膊處的衣服,看到那明顯腫起的青腫,剎那間臉色變得黑暗。

    「沈絡,我可算是見到你了,你還我兒子。」林鳳霞抱著汽油桶向沈絡的方向衝了過來。

    然後掀開汽油桶的蓋子,那桶並不大,普通食用油桶的大小,她哭喊著,把汽油連帶著桶都向著沈絡砸了過去。

    厲北聿抱著她轉身,砰的一聲,那桶便砸在了厲北聿的後背上,汽油並未在半空中全部傾倒出來,所以那一下砸的後背悶悶的聲音,很重很疼,而他整潔的西裝上全都是汽油流下的痕跡。

    那氣味,便是厲北聿平時所討厭的。

    「你沒事吧。」他低頭看向沈絡,看了一下她的身上,沒沾上汽油才安心。

    「我沒事。」她明顯的是受到了驚嚇,然後眼神緊張的望向身後的林鳳霞。

    她看見,林鳳霞眼裡都是冷笑,她從包裡掏出一個打火機。

    然後手指放在上面,似乎是要打開。

    沈絡心裡一驚,猛地推開厲北聿。

    「火。」

    厲北聿回身,一把奪過林鳳霞手中的打火機,燃氣的火苗烤到了他的手心。

    他眉心微皺,扔到窗戶那邊,然後護住沈絡的身子。

    「林阿姨。」沈絡淡然出聲,聲音中帶著無措。

    「別叫我阿姨,子悅要不是為了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個好好的人進去三年,一切都毀了。」

    厲北聿冷著臉,走上前去,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沈絡拉住,他看見沈絡對他搖了搖頭。

    沈絡從厲北聿身後走出來,站在林鳳霞的面前。

    「阿姨,對不起。」陸子悅為了她的確這些年放棄的太多,她心中也是滿滿的愧疚。

    「既然你還知道叫我一聲阿姨的份上,算我求你了,放子悅一馬吧。」

    林鳳霞看厲北聿這麼護沈絡,她覺得如果沈絡心軟,那麼子悅就是有救的。

    沈絡抿唇,心裡為難,她看了一眼厲北聿。

    男人低頭,直直的看著她,然後看向林鳳霞的方向,聲音低低的:「這件事情不可以商量,對於陸子悅,那是他應得的懲罰。」

    「你是大總裁,你什麼都有,我兒子有什麼啊,他有什麼罪過,人活這麼大,誰沒有犯過錯,難道你厲大總裁就可以拍著胸口說你從來沒有犯過錯?」

    這話,讓男人心裡掀起了狂風暴雨。

    他怎麼會沒犯過錯,在他的心裡,他以前對沈絡所犯下的,比陸子悅的更惡劣,畢竟他厲北聿對於陸子悅是敵人,而沈絡對於厲北聿來說卻是愛人。

    他閉了閉眼。

    他何嘗不知自己過去所做的不能惹人原諒。

    所以,就是因為陸子悅彌補了沈絡一個曾經,他才放了陸子悅一馬。

    「那麼這件事情是沒得商量了對不對?」

    「對。」

    林鳳霞見撒潑無果,便坐在地上,邊哭邊抹眼淚。

    「我這是作的什麼孽啊。」

    沈絡張了張嘴,根本無法出口安慰,陸子悅犯錯是真的,而他犯錯的當事人也不是她,所以她沒權利。

    很快,醫院的負責人就過來了,看到一室的狼藉,對著厲北聿是一陣子的道歉,雖然他是院長沒錯,但是這醫院真正的主人卻是厲北聿。

    負責人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保安,架著林鳳霞就給架了出去,遠處猶可聽見女人的哭喊聲。

    「厲總,你要不要去換身衣服。」院長神色小心的對著厲北聿說著。

    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報廢了的衣服。

    搖了搖頭,突然間,腦袋嗡的一聲,一陣眩暈,厲北聿向後踉蹌了兩步,然後手臂緊緊的抓在病房上,青筋暴起。

    沈絡站在那裡,蹙眉看著。

    是擔憂的神色,厲北聿張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沒一會,便鬆開抓住床沿的手臂,表情帶著輕鬆的起身。

    深吸了一口氣。

    「這身上的汽油味真難聞,我去換身衣服。」他說完,便向著門外走去,沈絡看著,腿腳不聽使喚,也就只能看著厲北聿離開。

    走廊中,他慢慢地走著,手掌按在太陽穴處。

    病房內,負責人和幾個護士收拾著屋子裡亂糟糟的東西。

    「你沒事吧。」負責人看向沈絡,好心的問道,這表情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我沒事。」她看了一眼已經乾淨的差不多的病房,對著幾人說道:「已經收拾好了,你們就先出去吧。」

    人都走後,寂靜的病房中只有沈絡一人。

    ********

    「你去哪?」他拽住她的手腕。

    「我去哪關你什麼事,我要去探監,你管的著嗎?」米亞在前面走著,甩開裴巖的手。

    「你不能去。」裴巖快走兩步,攔在米亞的身前。

    「我為什麼不能去!」

    她的心裡又亂又心疼,一個好好地人就那麼進去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喜歡的男人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她想去看看,想親眼看一下。

    裴巖抿唇,總不能說是總裁讓他跟著米亞這丫頭,省的她出事……

    「我帶你回來的,所以我得負責,你別亂跑,到時候可以看了我自然會讓你去。」

    陸子悅在獄中三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幾乎不可能提前出來。

    「是啊,所以你為什麼要帶我回來。」米亞癟嘴,如果在國外,她便不會看見陸子悅被抓時的猙獰模樣,也不會讓那個曾經眼神清澈的大哥哥形象完全破滅。

    可是無論陸子悅是什麼樣子,她都放不下他。

    裴巖抬頭,語氣並不輕鬆。

    「你先聽話。」

    「我是看在沈絡姐姐的面子上才回來的,誰知道,誰知道……」米亞蹲下,難過的心情全都湧上來。

    陸子悅是她從見第一面開始就愛慕的男人,只不過他一直心中另有所愛,所以她不爭不搶,甚至連她對他的喜歡,陸子悅都不曾知道,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冤。

    裴巖現在多少有點彆扭,安慰女孩子這事情他真的做不來,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要不,我帶你出去吃東西?」裴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方法了,不是說女人傷心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吃東西麼。

    「我不吃,我要去探監。」米亞起身,往車子的方向走。

    裴巖微微皺眉,他看著米亞的背影,有些無奈,心想著算了算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得了。

    於是上前一下子抓住米亞的手臂,讓後抱住,然後走到自己的車前,打開車門,把米亞塞了進去,隨之自己也坐了進去。

    「你幹嘛啊你住手。」

    「你喊什麼喊,小爺又沒對你動手動腳的。」

    「你就是對我動手了,你現在是強迫我留下。」

    「誰叫你不聽話……」說話時裴巖蹙著的眉宇已經伸展開,一直手抓住米亞的兩隻手,一隻手開車。

    還不忘警告道:「你別亂動,你要是亂動導致小爺我出事了,你看我不把你扔出去。」

    「……」

    真不講理,米亞所幸不在動彈,反正回家後,沉著裴巖不注意,她還

    是可以開溜的。

    夜色下。

    厲北聿站在門口。

    他抬頭望向五層的窗戶,手中夾著一支煙。

    他淡淡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層迷濛的煙霧,在他面前彷彿是打了一個結,遮擋之後便被風無情的吹開。

    他的視野中,是無盡的黑。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不再有難聞的汽油味。

    他站在那裡,蹙眉想的很多。

    這種事情保不齊還有第二次,若是剛才她那個打火機衝著他點著,他就不知道接下來會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了。

    「不上去嗎?」楚然主駕駛位上出來,一臉的笑意。

    可是心裡無數遍的誹腹了厲北聿這個男人,他有助理,為什麼不讓他助理來給他開車,竟然叫他這個大忙人來給他開車……

    「不上去了,她該睡著了。」

    「燈還亮著呢?你看?」楚然指了指五層的方向,厲北聿清淺的眸子染開雲墨。

    隨即搖了搖頭,「那也不上去了。」他轉身,坐進車裡。

    楚然一臉的無奈,深吸了兩口氣,也坐進車裡。

    「對了,北聿,溫言的案子恐怕壓不住了。」楚然現在才想起一個嚴重的事情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本心是放陸子悅一馬,所以溫言傷人和自殺案件,他幾乎是沒去關注的,更美把證據交給任何人。

    可是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楚然也無奈,誰知道張輝那小子是怎麼想的,突然腦袋就開竅了,彷彿福爾摩斯附身一般,非要徹查溫言的案子,這不那個證人的證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甚至,張輝在陸子悅辦公室中竟然找到了滿是溫言自己的幾頁紙,而那幾頁紙中便缺少了好多字,看來,是為了製造容易,直接摘掉其中的字然後p。

    「如果那件事情被查出來,即使我不追究,陸子悅的牢獄之期也不可能只是三年了,阿然,明天你跟我去看一下陸子悅。」

    「好啊,只是這事情到底該怎麼辦。」

    「順其自然就好。」他都做到這個份上,陸子悅要是被發現。

    那麼就沒什麼可挽回的了,畢竟做過就是做過。

    那也只能是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啪啪啪的敲車窗聲,嚇了楚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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