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可能。」孔致書點頭，倒是沒有一下子將蘇晚娘的猜測全部推翻。
但是，頓了頓，又補充了兩句，道，「東婆子以往幾年一直在寨子裡深居簡出，甚至一年都出不了幾趟寨子，如果真的是太妃的眼線，那麼，她必定要時常的離開寨子，這一點，她卻又不符合眼線的人選，反倒是姚家姐弟兩人下山的頻率更多，因為姚魯時常會被公派下山辦事。」
「……」蘇晚娘無語，既然後來都要反駁她的猜測，幹嘛前面還要來一句有這個可能？
這是給她面子還是打她臉呢？
看著蘇晚娘的反應，孔致書悶聲的輕笑了兩聲，私下，偷偷的捏了捏蘇晚娘的手心，表情不露半分，可卻分明很開心看到蘇晚娘吃癟的樣子。
「去把東婆子帶過來問話。」孔致書說著便起身，道，「晚娘，歸一，你們兩到後面避一避。」
蘇晚娘點點頭，招呼了歸一就去了屏風後面，好在，屏風後面還有一小張桌椅，兩人便面對面的坐下，大眼瞪小眼的等著外面的動靜。
因為就一展屏風遮著，所以外面有什麼聲響，屏風後面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晚娘，你覺得會是這個東婆子嗎？」歸一好奇的低聲問著。
蘇晚娘沉思了下，搖搖頭，「不知道。」然後頓了頓，又道，「我覺得不太可能。」
「為何這麼肯定？」歸一不解，「你看，蘇大哥都說了，她以前是太妃宮裡的宮女，又是她慫恿大家來探望你，我覺得肯定是她，那天的紙條一定是她送進院子給你的。」
「未必。」蘇晚娘搖頭，「夫君後來不是說了嗎？她這幾年深居簡出，甚少離開寨子，作為一個臥底，呆在寨子裡的原因就是為了往外送消息，她要是連寨子都不出，消息怎麼送出去？更何況，東婆子在寨子裡有兒女，有家，倒是姚家姐弟，上無老，下無小，又經常離開寨子。」
歸一扁扁嘴，「我覺得姚家姐弟不像，我覺得是東婆子，沒準她有別的方法送消息出去，如果是姚湘姐弟的話，姚湘怎麼可能會同意和鐵錘子見面，你上次不是去探了姚湘的口風嗎？她的意思就是願意嫁給鐵錘子，真要是他們兩姐弟是三皇子的探子的話，怎麼可能會讓別的人接近他們，更別說嫁人了，成了別人的妻子，什麼事情都很容易被發現的。」
聽歸一這麼一說，似乎又有點道理。
蘇晚娘抓狂了，瞬間感覺腦細胞有點不夠用了，這種抓探子的事情，真的不適合她幹，她還是在邊上看著就好了！
兩盞茶的功夫，侍衛將東婆子帶到了議事廳來。
東婆子似乎沒有想到議事廳裡會有這麼大的陣仗等著她，一見到孔致書等人，她連忙問了好，然後靜靜的站在底下看著一屋子的人。
在宮裡當差的人心理素質就是不一樣，蘇晚娘想，這要是換成一般的老婆子，一看孔致書他們找她傳喚估計都會被嚇到慌亂了吧？
「不知大當家找我有何事？」東婆子等了半會兒先耐不住性子問了話。
「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就是想來問問你，那日我娘子病了，我特地吩咐下去不准寨子裡的人吵她，你怎麼不聽吩咐竟然慫恿了一群人往夫人的院子去？」孔致書的語速不緩不急，卻字字清晰，字字沉重，「你難道不知道夫人身體需要靜養嗎？不知道我已經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打擾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