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蘇晚娘摟著蘇老太坐到床沿,一邊伸手揉著蘇老太冰凍的手,一邊輕聲喚了聲,「祖母。」
就是這一聲帶著幾分無奈和心疼的祖母,讓蘇老太更是傷心。
「晚娘,祖母真的沒用,祖母老了,什麼都幫不了你,還以為,能有二兩銀子,至少能讓你和孔致書度過一個難關,熬過這一年,可沒有想到,祖母沒用到連這二兩銀子自己都做不了主,是祖母命苦生了這般畜生不如的兒子!」
「祖母,大伯不孝,可你不是還有我嗎?我是你的親孫女,我孝順你。」蘇晚娘聲音哽咽。
「我知道你孝順,可就是你孝順,我這會兒心裡才難過,你和孔致書剛才就不該攔著我,我死了,他們就算說銀子在你手上,你不承認,他們也沒辦法!」蘇老太一個勁的拍著蘇晚娘的手背直哭,「傻孩子,你為啥要承認了?要是不承認,他們就算找來官老爺也沒用!傻孩子,啊!我的孫女啊,你真是個傻孩子!」
「我才不傻,祖母,二兩銀子,是錢,是很重要,可在晚娘的心裡,重要不過祖母你的命,祖母要是沒了,我捏著二兩銀子也不會開心,我寧願祖母你好好的活著,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我就是一窮二白這日子也過的開心。」蘇晚娘的淚潸然而下,老人心,她哪裡不懂,可就是因為懂得,才越發的覺得心裡難受。
「祖母,銀子我現在交還到你的手上,你年紀大了,祖父去了以後,你也沒有享過什麼福,這錢你拿回去以後,也別省著,往後,你想吃什麼,便自己做了牛車去鎮上買,別再省著了。」蘇晚娘歎氣,「你省一輩子,落得一輩子辛苦,可大伯卻未必知道你的艱苦。」
「不行,這銀子,要留給你~」蘇老太還在堅持。
「祖母,我孝順你,孔致書敬著你,和銀子沒有關係,哪怕祖母你沒有銀子,你也是我們的祖母,人活在世上,就是一種福分,既然手頭有銀子,該花,咱就話,該吃,就吃著,別再省了,省來省去,也落不到你的心頭好去。」
蘇晚娘語氣緩緩,聲音輕快,嘴角微微上翹對著蘇老太露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
「祖母,給我兩年時間!不,一年,一年足以!明年,晚娘一定接你和我一起生活,一年以後,由晚娘養著你陪著你。」這是蘇晚娘對蘇老太的保證,同時,也是給自己的一個目標,蘇老太年紀大了,等不了太長時間,一年,她一定要用一年的時間創造出足夠的財富將蘇老太接到自己的家裡來頤養天年!
蘇晚娘將裝著二兩銀子的荷包交還給了蘇老太,又安撫了蘇老太好長一會兒,讓蘇老太打消消極的心態,這才扶著人重新出了屋子。
孔致書就站在門外,屋裡頭人說到動情處不由放大聲音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蘇晚娘開了門出來,他一回頭便對上了她哭紅的眼眸和她依依不捨的神情。
「祖母。」孔致書接過蘇晚娘的手扶著蘇老太跨過門檻,「小心些,下著雪,地滑。」
蘇老太神色疲憊的點點頭一點說話的精神都沒有,任由兩人扶著朝著蘇家人走了過去。
看見蘇老太手裡攥著個眼熟的舊荷包蘇老大迅速的將蘇老太給拉了過去,和蘇家大伯母一人一邊攙著老人,可兩人的眼睛裡只有那個荷包,臉上的笑別提多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