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說道:「當年我和你們的父親是結拜兄弟,我是大哥,按照這個輩分,你們應該叫我一聲藍大伯。」
說到這,藍醫生抿了一口茶,視線直接落在對面的辰諾雅,繼續道:「小雅,剛才躺在病床/上的人,你看到了吧。」
辰諾雅微低著頭,沒有任何表情,可放在腿上的手卻出賣了她,攥著,攥著再攥著,甚至於緊得連指節都因此泛白。
辰諾雅的異常,坐在她身邊的柯以源是看得一清二楚,想要伸出手來給她一些安撫,可伸出去後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遠比看到得要遠得多的多,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在一旁默默地陪著她。
她和柯以源座位的距離很遠,辰諾雅她自己是知道的,更準確地說,是她故意把他們之間的椅子拉得遠一點。
在她看到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慕容依諾後,她明白,自己的無助與苦惱到最後都只能由她自己一個人去面對,自己一個人去解決。
既然只有自己才能幫到自己,那麼她為什麼要把其他人也拉到一個看不到未來的道路上呢。
而且這個人,直至今天她才恍然,那是一個她從未真正深入瞭解過的人。
他太冷靜了,冷靜到她開始有些迷茫了……
「她怎麼了?」許久,辰諾雅才緩緩開口道。
藍醫生放下杯子的手微微頓了頓,果然是辰深陌的女兒,要是其他人,怎麼能表現得這麼平靜,而且問的第一句話還是病人的狀況。
「車禍加上溺水,能像植物人一樣活著就已經算是命大了。」藍醫生如實答道。
想當初他接手慕容依諾的時候,她除了多處骨折和腦震盪外,還有溺水而引起的腦部缺氧和其他併發症,加上她本身的身體素質就比一般人要偏低很多。
就是在這麼一個別人眼中不可能救回來的情況下,慕容依諾卻居然能從手術台挺了過來,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辰諾雅猛地抬起頭,望著藍醫生的眼裡滿是期望,「那她還有醒過來的可能嗎?」
藍醫生重重地歎了一口,語氣略帶抱歉地說道:「從這兩多年的情況來看,能醒過來的機率微乎其微,不過,就算出現奇跡,後續的復健工作也很困難,有可能一直付出卻得不到一絲起色。」
「那你的意思是,你希望她像現在這樣,像個活死人一樣活著嗎!」聽到藍醫生的話,辰諾雅的情緒開始有了明顯的波動。
藍醫生苦笑:「作為醫生,我當然希望我的病人有所起色,但是像她這種情況,除非奇跡中再有奇跡,否則,有時候植物人總比眼睜睜看著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強。」
辰諾雅怔然,心疼與難過在胸口不停得交織著。
是啊,如果醒來不能自理,確實比植物人還要難受。
強行壓制住心口那股如鉛般的沉重感,辰諾雅再次出聲詢問,而這次,才是把心中最大的疑問問出來。
「藍大伯,我老爸叫我來a國的聖瑪利亞醫院為的就是要讓我見她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說完,藍醫生從抽屜拿出了一張照片,然後交到辰諾雅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