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問他這句話時,也幾度說不出口,直白去問一個男人你喜歡我麼,換了任何一個女孩恐怕都很難做到,我只對白璟南不止一次的說過做過,但那種勇氣,似乎一輩子也只有一次,我在問薛臣燁時,沒有面對白璟南時的悸動和羞澀,我只是在履行一個職責,我想給他給我們這段婚姻一個交代。
薛臣燁低眸看著我,同樣有些吃驚,他注視了我好久,然後輕笑了出來,「徐戀戀,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們不是聯姻麼,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我看著他,沒有放棄,「我想知道。」
他想了想,「那你喜歡我麼。」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反問過來,他明明知道……
我鬆開手,他卻抓著了,按著我的手放在了我自己的心口,「摸著你的心告訴我,你喜歡我麼。」
我被他這個工作還有那認真的眼神駭住了,我無所遁形,只剩下了低頭。
他搖頭無奈的笑,「我很忙,沒工夫跟你胡鬧。」
他重新坐下,埋首在那些件裡,我又站了一會兒,實在覺得尷尬難堪,轉身輕輕走出了門去,在關門那一刻,我看到薛臣燁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沉默著往這邊看過來,可惜之後,門就被我關上了。
心裡總是有種很特別的感覺,薛臣燁對我,不僅僅是聯姻這麼簡單,有別的目的?亦或是他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就喜歡我了,不然我問他他也不會逃避又反問回來我,分明就是在躲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能回答。
我回到房間裡洗了澡,爬上床,覃姨端著牛奶進來,給了我,我看著杯子愣了幾秒,然後叫住了她,她回頭看我,我猶豫了許久都不好意思說,覃姨大抵也看出來了,格外溫和的安撫我,「我都一把年紀了,沒什麼不好問我的。」
我臉有些紅,「覃姨,臣燁都喜歡什麼啊。」
她愣了愣,「哦,少爺啊,喜歡跟刑偵有關的一切東西,電影、電視劇、書籍,新聞,總之,就是個工作狂,至於別的,少夫人是想問我少爺喜歡女孩子什麼樣吧?」
我感覺覃姨就是故意羞臊我的,我把頭埋得更低,她的笑聲傳來,格外響亮,「其實少婦人還不清楚麼,你們都是一樣的年紀,既然婚都結了,自然是喜歡少夫人這樣的女孩了。」
她說罷笑呵呵的走了出去,樓梯傳來腳步聲,接著我就聽到覃姨似乎在和薛臣燁的母親說,「夫人放心就是,少夫人是個懂事的姑娘,剛才還問我了,我猜過不了多久,勢必會有好消息了。」
我在房間看了好幾本雜誌,快十一點的時候,薛臣燁終於進來了,他站在門口,見我沒睡,有些驚訝,「你怎麼還醒著。」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裡的雜誌上,無奈且好笑的搖頭,「女人就喜歡八卦。」
我剛要反駁,他卻進了衛生間,都沒給我機會。
我氣得把雜誌摔在地上,氣鼓鼓的朝著衛生間破口大罵,「薛臣燁,你這個沒女孩喜歡的木頭疙瘩,我們不是結婚了麼,看在你對我還不錯的份兒上,我等你回來一起睡,你非但不領情還說我八卦無聊,你是不是欠雷劈了才能解風情啊?」
我一連罵了許多,裡面嘩嘩的水聲戛然而止,他推門出來,穿著一個大褲衩,上面肩膀披著浴巾,依靠著衛生間的門,帶著幾分輕佻的笑意望著我。
「徐戀戀,我耳朵很好使,眼神也好,嗅覺更靈敏,我雖然在裡面洗澡,但你罵了我什麼,我一字不落的都聽見了。」
我就是為了讓他聽見,我梗著脖子看著他,眼神毫不示弱,「你想怎麼樣。」
他朝著我這邊走著,我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忽然一下將我推倒在床上,整個身子俯下來,兩條胳膊撐在我身側,在我詫異驚愕的目光裡,他笑得格外邪魅,「都是夫妻了,我想怎麼樣,你就算是傻子,也該清楚吧。」
我完全傻了,如果說我不討厭他,我也被他母親的那番情腸肺腑給觸動了,我還打算和他循序漸近,他卻這般迫不急待了,我還是有點禁不住退縮,現在我能接受的,唯有白璟南一個男人,換了別人,我總是需要時間的,而且我有很多擔憂,薛臣燁一旦碰了我,勢必會知道我已經不是完璧了,縱然他知道我和白璟南之間並不純潔,可也未必就覺得我們已經衝破了最後的防線,我總怕他會惱怒,對白璟南更錙銖必較處處敵對,對我,再不會這麼縱容了,到底我們是夫妻,這樣一頂活生生的綠帽子,任他再無所謂,也要有些吃味。
他仍舊伏在我身上,明亮深邃的眼睛盯著我,唇邊都是玩味的笑意,我看著他嚥了好幾口唾沫,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張了嘴,「你是不是、是不是要……」
他看著我,忽然噴笑出來,我都能感覺到那帶著牙膏味道的氣息噴在我臉上,涼涼的。
「徐戀戀,哈哈,你還真是國寶,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興趣吧?」
我的臉徹底黑了,我躺在那裡,他的輕佻和紈褲讓我臉燙得如同發燒一樣,我狠狠的推開他,他笑著倒在我旁邊,仰面大笑,我氣得坐在那裡,低頭看著他,「不許笑了!」
他哪裡聽我的話,我身子都被他氣得抖了起來,「你對我沒有興趣,那你壓著我幹什麼?男人壓著女人還能讓女人怎麼想?」
薛臣燁淡然的抱著雙臂,就那麼帶著笑意望著我,我被他看得一陣心虛。
「似乎很有經驗啊。」
我冷哼著,「你是處男麼。」
他
臉色一動,「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那有些躲閃的表情,我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我笑著壓過去,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的鼻子尖,「羞澀什麼啊,莫非還是?」
薛臣燁的耳根子有點紅,被我盯得有些惱羞成怒,「徐戀戀,你給我閉嘴!」
我更加克制不住的哈哈大笑,「果然,被我猜中了,嘖嘖,薛大警官,你快二十二了吧,還是處男,你可真是國寶了啊,現在上大學的,只要談過戀愛,不都把第一次貢獻給廉價的小旅館了,你都工作快兩年了,還保留著清白之身,你是要當古董麼?」
他的臉色愈發難堪,我沒有意識到危險,還在奚落他,他忽然惡狠狠的將我一推,我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力氣這麼大把我推倒了,我分明都看到他伸出手要拉我,可他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麼,生生的把手縮了回去,而且他嘴上還特別硬,「能耐呢,剛才不是咄咄逼人很厲害麼,坐在地上裝什麼老弱病殘。」
他滿臉傲慢不屑一顧,我本來是生氣的,我被白璟南把脾氣養得格外嬌縱任性,誰要是這樣欺負我,我不帶著傢伙去拆了他家就不錯,可我似乎潛意識裡,把薛臣燁看做了我的親人一般,既是我名義上的丈夫,也有點像我哥哥,他對我也頗有幾分白璟南對我的寵溺和縱容,雖然白璟南對我這樣,是有緣故和隱情的,但是薛臣燁為什麼,我到現在也看不透想不清。
「惱羞成怒,我不跟你計較。」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趁他不注意的空當將他狠狠一推,他哪裡能想到我剛才還坐在地上是弱者,這一秒鐘就反敗為勝搞偷襲了,他整個人都猝不及防的朝著後面栽過去,倒在了床上,我壓上去,坐在他腿上,他臉憋得通紅,「徐戀戀,你還不給我下去!」
我哈哈大笑,臉上儘是得逞的幸災樂禍,「為什麼下去,我這是一報還一報,你還是刑偵警察呢,立了那麼多功,看來業務費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那些歹徒哪個不比我機靈,你連我都防備不住,還出去丟人現眼?簡直都給警察把臉丟到家了。」
「徐戀戀你再質疑我的能力,我就真的懲罰你了,到時候你後悔可來不及了!」
我死活不肯下去,反而故意的使勁坐著彈了彈,他再次憋了許久,攥著拳頭跟我喊,「你壓著我命根子了!」
我低頭一看,臉也紅了,可不,我就跨坐在他的大腿根處,那隆起的一團,愈發囂張跋扈,我趕緊跌下去,他躺著,不停的喘氣,「壓壞了我,我要你賠!」
我抿著嘴唇,差點哭出來,這一晚上,明明想的是那樣,最後卻又變成了這樣,我懊惱自己實在太笨了,薛臣燁許是發現了我臉上表情的變化,他愣了愣,「徐戀戀,你又怎麼了。」
我沒有說話,他側身有手指著腦袋躺著,看著我,「你今天晚上這麼反常,是因為什麼?難道我母親跟你說了我的事就讓你這麼高興?那你如果這麼關注我,我可以考慮多給你點機會,不過要你自己來問,我心情好的話,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心情不好的話,你又不是瞎子,你還看不出來麼。」
他愈發得滿不在乎跟我打著哈哈,我看著他,也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決心還是就那麼脫口而出了,「薛臣燁,我是不是欠了你點東西。」
他蹙眉想了想,「沒有啊。」
我咬著嘴唇,臉火燒火燎的滾燙,「我欠了你一個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