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邊境,梁國/軍隊已在此地駐紮數日!
二十里開外便是西域軍隊——
兩國/軍隊相距且能相望,卻遲遲沒有一方發起進攻。
軍隊中的一條小溪邊,兩個男人對溪而坐,中間一個半人高的方桌上擺著幾道小菜,一壺涼酒沁在溪邊的水坑裡。
過了幾分鐘,其中一個男人從水坑裡取出酒壺,伸手探了探,眉頭一喜,看向依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邊回位邊道,「差不多了!」
說著,將壺裡的酒倒了些到對坐男人的酒杯裡,再為自己滿上醣。
「還是大王想的周到,被溪水一泡,果真是冰涼解暑了許多!」對坐男人放下抿了一口的酒杯,讚許。
「酒雖是好,但王爺已在此數日,什麼時候才打算進行下一步?」展了些許愁容,自是有些坐不住。
悶掉了滿杯的酒看向右側十里外的西域軍隊,若是再沒有行動,只怕是會亂了軍心!
倒也是,那有帶兵不打仗,倒先去和對方的頭頭坐在一起相聚數日的?
獨克木起初也就很納悶,梁熙臣為什麼會讓他這麼做!
交了十萬頭羊三座城池不就天下太平了嗎?
幹嗎非要挑起事端,造成兩國交戰的無辜傷亡?
這幾日,他問了很多次梁熙臣關於這件事情的解釋,可梁熙臣總是讓他等等!
等來等去已是五日有餘,他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梁熙臣自是知道獨克木的性格,直爽耐不住性子!
若是早早把計劃說出來,只怕他那張嘴會走漏了風聲亂了陣腳!
突然,天空中響起一聲清脆的炮竹響聲,一道綠色的飛彈劃破蔚藍的天空!
梁熙臣嘴角夠起一絲笑,站起身,背過手看著那道他期盼已久的信號彈!
「是時候了!」他自言自語道。
「是什麼時候了?怎麼越來越神秘了,都不知道你究竟在暗地裡計劃些什麼!」獨克木看著梁熙臣滿臉釋然的笑,有些不自在。
在他的心裡,他還是有些忌憚梁熙臣的!
必定他現在可是把整個西域都交在梁熙臣的手上了!
若是梁熙臣給他來陰的,那麼他必將王位不保,還會害了整個西域的百姓。
雖說是兄弟,有過命的交情,可那能不擔心這一點?
「是時候回去了!不過……」梁熙臣向獨克木靠了幾步,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還需要大王幫我一個忙,如果這件事成了,對你我都有好處,若是敗了,也於你無干,不會連累到西域和大王你!」
「什麼忙?只要我辦的到的,一定竭盡全力去辦!」獨克木道是答應的爽快。
梁熙臣想要做些什麼他那裡不知道!
對他來說,誰做梁國的皇帝不都一樣?若是梁熙臣做了皇帝,對他來說倒是多了些好處!
不僅關商可以順利來往,就連軍事也可以大部分聯絡,兩國聯合起來,必定會讓臨國忌憚,不敢來犯!
梁熙臣將聲音壓的更低了,將這個『小小的忙』在獨克木的耳根子邊說了出來!
獨克木聽後連連點頭!
……
皇城皇宮內
柳紜燕因為觸犯宮規國法被判死刑。
本是牽扯到後宮的事應由皇后做主,可梁熙熵卻在中橫了一腳!
他也是著急,一是確不忍心讓那個動了他心的女子死掉,二是梁熙臣一去足月卻杳無音信!
他想借柳紜燕的死把他給逼出來,當然,前提是,如果梁熙臣有他所想的那樣愛柳紜燕!
於是,柳紜燕被處絞刑的事傳的很開,就連絡紗國王梁蕭也聞到了風聲!
梁蕭為了營救這個他曾經無比崇拜的女人,策馬奔馳連趕了三日才來到皇城!
因為曾是梁國的王爺,進入皇宮倒也是容易。
可他想要見到柳紜燕卻似乎比他想像的要難的多。
當他來到關押柳紜燕的刑牢時,牢頭卻告訴他,她被皇上提走已有兩日!
得知這一消息,梁蕭的心裡有了些遲疑。
這梁熙熵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還沒想個明白,身後便悄無聲息的冒出了一個小太監。
「蕭小王爺,皇上等你多時了!」
太監突然冒出的話讓梁蕭一驚,倒是嚇了他一跳!
可太監的話也讓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竟然進了皇宮沒有先去向梁熙熵請安!
自己的大哥是個怎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當初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居然設計廢了眾皇子的王位,甚至不惜殺人滅口!
而他若不是因為自己的二哥梁熙臣的保護,別說是恢復王位了,現在還是否活著都是個大大的問號!
而他居然忘記了要先去見梁熙熵,
向他稟明來意
與請安!
「本王正要去向皇上請安,許久沒回宮了,你看本王這一糊塗,居然迷了路,正好公公領個路,也免得本王再次走錯道!」梁蕭搪塞的走到小太監身前。
小太監卻別了梁蕭一眼,有意無意的說,「怕是小王爺在絡紗的王宮裡呆的久了,回了梁國心急著去見誰,所以才晃了神吧?」
被看穿了!
梁蕭有些尷尬!
可小太監的話倒再一次提點了他!
他現在明明就已經是絡紗的國王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賤如紙命的廢王爺了!
和梁熙熵都幾乎是平起平坐的了,又何須忌憚這一小小的太監?
「公公這話說的!是嫌自己進宮時切錯了地方,還是在皇上身邊伺候久了,仗起了皇命來?」話語裡幾分厲氣,停了步子,挺直了身板,再不畏懼任何人!
小太監被梁蕭一嚇,猛的摸上自己的脖子,『切錯了地方』不就是說他該被切腦袋嗎?
自知是說話得罪了小王爺,小太監猛的轉身撲通跪在地上,抱著梁蕭的腳猛的磕頭求饒,「小王爺饒命,小王爺饒命,都是奴才嘴笨,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怒了小王爺!還請小王爺主子不記奴才過,別與奴才一般見識,奴才不過是皇上身邊的一條狗,若是離開了皇上的庇佑,那奴才便連狗都不如了,求小王爺看在奴才只是初犯的份上饒了奴才這條狗命吧!」
「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梁蕭猛的踹了小太監一腳,自行離開。
而這時,躲在暗處的林公公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躡手躡腳的逼開梁蕭的視線,抄了捷近去到議事殿。
議事殿裡,梁熙熵早已等候多時,見林公公慌張歸來,便自有了些眉目!
「怎麼樣?」他冷語而問。
「奴才照皇上的意思去找了一個小太監去稟報小王爺前來面聖!並把皇上安排的事給小太監通了氣!小太監也確是照皇上所言的做了,沒想到當初那個軟弱無能連正眼都不敢瞧別人一下的小王爺居然一句話就把那小太監嚇的又是跪地又是磕頭的!」林公公如實回稟。
梁熙熵也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梁熙臣舉薦梁蕭恢復王位迎娶絡紗公主的時候他就覺得梁熙臣或許是另有目的!
可他想著梁蕭那一軟柿子,連睬死一隻螞蟻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將來會聯合梁熙臣來造反了!
在絡紗他能得到所有的尊重和愛戴,若是和反賊惹上關係,那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有隨時失去的風險!
但是經過這一試探,梁熙熵知道自己是錯了!
這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弟弟居然一直都在欺騙他!
他曾經的軟弱和無能只不過都是他在隱瞞自己的實力而已!
梁蕭為了這一天一定已經等了很久了吧?
從懂事起就要被迫將自己偽裝成一隻幾乎見不得光的老鼠,就是為了有一招一日以老虎的身份現身將那些欺之的人全部撕碎吧?
心裡有了些雜念,悔恨當初自己的一念仁慈!
「大哥!」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梁熙熵看過去,只見有一身王裝的梁蕭果然已經從老鼠蛻變成了老虎,雖然嘴裡依舊叫著他當老鼠時稱他的『大哥!』
他抿唇一笑,自知已不是昨日風雲,走上前,卻如從前般一拳擊打在梁蕭的左肩上,「許久沒見,小弟可是神采倍增,又魁梧了不少!」
「聽說大哥又添了三位娘娘,可是讓小弟羨慕的緊啊!」
「哦?是嗎?難道絡紗國王只能娶一個妻子?」
「那倒不是!可是絡紗公主只能娶一個,寄人籬下可不比在自己的地盤上隨心所欲!那敢多娶!」
兩人相迎著坐到一旁,聊起了各自的心酸和榮事,像是兄弟般,卻時刻迴避著某些敏感的詞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