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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害死我孩子的兇手死了 文 / 奇葩七

    下午,如約的,沈絡在他公司的樓下等著,沒一會,就見一抹頎長俊美如斯的身影便大步的走了出來,遠遠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週身渡了一層亮色的光暈。

    沈絡動了動站的僵直的身子,對著他招了招手。

    「去把車開過來。」

    「好的,厲總。」裴巖點了點頭,便快速的走開了。

    而他,踏著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沈絡的面前,隨之溫和一笑,說道:「等一會就好,裴巖去取車了。」

    「嗯。」她點了點頭,對著沉靜的氣氛突然有些無措,還好,沒幾十秒,裴巖就開著車過來了。

    兩人依次的上了車,坐在後面的位置上。

    氣氛有些沉悶。

    沈絡嗓子有些發乾,轉頭對上他涼薄的眼,緩慢的說道:「溫雅在哪?」

    「等會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緩慢的閉上眼睛,倚在後面,雙手環胸,沈絡對話無果,便撇過頭,眼神望著窗外,似乎,他和她已經好久了,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知道妥協。

    瓜*

    這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車子行進深處,竟然四周全是光禿禿的樹,沒有建築,沒有海,更沒有行人,由遠及近,終於,看到了一個三層高的乳白色建築,歐式城堡的造型,別緻美觀,只是,門口破敗的景象陡然增加了一抹陰森,十分的滲人。

    大門由繁瑣的雕花組成,最上邊碩大的木牌子上赫然寫著,安樂園三個黑色的大字。

    沈絡蹙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車子慢慢的行駛到大門口,裡面跑出來兩個人,躬著腰一人一邊的打開兩扇門。

    青石色的地面光滑色淺,裡面蕭索的幾乎不見人,只是偶爾出來幾個醫生樣子的女人和男人。

    「這裡是醫院?」沈絡心裡疑惑,只是問向旁邊已經睜開眼睛,眼眸凝視一邊的男人。

    「倒是差不多,只不過這是一個擴大化的精神科而已。」他下了車,聲音淡淡的飄遠。

    沈絡算是聽明白了,鬧了半天這是精神病院。

    「或者也可以說是瘋人院。」他回頭,笑的燦然,沈絡平白感覺的到一陣子冷意,冰涼刺骨。

    「你把她關在這裡了?」

    「嗯。」

    沈絡淡然,倒也覺得厲北聿的方法也是不錯。

    往裡面走,似乎可以聽到哭聲叫喊聲,還有一聲聲的笑聲,在襯上這氣氛,沈絡只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裴巖和一個院裡的負責人走在前面,很快,便到了二層走廊的盡頭,那是一間黑色的門,據負責人說這間屋子本來是廢棄的儲藏室,此地很冷,也不如別的地方有大窗戶。

    那負責人拿著鑰匙開了門上的那一扇小窗,推開之後,只看得見,那狹小的屋內,高度遠遠的高於正常的室內,但是那高處只有一扇柵欄小窗,可以微微的透進一點點的光線,但是這個時間,卻什麼也透不進來了,陰暗潮濕的室內,一個穿著白藍色病號服的女人,披頭散髮的坐在角落裡,身子倚在牆上,雙腿伸的筆直,雙臂隨意的搭在兩旁。

    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總之,沒有看向門口的方向。

    「溫雅,我來看你了。」沈絡臉上無悲無喜,語氣不帶一絲憐憫與悲哀,只是平靜。

    似是很快的辨別出她的聲音,也似是被她的話所驚醒,只一瞬間,女子便朝著這個方向看過來,眼中帶著呆滯。

    隨即猛地爬起來,衝到小窗前,厲北聿下意識的護著沈絡的身子,向後退了一些。

    只見她的雙手扒著小窗的簷,臉上帶著急切,「絡絡,你救我,你快救我,厲北聿他要殺了我。」

    那蒼白的臉映在沈絡的瞳孔裡,只是狼狽,她笑,眼神清澈,「溫雅,這是你應得的。」

    溫雅心裡咯登一下,使勁的晃動著小窗口,似是要把門拽壞,她搖著頭,瘋了一般,「我之前說的都是瘋話,都是瘋話,對不起,我是不小心的,我真是不小心的。」

    她只是重複著不小心的字眼,沈絡看見,厲北聿的眼神迸發出戾氣,她抓住他的胳膊,讓他的視線向著自己這邊轉過來,她說:「我想和她單獨呆會,你們先出去吧。」

    厲北聿抿唇,看了發瘋的溫雅一眼,終究是點了點頭,沈絡放開手,他們三人便向著走廊的另一邊走去,幾人沒入拐角處,消失不見。

    溫雅還在那裡瘋言瘋語著,沈絡只是冷笑,她伸手抓上溫雅不知道是劃得還是怎麼弄得,有些出血的手指,稍微的施力。

    「我知道你在裝瘋,你要知道,即使就算你瘋了,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殺子之仇,失子之痛,就算面前著曾經的朋友再可憐,她只是覺得刺眼。

    溫雅聽到後,便不在瘋喊了,隨之而來的是刺耳的大笑聲,眼中帶著嘲諷,「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那天跟你說的話,句句屬實。」她眼神轉了過來,

    帶著些笑出來的眼淚,「我真替你感到不值,可是你知道嗎?就算是這樣,我還是羨慕你,羨慕的就要瘋了。」

    「呵。」

    她帶著譏諷的笑意,羨慕?有何可羨慕的!

    「溫雅,如果你還活著,永生都不要想著可以走出這個地方。」她手指緊緊的攥著,如果不是一牆之隔,她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些什麼事情出來。

    沈絡轉身,準備離開。

    「沈絡,你站住。」

    溫雅大喊,她置若罔聞,開始往離開的方向走,並且越走越快,甚至到跑得地步。

    「沈絡,我最後給你一句忠告,你若是留在厲北聿身邊,你就會痛苦一輩子,孩子沒了,痛苦的只是你自己,因為——」

    她走入拐角的方向,剛下到第一層的樓梯口,便神色痛苦的蹲在地上,肚子一陣絞痛,孩子沒了,但是留下的痛症卻還在。

    片刻間眼前出現了一雙嶄新的黑色皮鞋,筆挺的西裝褲子,她抬頭,看到厲北聿悵然的神情。

    「我帶你去醫院。」他伸出手,沈絡拍開,自己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外走。

    「阿絡,你別那麼強好不好。」他拉住她的手,唇角邊隱隱發白。

    「你放手,我不想見到你。」

    剛才還好好的女人片刻間變了一個模樣,厲北聿神色變得狠絕,裡面的女人大概不能留了。

    但是負責人卻慌張的跑了過來,手指顫抖著,指著二樓的方向。

    「怎麼了,說。」他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444號,自殺了。」他是剛剛看到沈絡出來,所以去鎖小窗的,然後就見到了溫雅半倚著一面牆壁,上面是一大攤的血跡,她撞牆了。

    沈絡一驚,她剛剛清楚的看到,溫雅的門牌號是444號,那朱紅的數字,一跳一跳的蹦進她的腦海中,身子有些虛,慌忙間,便一步一步的向著二樓的方向跑去。

    小窗戶沒顧得上鎖,她在外邊,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的狀況,她睜著眼睛,額頭上是潺潺而流的紅色的血液,襯著她蒼白的臉色,甚是猙獰和恐怖。

    她摀住嘴,蹲在地上,震驚的神色,眼中滿是淚水。

    「阿絡,我們以後要一起上大學,一起結婚,一起生孩子。」那時候溫雅和她都還青蔥,她還和陸子悅在一起,那時候的溫雅綁著一個俏皮的馬尾,白皙的臉上掛著笑容,十分的明媚好看。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羨慕你,羨慕的就要瘋了。」

    「沈絡,我最後給你一句忠告,你若是留在厲北聿身邊,你就會痛苦一輩子。」

    她緊咬牙齒,厲北聿掰開她緊閉的嘴唇,怕她咬住舌頭,「你張嘴,你這樣會受傷的。」

    醒悟間,厲北聿放進她牙齒中間的手指頭便已經被咬出了血。

    一幫人趕來,溫雅已經被人抬了出來,人已經沒了氣息。

    像是如鯁在喉,她眼神看著溫雅的方向,「我還沒親手為孩子報仇,我還沒有親手把她送進牢裡。」

    「我知道。」身子被人抱住,她入眼一片漆黑。

    多年的朋友,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禍首,就這麼死了,那種有難過有恨又無力的心情,讓沈絡心裡狠狠地揪著,喘不上氣來。

    她狠狠地推開厲北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裴巖,這裡交給你處理,順便給溫言打個電-話,叫他來處理這女人的後事。」厲北聿快速的交代完,便大步的跟了出去。

    剛出門,便看見,裴巖來時開的車旁,沈絡正站在那裡,伸手開門,厲北聿一摸兜裡,果然沒了車鑰匙。

    「沈絡,你給我站住。」

    他追在後面,眼看著車子快速的行駛了出去,這條寬闊的路上,根本就沒有一輛出租車。

    陸子悅來的時候,家裡沒人,只有大白一個喵,心情貌似不怎麼好的趴在那裡,像是餓了的樣子。

    他在屋子裡找了一圈,便看到了三袋未開封的貓糧,他唇角展露一絲笑意,她竟然還會去買這玩意來喂大白。

    「大白,過來。」他對著平時看見他就跑過來的大白招了招手,可是,那懶貓就趴在那裡,死活不帶動彈。

    陸子悅拿出大白熟悉的貓食盆,放裡面倒了點貓糧,在遠處站著晃著金燦燦的盆子,大白這才不情願的動了動,邁著慵懶的步伐走了過去,陸子悅笑著摸了摸開始吃飯的大白的毛腦袋。

    「你家主人呢?」他問道。

    只是大白連眼皮都未抬,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業,陸子悅又摸了兩把,笑著搖了搖頭。

    始終一分一秒的向前走著,溫暖的室內,外加上日光,這慵懶的氣氛實在是催人困乏,陸子悅倚在沙發上,眼皮沉沉的。

    許久,便感覺到懷裡一暖,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左右的轉著,他輕抬眼皮,原來是大白,它似乎是在找一個合適的姿勢來

    睡覺,終於,它四爪窩在一起,腦袋和尾巴蜷成一個圈,瞇著眼睛蹭了蹭,然後就不動了,沒一會,清脆又小聲的貓呼聲一陣一陣的傳來。

    陸子悅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半。

    不知道她去哪了,她也沒回來,掏出兜裡的手機,撥通她的號碼,一聲一聲的響了許久都沒人接,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夕陽代替了炙熱的暖陽,撒到天空一片嫣紅,陸子悅聽到引擎熄滅的聲音,沒一會,門鎖轉動,沈絡就衝了進來,門啪的關上,她蹲在門口,不肯抬頭。

    大白也被著關門聲猛地驚醒,一個小腦袋挺得直直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又有神。

    「你去哪了?」陸子悅放下懷中的大白,走了過去,他蹲在沈絡的面前,就見她腦袋擱置在雙臂交疊和身子空出來的縫隙間,肩膀一下一下的顫抖著。

    「想哭就哭吧。」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伸手拍著她的後背。

    看著她的情緒從洶湧到慢慢的平靜。

    良久,她抬頭,眼睛看向陸子悅,短短的一句話像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子悅,害死我孩子的兇手死了,我該開心的,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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