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白璟南,整個人都陷入一股神遊的狀態裡,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他除了我進來那一刻望了我一眼,之後便始終盯著手上的酒杯,我的目光移到他身側坐著的女人臉上,她長得格外美艷,桌下空著的地方恰好能瞥到她暴露在空氣中的修長雙腿,我仔細想了想,也不記得在椿城見過她,許是白璟南從來都藏著掖著沒讓我遇到過,此時她和白璟南坐的位置相當緊密,兩隻蔥白的玉手還攬著白璟南的胳膊,媚眼如絲的笑著,要多放蕩有多放蕩,我攥著拳頭,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白璟南,你果然騙了我,這女人若不是和你一向私交,你能任憑她這樣纏著你?她又怎麼敢在別人面前和你這樣親密?
徐戀戀啊徐戀戀,再後悔薛臣燁終究也是回不了來了。
「怎麼了。」
許照臨不知何時忽然站起來了,他立於我身側,將椅子拉開,扶著我坐下,我朝他扯了一個安慰的笑容,他似是舒了口氣,指了指白璟南,「白總,他的女伴佟筱筱,不知你見過沒有,最近很火的時裝模特,才從巴黎參加了時裝周回來,要說白總身邊的女人就是檔次好,這樣的女伴帶到晚宴上,勢必艷壓群芳了。」
佟筱筱被許照臨誇得更是花枝亂顫,她的手指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那波濤洶湧的凸起怎麼瞧著都覺得讓人口乾舌燥,我暗暗冷笑一聲,白璟南果然也和那些俗氣的男人沒什麼區別,喜歡的女人也不過如此,既然這樣還何必在機場和我演戲,早就瞧不上我的飛機場,還來和我郎情妾意做什麼。
我想到這裡忽然臉上一燙,這話怎麼這麼熟悉……許照臨昨晚在我的公寓似乎也說……我是飛機場。
我憤恨得瞪了他一眼,許照臨正和佟筱筱談笑宴宴,感覺到我犀利的目光他先是一愣,接著便扭頭看過來,四目相視間他微微蹙了蹙眉,「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的腳一下,他本來張嘴要叫,結果卻礙於面子選擇了咬著嘴唇悶哼了一聲,我更不解氣,「許總,看來成功人士就是喜歡如此天上才有的尤物,許總把我帶來了,不怕和佟小姐一比丟了您的人麼。」
許照臨有些不解,他望著我,「什麼意思。」
裝蒜!
「不是昨晚還說,我是飛機場麼,這樣的晚禮服,恰好看不到溝!」
他恍然大悟,笑得格外深邃,「這樣啊。」
他將目光移到白璟南和佟筱筱臉上,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個秘書,才不過到公司半個月,卻被我寵得無法無天了,昨晚我才說了她飛機場,她今日就跟我賭氣,讓白總和佟小姐見笑了。」
許照臨這話說完,我分明看到了白璟南拿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在外,可也只是一瞬間,旋即便回復了尋常,我也只以為自己是眼花看錯了,這段時間我眼花的次數為未免太多了,改日騰了空子,要去醫院看看眼科了。
「許總這樣縱容自己的秘書,也是難得,久聞許總昔年是情場聖手,卻也自律了兩年多,這期間從未在任何場合與女子談笑,如今白某看來,這是要有好消息了。」
「哪裡。」
許照臨同樣把玩著酒杯,「我若是有意,也得看看人家有情與否不是。」
白璟南淡淡的笑了一聲,「許總風流倜儻一表人才,更是事業有成年輕有為,任誰都不得不多看一眼,我若是女子,怕也難逃。」
許照臨哈哈大笑卻不失儒風度,「白總可是說笑了,這話分明應該我說才是。」
許照臨倒了多半杯紅酒,遞到我面前,指了指白璟南,「給白總敬杯酒。」
我接過酒杯,腦子又是一片空白,老闆發話不敢不從,我總不能真的就恃寵而驕了才是,雖然許照臨對我格外寬鬆,可我反而有些擔憂,這到底因為什麼我都不知,我也不敢想他莫非對我一見鍾情?那也不對啊,他對我一見的可是大腿根,莫非他有戀腿癖?
我想到這裡身子一抖,那他對我這樣好,是因為什麼?憋了兩年想要開閘放水?那也不該找我啊,我又沒有那麼豐滿的胸和臀,他真是吃慣了山珍海味想換道山裡野菜?
我正蹙眉亂想著,白璟南忽然輕笑了一聲,「許總的秘書的確剛工作半個月,這便看得出來,還有幾分怯場,筱筱。」
他喚了旁邊的女子一聲,「去先敬許總一杯酒,也好讓徐小姐看看就是。」
佟筱筱
眼前這一幕我倒是沒有多少憤慨,不要說她給許照臨敬酒,就是她直接趴在許照臨身上把他強上了,我作為秘書也與我無關,只是白璟南那一聲格外親密溫柔的筱筱,實在讓我聽的礙眼,我故作笑意的站起身,在他們的注視下走到白璟南面前,將酒杯遞過去,「白總的女伴喚筱筱,這名字聽著就動人,只是不知道,白總這樣喜歡筱筱小姐,可是自己身上也有哪裡是小小的?」
白璟南淡淡抿唇一笑,「不知徐小姐所知的可是身體的器官?」
我臉色一僵,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麼直白的話,虧他說的出來,我記憶裡的白璟南,絕對不可能在別人面前這麼大言不慚面不改色。
「白總還頭腦,自然是了。」
「那是哪裡呢,上半部分還是下半部分,請徐小姐明言。」
我忍了又忍,強顏歡笑,「大抵是——」
我沒有說下去,而是以眼神示意他,挑釁般的點了點下面,他似乎就為了引我如此,笑得更深,「哦?徐小姐不清楚大小麼?我怎麼記得,徐小姐應該
心知肚明,莫非……」
他欲言又止,伸手接過我手裡的杯子,已然站起身,和我近在咫尺,卻又故意往前傾了傾,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莫非這話是提醒我,時間太久已經不記得了,要再試試麼?」
我被他氣得面紅耳赤,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羞憤得跺了跺腳,「白總自重!」
他仍舊不氣不鬧,緩緩坐下,呷了一口杯裡的酒,目光卻還是望著我,「我縱然不自重,也不會對才見過一面的徐小姐,還是說,徐小姐覺得我們有必要再多見幾次。」
我剜了他一眼,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佟筱筱笑著偎在白璟南肩頭,「璟南,你才將我要了我三天,難道就膩了。」
她的眼睛帶著幾分挑釁的看著我,聲音媚得人骨頭髮酥,「我什麼都不要,就想跟著你。」
她說罷仰頭吻了白璟南唇角一下,他沒有躲避,反而笑得更深,「不過三天,我哪裡這麼快就沒了興趣。」
他笑著夾了一筷子菜,喂到女人嘴裡,佟筱筱笑得格外明媚燦爛,張嘴便吃了。
許照臨被我和白璟南這齣戲看得不明所以,他蹙眉望了望他,又看了看我,終是沒有明瞭,這頓飯吃得實在索然無味,憑借女人的直覺,這個佟筱筱應該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更得白璟南的歡心,至少,並非完全是做戲,我已然離開了椿城,那話說得也夠絕,不是他一點刺激就能回頭的,他勢必也不會抱著多大希望,而且佟筱筱已然跟了他三天,這三天,勢必他也對她格外縱容寵幸,不然佟筱筱也萬萬不敢這麼大膽。
我不禁覺得心裡苦澀,我這樣癡癡迷戀的男人,從小達大視為神一般的叔叔,到底也是這麼經不起時間的雕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