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聿上前揉了揉他的腦袋,笑的有些酸澀,這個弟弟也是他從小疼到大的。
「別想那麼多。」他也好想安慰北浩會沒事的,可是放火殺人最終也不能落得個圓滿結局,他只能盡力的讓康律盡最大努力替厲北浩緩除死刑。
「嗯,小嫂子怎麼樣了。」厲北浩其實內心對沈絡總有一分歉意,當初不分好歹的去試探,如果當時把事情都說明白了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現在在做腿部復健,挺好的。」厲北聿點頭,笑了笑,而後說道:「下次來看你的時候,給你帶你喜歡吃的,最近公司事情比較多。」
厲北浩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抱了抱厲北聿的手臂擺。
………………
媒體大肆播報,權誼被liy公司收購的進程已經進行到了一半了,厲正南是又急又氣,焦躁不安,偏偏厲北聿還不回家裡來瓜。
上午,祥叔開車帶著厲正南去了權誼,放手公司很久,厲氏的規模已經比以前壯大的不是一點兩點。
建築也曾經被重建過一次,現在的權誼外面的閃過的招牌卻再也不是厲氏了,反觀厲氏已經變成了厲北聿手裡的子公司,只是負責部分地產,當初看厲北聿的意思彷彿是要從這裡抽手,但是他不明白,一個商業界的龍頭公司為什麼會主要靠權誼的娛樂公司來撐主位,如果不是當初厲北聿的一意孤行,那麼現在的厲氏就不會那麼不堪一擊。
他上樓的時候,見公司的狀況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消極,心裡還順氣了不少,拄著枴杖步入電梯,樓層一層一層的向上。
厲正南原來其實身體硬朗的很,但是自從陸美研去世後,外加孫子的沉默寡言,甚至不專心與學業,才讓他操碎了心,反觀厲北聿,是一點想管慕念的念頭都沒有。
對那孩子,也沒原來的那麼親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電梯面前站著三個男人,成熟謙虛的男人的身姿,不是厲北聿又是誰,旁邊還站著裴巖,至於另一位……
「爸,你怎麼來了。」
厲北聿心一沉,不動聲色的看著。
「過來看看你,這位是?」厲正南的目光投向旁邊的那位長相俊朗的外籍人士。
「lan,liy的執行總裁。」
「你好,厲叔叔。」lan友好的伸出手,厲正南一聽,liy,那不是新聞上說的要收購權誼的那家外國公司嗎,當下就沉默了。
冷然的哼了一聲,還是沒跟lan握手。
「裴巖,你帶lan四處去轉轉吧。」裴巖點頭,按了電梯,即使是等電梯的空擋,厲正南也沒出聲,繃著臉,眼神不溫不軟。
終於,裴巖和lan坐著電梯下樓的時候,厲正南歎了一口氣,對厲北聿說道:「我也是老了,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想幹什麼,公司股份被拋賣,好,你不管可以,可是我親手創下的厲氏不能在你手裡給我毀了。」
「我有我的打算,這件事情爸你就不要干涉了。」
「我不干涉,好一個不干涉,剛才那人是誰,不是要收購我辛辛苦苦創下的公司麼,你還把他當座上賓請來,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賣掉公司。」見厲北聿垂眸不吭聲,厲正南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當初他就想把公司交給慕川,可是慕川死了。
「我說過,我有我的打算。」
厲正南心裡咚的一聲,不是他不相信厲北聿的實力,而是現在厲家所面對的情況根本不容他多想。
其實,厲北聿心裡也是無比焦躁的,畢竟還不能確定現在所計劃的東西將來能不能奏效。
…………………………
這天下午,厲北聿按時去了醫院。
沈絡已經比回來的時候長得圓潤了些,她坐在那裡心神安定,自從上次發病以後,她就不喜歡和她吵了,每次兩人見面都是死一樣的寂靜。
沈絡坐著,低頭看書,在這裡唯一的樂趣便是看看書了。
手機她從來都沒有動,更沒有跟陸子悅主動聯繫過。
厲北聿打聽到,還有針灸的辦法可以快速的治療,老中醫的一些用法大概比西醫要見效快些。
所以這個下午,他來了之後,便就跟院長說了一聲,要帶她出去。
那院長也不敢不從,畢竟厲北聿才是這個醫院的主人。
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後,便推著輪椅出去了,沈絡身上的衣服是病號服,長長的袖子,明明是炎熱的天氣,她卻緊緊的摀住袖子,像是怕灌風。
就連額頭上出了汗也不肯挽起袖子涼快一下。
厲北聿看在眼裡,便停住推動輪椅的步伐,走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就要幫助她挽袖子。
「多熱啊,燈虎該熱出痱子了。」
誰料沈絡抱著手臂,就是不讓他挽袖子。
「我不熱,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不用你麻煩了。」
「你都出汗了,還說
不熱,把袖子挽起來。」厲北聿抿著唇,好聲的說著,清清涼涼的聲音竟然出奇的感到溫和。
沈絡神色緊繃著,半天不說話。
厲北聿眼眸深不見底,小心的使著勁才好不容易把袖子挽起來一個小邊。
「我冷。」她是感到真的冷,自從發生事故後,她好像身體就出問題了,醫生說,她是在寒夜中一個人呆的太久,凍僵了才會收到那樣的心理暗示。
只是這五年,陸子悅一直沒有強迫她治療,她雖這麼穿著,倒也覺得舒坦。
厲北聿沉靜的面容不變,臉色終究是染了一抹黑。
「你可以鬧,但是你熱出病來會給我添麻煩,所以老實的呆著,別穿這麼厚還喊冷,胡鬧理由也不知道找好一點。」
厲北聿都發現,自己就快變成精神病了,天天自言自語,還囉哩囉嗦。
沈絡忍下心頭不悅,手臂處只一會便起了淺淺的雞皮疙瘩。
厲北聿握住她的手,也感受到了涼,他發現,她的手臂是幹幹的,好像只有額頭出汗,低頭看,她的胳膊上細小的絨毛微立,他面上冷靜的表情終於是消失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男人的一把漆黑,不在攥著沈絡的胳膊,眼神複雜,看向沈絡的眼神頓時有些懊悔。
沈絡笑笑,放下袖子,只是笑笑,不答話。
厲北聿的眸色太深,眼睛如墨,抿唇蹙眉。
看了一眼時間,他不再問了,帶著他去之前打聽過得地方。
針灸進行的很順利,一根一根的細針按照穴位壓圈似得紮在她的腿上還有胳膊上。
沈不敢動,她感覺到腿部有些麻,不知道這是不是好兆頭。
「疼嗎?」厲北聿拿起一塊毯子蓋在她的身上,沉靜的聲音盛放,,帶著如水的溫柔。
「有點麻。」她想試著動動腿,但是除了那份麻麻的感覺,就再也沒別的了。
厲北聿以為自己聽錯了,如此狀況,腿麻是好事情。
完事過後,跟老醫生約了下一周,厲北聿便帶著沈絡走了。
車上,他穩當的開著車,蓋了一件衣服在她的身上。
「等會直接回家吧,醫院不去了,以後做復健我每天送你就好。」
沈絡點點頭,把頭瞥向窗外。
中途接到了裴巖的電-話,說是lan有事情要和他商議,掛斷電-話後,所以他半路帶著沈絡去了公司。
臨近黃昏,車子終於是開到了公司。
下車後,厲北聿抱了沈絡下來。
一路抱著就進了公司,路上人不多,晚風溫溫的,兩人的在地上映著不長不短的光影。
現在的厲北聿有些執拗,lan就等在他的辦公室內,所以厲北聿乾脆抱著她去了辦公室,厲北聿思量片刻,低頭垂眸說道:「lan你也認識,所以沒事,別害怕就好。」
一進門,兩個男人均驚訝的的看著抱著女人而來的男人的身影,倒是裴巖反應的快,迅速收拾了一下辦公室內可以做的沙發。
厲北聿把沈絡放在那裡,lan還沒從驚訝中回神,這是什麼秀恩愛法……
況且在一切未安定之前,不是他說的要保密麼。
「北聿,這件事情……」
「我正好帶她結束治療,接到電-話就一起過來了,有什麼說也沒問題。」
這話出口,lan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連厲正南都瞞著的男人……
「沈學妹,好久不見。」lan笑了笑,既然厲北聿都這樣說了,那麼他還顧慮些什麼。
lan大概是除了康律以外第二個叫她沈學妹的男人,所以沈絡記得。
沈絡說:「好久不見。」
話畢,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竟然沒有人再開口說話,lan撓了撓頭,厲北聿此時已經倒了一杯水過來,放在茶几上,剛倒的熱水還帶著熱氣,煙氣裊裊的冒著。
「呀,我大老遠的跑來幫你也沒見你給我倒一杯水的。」
厲北聿白了他一眼。
「好了,談正事吧,出什麼事了。」
厲北聿看著lan,淡淡道,似乎不擔心出什麼大亂子,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
「我剛才接到通知,說是有人暗自收購權誼的股份,目前已經有百分之五已經被那個人收入囊中。」
「查出是誰了麼?」
「沒有,現在正派人暗中調查,不過不太好找。」lan嚴肅道:「雖然我這次是抱著一定可以渡權誼過難關的目的來的,但是沒想到權誼一出事,會有這麼多人插手。」
lan想,這件事情到底是麻煩了。
男人點頭沉吟,過了幾秒,才抬眸看向lan。
「先按原計劃來吧,做時候具體的事情再說,裴巖,剩下還未被收購的散股還剩下多少。
「大概還有百分之十五左右。」
「提高原股份的價格,高他們兩倍收購原股。」
「是,厲總。」裴巖點頭後就離開了。
lan站在那裡,似乎思考。
「現在外面傳liy要做收購權誼的項目,但是,這暗中收股份的人似乎是不信,也不知道是誰。」
「你身邊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麼?」這件事情怎麼看都像是洩露了。
「我大概可以想到一個人,只是,需要仔細的調查一下,不能輕易地下結論。」
「誰?」lan開口問道。
「陸子悅。」
男人雖然聲音很輕,這話出口,沈絡卻是聽到了。
她蔥白的手指摩擦著杯沿,側眸,看向兩人的方向,而此時,厲北聿視線轉然,也看了過來,對沈絡燦然一笑。
這陸子悅lan自然是認識,與厲北聿一樣,當初陸子悅在留學時期也蠻出名的。
「原來是這樣。」如果是陸子悅的話,倒也有很大的嫌疑,他與厲北聿那時候就是好朋友。
如果陸子悅在後背調查出liy的幕後是他的話,那麼一切就都理解了,他目光疑惑的看向厲北聿,在看向沈絡,這話毫無保留的當著她說真的好麼。
沈絡轉動著水杯,那熱氣變得散了,變成一杯涼白開,她沒有動,只覺得白開水的味道太淡。
結束事情後,厲北聿帶著沈絡回了家。
他把沈絡擱置在沙發上,就去換衣服去了。
沈絡平靜如水的看著一面的牆壁,沒有動彈,她在等厲北聿出來。
許久,厲北聿從臥室裡出來了,便看見沈絡坐在那裡發呆,然後大步的走了過去。
這次,換她先開口了,她看著厲北聿的方向。
「真的是子悅做的嗎?」
厲北聿揉著額角,她終於主動開口了,還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只是猜測。」
「我覺得子悅不是那樣的人。」
厲北聿愣了一下,挑眉看她,隨即失笑。
「是嗎?」
這話反問著沈絡,沈絡點頭,厲北聿的眸色出現一絲茫然,隨即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調查清楚,要是真不是他,自然不會冤枉了他。」
「那就好。」她淡然的說道,從厲北聿身上移開眸子。
他走到她的面前,自上而下低頭看著,臉上帶著勉強的笑。
「以後別再我的面前提起別的男人,亦或者為別的男人求情,你是我的妻子,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會在乎這些事情,沈絡,如果下次我還聽到諸如此類等等的話,就算讓權誼滅了,我也會脫陸子悅下水。」
沈絡說;「這世界最無情的人,便是你厲北聿了。」
厲北聿黑眸幽深,抿唇冷笑,「是啊,我最無情。」
就算是幫著陸子悅也不會幫著他,只消抬眸,銳利的雙眸便猶如山泉寒澗。
「太晚了,睡吧。」
他斂去眼中的光芒,抱起沈絡,去了臥室。
「我不睡這裡。」
「你就不能聽我一次話。」厲北聿有了一種深深地無力感,看著沈絡,目光惆然。
「我要睡客臥。」
「想離婚,就睡這裡,客臥門都沒有,這也算是條件之一。」
厲北聿淡淡道,把她放倒,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你什麼時候學會威脅了了,以前不是不屑麼。」
「那是你沒看清我,我就是這麼一個人,飢不擇食,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睡吧,明天還要去接受治療。
「你放手。」
「這句話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了,對我沒用。」厲北聿就這麼不緊不慢道,帶著無賴。
他伸手,箍緊女人的身子。
「這樣你覺得有意思麼。」她安靜的問,帶著嗤笑。
「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會原諒我。」這聲音很輕,氣氛凝滯。
「你覺得呢。」同樣輕的聲音,說完這話,她明顯覺得桎梏著自己的手臂也又緊了些。
「所以,這一輩子都別原諒我。」他垂眸,唇角有些蒼白,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他只能佯裝著無所謂,能接她回來就已經是奢求了,還哪敢奢求她原諒,甚至現在他都不知道該這麼和她說話,才會不軟不硬,不會傷了她。
她的呼吸聲拍打在他的胸膛上,溫熱溫熱的,他不知道,她的那顆心是否還裝的下他。
他只覺得眼眶有些澀然,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了,可以這樣抱著她,面對面的安然入睡。
如若,她但凡要是可以走動,便不會這般的安靜了吧。
沈絡睜著眼睛,茫然的看著。
良久出聲,「如你所願。」
厲北聿閉眼,心裡猛地抽了一
下。
……………………
第二天早上,沈絡執意要再去一次醫院。
厲北聿上午忙著抽不開身,只得讓裴巖送她去了醫院。
很快,醫院便到了,沈絡推著輪椅滑進醫院內,在病房中摸索著什麼,枕頭底下,包括櫥子中,包括床底下。
可是怎麼也找不到那個手機了,眸色中染上一抹焦急。
裴巖看她著急的樣子,忙走了進來。
問道:「是在找什麼麼?」
「哦。有東西落下了。」
裴巖點頭,「什麼東西,我幫你找吧,或者幫你去問問護士,也許房間收拾過了。」
沈絡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去問。」她忙推著輪椅出了門,去了櫃檯處,問她所在病房的查房護士。
「請問你收拾病房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部黑色的手機?」
「手機?」那護士抬頭。
「312是吧,沒有看到。」
沈絡低頭,這就奇怪了,怎麼會沒有呢,她明明放在枕頭底下了。
裴巖看著沈絡蹙著的眉,黑色的手機?
走出醫院,沈絡覺得像是少了些什麼。
「裴助理,送我去厲北聿的公司吧。」
「哦,好的。」
裴巖開車,大概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車子就停在了權誼面前。
沈絡來公司的時候,厲北聿正在開會,與剩下的權誼股東開會。
等他出來,又是一個小時之後了,他在開會的時候,便接到裴巖的短訊,所以加快了會議的進度,提前結束了,結束後,便匆匆的趕了過來。
進了辦公室後,她看見沈絡抬眸看著自己,眼中澈然一片。
「怎麼來這裡了,去醫院幹什麼?」
他的目光轉向裴巖,裴巖識趣的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她笑笑,「我去醫院找東西,可是沒找著,一部黑色的手機,你看到沒。」
厲北聿搖頭,笑道:「你要是想要的話,等會我帶你去買,女孩子用什麼黑色的。」
「厲北聿,我知道是你拿的,那病房,除了你可以進去便就剩護士了,所以,只有你有理由拿走。」
沈絡緩和著心氣,她出院了,那手機是打算還給陸子悅的。
「憑什麼篤定是我?因為我身上刻著厲北聿三個字麼?」
他低頭,眼中的笑意不見,「我記得自從回來之後我沒給你買過手機,那麼我問你那黑色的手機是哪裡來的,陸子悅送的?沈絡,你可以不信我,但是哪怕請你裝也要裝出個樣子出來。」
厲北聿要崩潰了,他也想著不去在意,不去在乎。
她不信他,卻偏偏信陸子悅。
「手機的確是子悅送的,我去拿是想去還給他,所以,趕緊給我。」
厲北聿呵的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什麼樣式的你說,我去買,你還,這可以了吧。」
「厲北聿,你依舊是原來的樣子,真自私,你以為世上的人都像你一樣,子悅才不會像你一樣那麼的卑鄙。」
「說的真好。」他點頭,「看來你是忘了,那年陸子悅是如何如何拋棄你的了。」
沈絡心裡咚的一下,不可置信的望著厲北聿薄情的眸子。
他怎麼能又揭開她心裡的那道舊疤。
「別這麼看我,我只是想告訴你,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他轉身,走了出去,大力的摔上門。
裴巖在走廊的一邊,聽到摔門聲便跑了過來,便看見自家總裁怒氣沖沖的摔門出來了。
「厲總……」
「給我把她病房裡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看看她找的到底是什麼手機,然後去買一個一模一樣的送來。」
裴巖點頭,說道:「好,我馬上去辦。」
他黑著臉,叉著腰站在辦公室門口,臉上神色陰鶩。
沈絡呆坐在厲北聿的辦公室,呆呆的看著窗戶的邊上,臉上泛出苦笑。
她何嘗想那麼說,可是她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了。
門又倏地打開,男人大步的走了過來,伸手掰過她的身子,上下看了看,沒有發病的跡象,他才鬆了一口氣。
臉色依舊是拉不下來。
厲北聿看著沈絡,眼中有著漆黑深沉的情緒。
…………
第二天,家裡面多了一隻白貓。
那白貓看見沈絡後,便輕著步子跑了過來,跳上她坐在輪椅上的腿上,窩在她懷裡蹭個不停。
「大白……」沈絡沒想到,大白還活著,只不過毛色比以前還要亮,大白渾身雪白,唯獨鼻尖處有一個黑點。
像白紙上渲了墨,十分的好看。
裴巖站在邊上,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
想了想
之後,還是開口了。
「自從你走後,厲總便一直把它養在你住過的那裡,其實年小姐的那件事情我也知道,我從頭到尾都攙和在裡面……」
「裴巖。」
沈絡出聲,「別說了。」她低頭,摸著大白的毛,她其實都明白這個道理,就是對厲北聿的背叛耿耿於懷,她更不可能原諒他。
正如他所說的,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想靜一靜,你走吧。」
裴巖沒回應,只是站在那裡一會,便從兜裡掏出一部手機,遞給沈絡。
「他真的不會拿的,如果他拿了也不會騙你,厲總不是那樣的人,你走的這些年,他也不好過。」
沈絡接過,裴巖便走了。
在裴巖的眼裡,現在沈絡就是個冷漠的女人。
她低頭,劃開手機,點進通訊錄,裡面赫然存著陸子悅的手機號碼,可是這手機的確是新的,她的那個,有一次沒拿住,掉地上磕壞了一個角。
撥通僅存的那個號碼,那邊接起,溫潤出聲,「你好。」
沈絡淡漠的笑了笑,「子悅是我,你待會來一下厲家別墅吧。」
「絡絡?你出院回家了?」陸子悅低頭看著來電號碼,不是他選的那個。
「嗯,你來吧我有事跟你說。」
「你等我,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過去。」
沈絡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抱著大白安靜的等待著。
她只想,和過去斷了聯繫,好好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
陸子悅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了,他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看見沈絡懷裡的那隻貓後,愣了一下。
「這是大白?」
「嗯。」
陸子悅笑了笑,坐在一旁,說道:「這兩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所以沒來的及去看你,米亞那丫頭回去趕論文了,估計好一陣子才會回來。」
「你最近在忙什麼。」她抬頭,淡淡的問道,看似漫不經心。
「奧,也沒什麼,就是瞎忙活。」
沈絡淡淡的點頭,把手中的手機遞到陸子悅的面前。
「之前你送我的那個被我弄丟了,所以還你這個。」
沈絡的動作讓陸子悅不自然的皺眉。
「絡絡……」
「謝謝你照顧我那麼久,我不想再欠你的了。」
「絡絡,你是決定和厲北聿和好了是麼?」
「那是我的事情嗎,不用你管。」她必須決然,才會和陸子悅和厲北聿都徹底了斷。
「為什麼?」
「子悅,就這樣吧。」她轉動輪椅,回身,推著輪椅向著一樓的客臥走去。
她沒看到,她轉身之後,男人眼中爆發出的強烈的妒意。
………………
半個月過去了,沈絡的腿可以感受到疼痛。
這個改變讓厲北聿很是驚喜。
晚上她睡著的時候,他會坐起來,給她捏捏腿。
希望可以快些好。
厲北浩開庭的日子就是明天了。
康律和楚然都盡力的籌備著,厲正南也多了往他辦公室跑的次數。
公司的情況還算順利,基本的股權已經回收的差不多。
眼前最放不下的便是厲北浩的事情。
厲北聿晚上從公司離開後,便去了律師事務所。
和康律一起看準備的資料。
「這次有多大的把握。」他抬眸問著康律。
「我覺得沒什麼大事,可是北聿,外界現在傳你包庇北浩的罪行,傳的厲害。」
「這沒事,我早就知道。」
「你真的沒什麼事情瞞著我麼,比如北浩為什麼時隔五年後才回來自首,無論我怎麼問他都不說,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如果有隱情的話會對北浩的案子有不小的幫助。」
「我希望明天可以辦到休庭,可以四個月後再審,其餘的不重要!」
康律就不明白,厲北聿的意思了,這件事情不是越早結束越好麼,為什麼一開始抱的目的就是讓一審判決無果。
所以他越加的認定厲北聿有重要的事情瞞著他。
「北聿!」
「不用再說了,該說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你只要盡力幫我拖著時間就好。」
只要拖四個月,他就可以放心的辦事情了。
這一晚,好像過的異常漫長。
………………
一大早,厲正南就早早的來家裡等厲北聿了。
他坐在沙發上,鬢角已經斑白,可見這幾天又操心了不少。
沈絡推著輪椅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厲叔叔好。」她的招呼有禮貌但是聲音卻很淡,帶著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