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忘了時間要走,不可能為一個人停留,天黑了,他依然要離開。
往常,當月高高掛起後季司君就會推開房門在顏卿的身側躺下,那時顏卿早已睡下多時,只是今晚有些意外,季司君剛進門就聽見顏卿喚了他一聲夫君。
「怎麼還沒睡?」他坐在床沿溫柔的看著顏卿,挑起她有如墨黑般長髮卷在指間玩弄著。
「睡不著。」許是悶在被子裡有些久,顏卿回答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
「聽安塵說你想出去玩?」
顏卿抬頭看了眼季司君的眼又低下頭,她總覺得,這時候的季司君就像頭危險的豹,他的眼神中藏著太多她讀不懂的情緒,比如防備,又必如試探。
「乖,回答我。」聽似寵溺的話卻是用命令的語氣……
「是,夫君,這院子我待悶了,為什麼你每天都這麼忙,白天從未陪過我,我有時甚至想,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了妾故意隱瞞我。」顏卿壯著膽,想著她遲早會忍不住去問他,倒不如在今晚弄個明白。
「妾?怎會?自從有了你我可不曾再有過別的女人。」季司君聽到妾字有些意外,甚至有些陌生。
「那夫君為何白日從不回來,更不曾陪我用過一次飯,自我從湖邊回來也從不曾陪我逛過一次院子?」
「安塵今天開的藥可喝完了?」季司君沒由的將話題轉到別處,顏卿的質問似乎沒有進入他的心。
「嗯。」顏卿簡短的應了聲,其實季司君的態度讓她很生氣,可是她更怕惹他生氣。
「明天我讓下人陪你出去散散心。」話峰又是一轉,說後季司君就脫了外衣攬著顏卿躺下。
「夫君!你說話可要算數哦!」顏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季司君會突然讓她出門。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夫人快睡吧。」季司君在顏卿的額頭輕輕一吻,聞著屬於她特有的清香慢慢入睡。
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這一夜顏卿卻一夜未得好眠,她一直在琢磨著她的枕邊人,猛然發現,除了知道季司君是個相貌英俊的男人,其它的她一無所知,他的心她更是猜不透,就好像今晚的對話,顏卿想破腦也想不懂為何他說話總是在繞大彎子?
如果真要說瞭解,顏卿還肯定,季司君的城府很深,深到能瞭解他的人只有他自己。
清晨季司君離開後就差人等候顏卿,如他所諾,她今天終於可以離開那個院子。
只是上了無窗卻又舒適的馬車,不知不覺中顏卿卻沉穩的睡著,直到被馬鳴吵醒,睜眼便是這山青水秀之地。
「昨天剛下了雨,這地還濕著,馬伕調頭,去集市。」顏卿拎著裙邊又跳回馬車,對於這地方她一點兒也不滿意。
「夫人,主人有吩附只准夫人來此處,集市人馬雜亂恐會傷著夫人。」侍女在馬車外風輕雲淡。
「此處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難道要我對著你們,對著這方山水一天!」顏卿喝斥,她確實是生氣,如此,這來與不來又有何區別,花花草草院裡也不缺。
「夫人息怒,屬下不過奉命行事,主人也是擔心夫人安危。」
顏卿不再多語,她知道下人都只聽從季司君的命令,她於下人而言不過是一個服侍對象,一個沒有任何威言的主子。
罷了,罷了,顏卿微微歎氣,有些負氣的跨著大步子,也不管腳下是小水潭還是污泥。
侍女並沒出聲阻止,只是任顏卿往前走,而她就遠遠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