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公子,家父可有跟你提過一位魏大人?且這位魏大人,官位階級在林尚書之上。」
陶琴染聽到傅姨娘如此問,當即便明白其心中所想。是呢,她們怎麼把鄭斌給忘了。她神情楚楚看著鄭斌,這件事關乎陶府生死存亡,她自然關心。
只見她雙眸含水,情意綿綿。
「鄭公子,你可要好好想想。」
得到佳人如此臉色,鄭斌自然慇勤連連。他點點頭,便將傅大人平日與他所講解的朝中形勢和大致官員細細想了遍。他本窮酸秀才,若非才智聰慧,得到傅大人賞識栽培,也沒有如今和日後的風光。他記性極好,對於超重官員更是看了又看。
「在林尚書之下的,便只有些許地方官員,皆是些五品以下,最高的也就是四品知府。據我所知,林尚書大公子在大理寺卿鄭大人門下擔任正四品大理少卿,若是在林尚書之上的,便只有當朝右相魏德。」
魏德……
陶琴染腦袋轟隆聲響個不停,在林尚書以上的姓魏的只有當朝右相,那如此說來,這位突然降臨的『魏大人』必然是右相無疑。右相掌管三省六部,林尚書是戶部尚書,自然要對他言聽計從。
陶笑酌這簍子,可真是捅大了!
鄭斌說完,又接著道:「二小姐最近最好少出門為妙,聽說右相最近為了追查溫伯侯世子一事在長安城內。二小姐恐怕不知道,這位右相,最喜未及笄的少女。」
陶琴染大驚失色,通了,這下事情都通了。
她想,右相必然是看中了陶笑酌,當日林尚書與右相留下來談話定然是為了陶笑酌一事。她們怎麼都忘了,區區陶府,哪裡比得上陶笑酌在父親心底的重量!父親突然將婚事提前,突然冒出來的喜服,都是為了陶笑酌準備的。而陶婖與尚書府的婚事,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個幌子。
鎮定神情,陶琴染對著鄭斌起身行禮微拜。「多謝鄭公子。」
傅姨娘也想通了,她嘴角扯開一抹淒涼的笑意,什麼都想明白了。虧得她這些年對陶景天盡心盡力處理府中之事,他竟如此待她!
鄭斌看著陶琴染,虛扶了把。「二小姐無需客氣,只要能用到在下的,在下定全然相告。」
陶琴染看了兩眼鄭斌,會心一笑。「鄭公子,我與母親和姐姐還有些話要說,就不挽留鄭公子了。」
「在下就不打擾了。」鄭斌也是聰明人,連他都看出來了端倪,豈會不知陶琴染也看出了端倪。畢竟他是個外人,總不能夠留下來聽她們談話。
待鄭斌走後,陶琴染走過去關上房門,事到如今,她可真是什麼都明白了。向來只知道父親偏心,卻從未想過他對如此對待她們。
陶婖顯然還處於失魂狀態中,她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她只知道,右相看上了陶笑酌,可這跟她與尚書府的婚事有何關係?
「怎麼回事?」
傅姨娘氣得將桌子上茶杯一扔,砸個粉碎,看著陶婖。「虧你還是我的女兒,到現在連發生了何事都不知,老爺這是想保全陶笑酌那丫頭!」
陶琴染看了眼陶婖,真恨不得沒這個姐姐。擺明的事情,她卻看不出來。「父親之所以將婚期提前,根本是為了陶笑酌,你與林二公子的婚事,不過是打著幌子,真正要嫁進尚書府的,是三妹妹!」
陶婖驚悉,立刻變得六神無主,明明她才是嫁給林二公子的,突然變成陶笑酌那丫頭,她怎麼能不震驚?
傅姨娘看著一地碎片。「我去找老爺,問問他為何如此偏心!」
陶琴染拉住傅姨娘,此事顯然是父親早就決定好的,母親就算現在找父親也找不到任何結果。
「母親,我們乾脆順著父親的,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