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陰煞再從洞中鑽出來害人,老楊趁著洞中火勢正猛,和警員們一起把那個灶台用兵工鏟給拆了,又派人從工地上找來了幾塊厚厚的水泥板,把洞口給封死,最後又找來一堆柴火和玉米桿,在那個石板上升起了篝火。
悶熱的夏夜裡,熊熊的火焰再次燃燒了起來,可是所有人的內心卻如同掉進冰窖裡一樣冷。
這一天一夜裡經歷的所有事情,已經讓這群警察們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那陰煞能打一個洞,難道就不能再打一個洞嗎?這樣的念頭不用楊隊長提醒,就已經迅速的在人們的腦海裡蔓延開來。每一個人都高度緊張,甚至生怕自己的腳底板會鑽出一隻如同尖刀一樣的爪子把自己給撕碎。
大家此時都不敢再單獨的行動了,緊密的聚集在篝火旁,手持火焰噴射器的警察左邊右邊乃至身後都緊貼著其他同事,幫他留意四周的動靜。
這種焦灼的堅持就這樣持續著,篝火中燃燒的霹靂啪嚓的聲音,伴隨著草叢中的蟲叫,讓人覺得時間的推延變的是那麼的緩慢,天空中偶爾響起幾聲貓頭鷹詭異刺耳的叫聲,更是增加了警察們內心的焦躁不安。
幾個同事的死屍就那樣腸肚大開的橫躺在院子裡,凌晨3-4點,一陣晚風吹過,警察們並沒有因為這清涼的晚風而感覺到有一絲的涼爽,反而是被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和內臟發出的奇怪臭味強烈的刺激著大腦,讓恐懼和緊張充斥了整個內心。
一直持續到東方破曉,這場人魔較量總算暫時告一段落。
清晨,警員們忙著打掃戰場,死者被蓋上白布抬走,看著這些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年輕生命就這樣消失,楊隊長感覺到無比的心痛和千斤的壓力。
一天之內,死了這麼多警察,建國以來也沒有出現過這麼邪乎的案件。而且,那個罪魁元兇遁入地下,根本無從捉捕,如果調來挖土機大動土木,不說追不上那怪物遁地的速度,勢必也會造成老百姓更多的猜疑和騷動。
就在楊隊長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大早起來看熱鬧的老陳,隔著老遠伸長脖子往這邊兒看,他不但看,而且嘴裡還沒心沒肺的瞎嚷嚷:「警察同志!怎麼樣了,那屍變的女屍被消滅了沒有」。
楊隊長一聽這話,腦子跟過了電一樣,稍微放鬆些的神經立刻又繃緊了起來。
看著鄰村街上逐漸多起來的人群,楊隊長怒吼道:「快!把那個人給我抓起帶過來,不要讓他再胡說八道!」
幾個武警立刻就衝過去,把老陳的嘴給摀住,跟抓小雞似的把他扭起帶了過來。
老陳也被警察們如此強硬的作風給嚇得出了一身汗。本來他還想貧嘴幾句君子動口不動手,但是在楊隊長犀利的眼神下,他被嚇的縮了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們追捕的是一個屍變的女屍?」楊隊長佈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陳。
老陳這個時候可以說是慫到了極點,面對楊隊長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他差點尿褲子裡。
「昨天向你們報案的那個人,是我兄弟,他是個道士,他看出……那裡面……有屍變的女屍,」老陳低著頭支支吾吾的小聲說道。
就這樣,我被老陳8分錢一斤的給出賣了,此時的他內心極其複雜,雖然他不願意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情況下透露太多關於我的事情,但是面對楊隊長如此高壓的審問,平時只知道侃大山抽煙喝酒的陳老闆只怕是連小時候豁尿泥的事兒都不敢隱瞞。
其實,我一點也沒有怪他的意思,即使他不說,當我知道這陰煞並沒有被消滅後,也會自告奮勇的站出來,向警方請纓。因為,畢竟這是我的故鄉,這裡的人,都是我的父老鄉親,我不能容忍鄉親們再受到這邪物的傷害。
聽了楊隊長的講訴,我心中惡寒不已,我萬萬沒想到這個陰煞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對付,看來書中的關於母女凶陰煞兇猛難纏的記載果真不假。
兩天前的晚上,我夜探孫宅的行為確實有些太魯莽了。我本以為憑借自己身手矯健,探明虛實之後可以想出應對的辦法。但是沒想到一個破洗臉盆子差點要了我的命。
在沒有佈陣的情況下,光憑借幾個道家心法,是根本無法對付那母女凶陰煞的,如果我動作稍微慢了一點,被它發現了我的所在,哪裡還能有我的命在呢。
「康平同志,你看,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對付這個怪物?」已經遭遇兩次死中得活的楊隊長此時真的是一籌莫展了。
我結合他所描述的情節和書中的一些提示,反覆思考了一會兒,對他說道:「楊隊長,不管你信不信,有些事情還是跟你說明白了好點,這個陰煞就是以前的孫家媳婦,被他丈夫害死後肚子裡還懷著個女娃,成了母女凶陰煞,也叫老陰凶,母女凶最厲害的地方在於陰女至陰之氣感應陰母,形成純陰煞氣護體,你們昨天晚上那麼密集的火力都無法把她制服,就是這個原因,目前只有找到陰女,將其封鎖,打破二者陰氣互通的格局,方能分而治之。」
「行!雖然我聽不太懂,但是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只要能除掉這個禍害,不要再讓他害人就行,」此時的楊隊長可以說已經把我當成了解決這個棘手案子的救命稻草,他自己的辦法已經用盡,唯今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從楊隊長的描述中,並沒有提及昨天發現陰女的蹤跡。因此我可以判斷,她一定是把陰女給藏起來了。
現在目標很明確,找到陰女是解決這一系列難題的鑰匙,然而,說的輕巧,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呢。前幾日我和老陳去過孫家媳婦的墳看過,因為覺察不到一絲陰氣,誤以為那孫家媳婦
婦已經入土為安,魂魄早已離去,現在看來,那根本就是一個空塚。
讓人頭疼的是,書中並沒有記載這母女凶陰煞居然會遁地啊,現在它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形勢對我們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前幾日,那些孩子們莫名其妙的丟失,看來也是它遁地所為,這該死的陰煞盜取了孩童的心肝,吸收了至純的少陽和少陰之氣,一顆要勝過成人的十顆,難怪它這麼快就把自己練成屍魔,可是它既然能遁地去老百姓家裡偷孩子,恐怕這地下早已被它挖的四通八達了。
現在是大白天,有陽光的地方就不會有危險,一定要趁這個時間確定好陰女的藏身之處,不然到了晚上就壞菜了。
就在我苦苦思索如何找到那對兒母女陰煞的時候,有一隻大灰老鼠在光天化日之下從牆根裡竄了出來,鑽進另一個老百姓家裡不見了。
我沉思片刻,腦中瞬間靈光一顯,心中就有了主意。
在我們生活的世界上,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每一個人類聚集的場所,也同生命一樣是有自己的氣脈流向的。如果你是個細心的人,你會發現,你所在的縣城也好,鄉村也好,所有動物打的洞穴內部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出入的。
比如,把一個螞蟻窩給搬出來做橫切面,觀看裡面蟻洞內部的走向,你會發現洞穴內部螞蟻進入的方向是一個固定的方向,你再刨開一個老鼠洞觀察,只要是本地的鼠洞,老鼠洞延伸的方向一定也是這個方向,這個方向就是這個地區的陽氣所流通的方向,與之相對應的方位也就是這個地區的生門。
當然,不同的縣市,生門的方向不盡相同,有些朝東南,有些朝西北,但是只要在一個地區,方圓百里之內,生門的方向就會嚴格一致。
按照這個道理,以此類推,想那母女陰煞修的就是純陰煞氣,它如果打洞棲身,所順延的方向一定是和陽氣生門相反的陰氣聚集方位相一致,即是死門的方向。
想到這裡,我立刻讓楊隊長組織警員們到老百姓的家裡找老鼠洞。警員們雖然不知道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只要能盡快將這場噩夢結束,他們什麼也願意幹。
不一會,他們就在附近人家的院子裡,找到了5個老鼠洞,在我的指揮下,他們一個一個的往下挖,挖到一米深的時候,整個鼠洞的方向走勢就可以基本確定了。
通過我對這5個鼠洞方向的觀測,再結合奇門之中陰陽順逆,二至九宮的方法,很快的就確定了溝子村的陰氣流通的死門方向是西偏南30度。也就是說,不管那陰母如何挖洞,所有的分支最終將會向西南方向彙集。
之前能在老孫家宅子裡看見陰母喂陰女,說明陰煞生前所在之地對於它來說是一個經常活動的地點。只要沿著孫家灶台的方向一直向西南方向挖,必然可以找到陰女藏身之處。
我掏出羅盤,從老孫家的灶台朝著西偏南30度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楊隊長和大批警員們則全副武裝的跟在我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