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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子悅,我想回家 文 / 奇葩七

    這是一場決不出勝負的對手戲。

    *****

    楚然終於如願以償的和康律合夥開起了律師事務所,也的確如楚然所想,他只是負責收錢,其餘的徹底由康律接手,而他的老本行也慢慢的融入進律師事務所的業務中。

    不知道厲北聿那廝到底委託了康律些什麼,這幾天忙得一直都見不到人,偶爾見到也是看到他們兩人湊在一塊。

    沈絡到訪的時候,楚然正昏昏欲睡,她也不急也不吵,只是在小事務所裡轉了一圈,而後坐在一旁等候的椅子上,曬著陽光瓜。

    他腦袋緩慢的向下向下在向下,終於額頭不負重望的磕在了茶几上,嘶的一聲,他緊摀住額頭,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轉悠了好幾圈,目光陡然對上面前的那一抹清澈,楚然怔住。

    愣了半天後,才猛然的想起該打招呼了擺。

    「好久不見,你什麼時候來的。」

    沈絡笑著說道:「來了好一會了,看你睡著就沒叫你。」

    「哦,那個,北聿不在這裡,估計這個時間在公司呢。」楚然轉身去溶了杯速溶咖啡,端到她的面前。

    沈絡伸手接過,眸色微斂,她說:「其實,我是來找康律的,他也不在麼?」

    「不在,你等我,我給他打個電-話。」

    沈絡點了點頭,她也是前一陣子聽說,康律學長修完律師回來的。

    楚然把大致情況在電-話中告知之後,便坐下,和沈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其實,我也沒想到這麼巧,那天,我爸處理完事情後,恰好就看見北聿去接你了,說起來,已經過了三年了。」

    「對啊,這個圈子真是十分小,現在叔叔還在那個行業嗎?」沈絡抿了一口咖啡,只覺得有些苦澀。

    「剛退休沒幾個月,帶著我媽遊山玩水去了。」

    楚然和沈絡所相熟,不得不從三年前沈絡親生父母的那場車禍說起,而楚然的父親便是那批趕到現場的警察,並且全權負責她爸媽的事件,後來厲北聿去接她的時候她才知道,厲北聿和他們都認識。

    說話間,車子剎車的聲音便清晰的傳來,十秒鐘之後,門口便出現了一個男人,一身幹練的黑色西裝,露出額頭三七分的棕色短髮向後梳理著,鼻樑挺直,帶著一雙薄唇,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他手裡拿了一個公文包,看到沈絡後,唇角揚起笑。

    「學妹,究竟是因為何事大駕光臨我這小事務所。」

    未等沈絡開口,便看到門口處出現了另外一人的身影,灰棕色的長風衣,裡面是筆挺的西褲,白色的襯衫,深邃的眼眸淡瞇著,黑色短髮同樣打理的很整潔,薄唇勾著笑,眼神和煦的看著有些驚訝的女人。

    「叫嫂子!」

    康律回頭,誹腹了兩句,忘了這廝跟在後面了。

    沈絡片刻驚訝後面色趨於平靜,她怎麼也沒想到厲北聿會來,紅潤的唇抿了抿。

    「你看看,我家小學妹壓根是不歡迎你嘛,你非得死乞白賴的跟著來,嘖嘖。」

    厲北聿斜了他一眼,手掌搭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掌心的溫度溫熱溫熱的。

    「怎麼想到找康律了,恩?」他的話語溫潤,唇角還帶著笑,低頭看著她的樣子,十分的溫順。

    「許久沒見,只是想來敘敘舊。」她抬頭,眸中遍佈清冷,轉瞬帶上一抹柔光。

    「你看,你打擾我們敘舊了。」康律笑的開懷,完全沒注意到厲北聿看他有些黑暗的臉色。

    倒是楚然,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幾個人,看到沈絡的表情後,挑了挑眉,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有專門的事所以才來找的,不像是敘舊。

    在這個半繁華的地段,事務所內,幾個人聊得火熱,後來,康律提議一起出去吃飯,說是自己請客,也算慶祝開業了。

    包間內,暖黃色的燈光將他墨色的眼睛染上一抹流光。

    他和康律一直在談些什麼,她也聽不懂,默默的吃著飯,時不時的碗裡會多一塊肉或者菜。

    她這次來找康律,是有要事相商的,可惜人太多,終究是無法說的,更何況有關那件事情的當事人還在這裡。

    沈絡吃的很少,面前的菜幾乎未動。

    「我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她起身,看著幾人歉意的笑了笑。

    手腕被握住,她看向他。

    「我送你。」

    她抽出自己的手,笑了笑,「不用了,你們談你們的。」

    優雅的轉身,拿著包慢慢的開門走了出去。

    康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靜靜地看著眸子似乎平靜的厲北聿,他說道:「你們倆吵架了?」

    「沒有。」厲北聿搖頭,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眉頭淡皺,迅速的站了起來。

    「我先走了。」說完,便快速的走出門,大步的跑了起來,是出去的方向,卻沒看見出去不久的女人的身影,心裡略

    起一絲焦急。

    優雅的身影,俊挺的容貌,順著十字路口邊的街道跑了幾百米遠後,終於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兒。

    只見她慢步的走著,似乎也沒有打車的打算,他放慢腳步,在後面靜靜的跟著。

    突然,她站住,轉過身來,細歎了一口氣,「你打算跟著我多久。」

    「一輩子。」

    他說的話差點讓她失笑,斂了斂神,終究只是動了動唇,什麼也沒說,也沒笑。

    「北聿,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跟著我我心裡不舒坦。」她細碎的目光點點的墜在一點也不美好的日光裡,旋即歎氣,「你想問什麼。」

    風雖然不是很大,但是灌進鼻口,她的聲音嗡嗡的,有些乾澀。

    「找個地方說吧。」他向前幾步,牽起她的手,握緊,力不從心,沈絡沒有掙開。

    只是腳步頓住,沒有動,厲北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鬆開了她的手,「要出去走走嗎?」

    她搖頭,眼神篤定,「北聿,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他沉靜的眸色終於有了一絲顫動,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鬆開,他覺得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一定要這樣做嗎?」他的臉色蒼白,連眼神都是止不住的痛意。

    「嗯。」只有這樣,我才不會時時刻刻的想殺了你。

    她閉了閉眼,笑容有些勉強,面前的男人看起來比她還要無助。

    「好,我給你時間。」同樣的一句話,換了場景之後,所有的一切意義都變了,不再是顫動般的繾倦,而是一種說不出的無奈和蒼涼。

    「那我晚上就走。」她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緊攥著的手指,輕輕的揉搓著,緩慢的掰開,「會受傷的。」

    厲北聿咬牙,心裡彷彿裂了一道縫,那種鑽心的痛,他沒說話,只是緩慢的順著她的動作張開手指,卻也沒抓住沈絡。

    晚上八點,沈絡已經開始收拾好東西,張嫂站在一旁看著少夫人收拾東西,想勸阻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躊躇的站著,一張微黃的臉上寫滿了侷促與不安,先生為什麼也不過來勸一勸呢。

    她能帶的東西極少,除了一些可以換洗的衣服之外,並無其他,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就都夠了。

    她看向張嫂,唇邊捲起笑意,抱了抱她的身子,說道:「張嫂,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少夫人,別這麼說,你什麼時候再回來。」張嫂還是沒繃住,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心裡很是捨不得,她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只知道,回來的時候先生進了書房,一直沒出來,就連晚飯也沒吃,而少夫人吃完晚飯就開始收拾東西,一副欲離開的模樣。

    沈絡拍了拍她的後背,對於她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可能很快,也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有件事情,她必須要去做。

    走出門口的時候,她看見,二樓的燈光亮著,窗前有一抹黑影,她知道他在那裡注視著。

    沈絡轉身,招了招手,唇角彌足出笑意。

    張嫂在後面跟著,眼睛通紅,不知道為什麼先生不出來。

    門口有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安靜的在那裡停著,沈絡拖著箱子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終於,車上下來一人,把她的行李箱放於後備箱內,給她開了車門。

    她坐上車,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她只是酸澀著眼睛,微微偏頭,長睫微微的顫動著,她說:「子悅,我想回家。」

    車子發動引擎,向前開走,逐漸的遠去,消失在夜色中。

    站在窗前的男人單手抄兜,眼神遠遠的看著,最後緩慢的蹲下身子,靠在牆壁上。

    ————

    車子慢慢的停了下來,停在一處不算繁華,趨於安靜的小區內,沈絡看了一眼窗外,這地方終究不似原來熱鬧了。

    陸子悅看著她的側臉,溫煦的神色帶上擔心,「真的,要住這嗎?」

    「嗯。」她點頭。

    陸子悅歎氣,神色有些複雜,「我之前已經來打掃過了,是可以住的,現在先去超市買些吃的進去,裡面沒吃的。」

    「好。」她打開車門,快速的下車,也不等陸子悅,熟門熟路的向著拐角處的超市方向走去,她大概有三年沒來了,自從父母去世後。

    這裡,變化倒不是很大,依舊是他們熟悉的街道,甚至是熟悉的建築,她總會想,是不是城市在規劃的地方,把這一方土地給忘掉了,每次想到這裡,她都很開心,那些開心的回憶才會翻江倒海般的接踵而至。

    陸子悅大步的跟了上來,也滿是感慨,想當初就是這條放學的必經之路,他和沈絡還被沈伯伯拿著掃帚堵過。

    想到此,她不禁發出一聲輕笑,沈絡抬眸,不解。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放學,我騎著自行車載你,結果我差點被打一頓,你看,前邊那個拐角,就是當初沈伯伯拿

    著掃帚蹲點的地方。」

    他手指向前面,沈絡眼神望了過去,也是一陣輕笑,「是啊,那天回家之後,我爸連晚飯都沒讓我吃,你猜他跟我說什麼了,他說啊,人家高三都是卯著勁的學習學習學習再學習,你就知道卯著勁的早戀早戀再早戀,腦子又笨,又是女孩子,等身邊的同學都考上本科了,你就上家裡蹲吧,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就算你求我我也不管你,可是後來我爸還是心疼我,送我去留學了。」

    陸子悅笑著點頭,沈絡的家庭條件並不算差,那時候,他和她也算是備受矚目,門當戶對。

    他還記得,高中畢業的時候,沈伯伯讓沈絡帶他回家吃飯,那時候,沈伯伯說了不少她小時候的事,出國前,更是眼眶紅著囑咐他照顧好他的女兒。

    想到此,陸子悅沉默了,沈絡笑了笑,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我帶你去看我爸媽。」

    「真的?」他一直都不知道沈絡父母葬在哪裡,而回來後,沈絡對他更是隻字不提。

    「真的,其實,我爸爸一直把你當兒子看待。」

    陸子悅低頭,低垂的睫毛遮住洶湧的眸色,心中更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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