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說是跟你爸商量你奶奶生日的事情。」我媽答道，眉宇間多了絲淡淡的擔擾。
說話間，屋子外面便響起腳步聲，片刻，房門被打開，進來的正是我父親，李衛國。
剛進屋的老爹見到兒子回來也是很吃驚，更讓他吃驚是兒子似乎還帶了女朋友回來。
「爸。」
「呵呵，小翔回來了。」我父親笑道，本是一愁不展的臉上也多了絲笑容。
「叔叔你好，我叫陳靜，小翔的女朋友。」陳靜見進來之人竟是未來家公，也緊忙站起來自我介紹，力求給這位未來家公一個好印象。
「呵呵，陳靜是吧，坐坐，不用客氣，把這裡當自己家裡一樣。」陳靜是兒子的女朋友？兒子帶女朋友回來了？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陳靜給他第一印象還不錯，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至於年紀方面，我父親也看出來了，陳靜應該要比我大些，但那不重要，他是個開明之人。
「老頭子，他們叫你過去幹什麼？」我媽與丈夫生活幾十年，太瞭解丈夫，忠厚老實，而且有事不會隱瞞，盡數寫在臉上，剛才見他那臉上的愁容，我媽就知道必定有事發生。
「沒什麼大事，老二他們是找我商量媽的生日，他們意思想大搞。」我父親說道。
「大搞？怎樣一個大搞法？」我媽知道問題所在就在這，小叔子所謂大搞是什麼意思。
陳靜站起來，十分乖巧的為我父親與我媽二人倒了杯水，而她這做法贏得我父親二人贊許。
「爸，二叔他們意思是要幫奶奶做一場大生日？費用由三家人分攤？」我問道，奶奶的生日跟爸爸的生日也只是相隔一天，明天是爸爸生日，而後天則是奶奶生日。
「嗯，你叔他們就是這個意思。」老爹點點頭說道。
「初步計劃每家要出多少？」我媽問道，自己家庭是什麼情況，她很情楚，說穿了勉強只能算上是小康之家，一兩萬塊錢還是能拿得出來，多了就不行——
「二十萬，老二他們意思是每家二十萬，不夠再另補。」
「什麼？二十萬？他們怎不去搶？」我媽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來，音高八度，「他們明擺著就是欺負人，每家二十萬？明知我們拿不出那麼多錢，他們沒安好心。」
「老二他們也是想幫媽慶祝一下。」我父親說道。
「老頭子，要幫媽慶祝生日，這我無話可說，我們作為後輩的也應該孝順老人家，可凡事也得量力而行，二十萬，你能拿出來嗎？他們擺明就是欺負我們家窮，難道他們不知我們家情況嗎？幾百萬身家了，他們做弟弟的有支持你這個做大哥嗎？」我媽大聲質問道。
我父親沒答話，妻子的話很有道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敢再說什麼，要怪，就怪他沒用，賺不到大錢。
聽了半天，陳靜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只是很奇怪，我應該很有錢，怎麼好像二老還不知道似的？難道我沒告訴二老？
「那你明天的生日呢？他們怎麼說？」憤怒過後，我媽又問道，意識到自己的衝動，連忙向陳靜遞去一個歉意。
「我的生日無所謂了，隨便在家裡吃餐飯就行。」我父親說道。
「這也是他們的意思？」我媽問道，她很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就是兄弟，卻如此陌生，做弟弟的發了財難道就可以看不起哥哥？錢真比血緣重要？
「他們也是為了我們好，不想我們負擔大太。」我父親說道，我爸爸就是這麼一個人，凡事都盡量往好的方面去想。
「啪……不像話，太不像話，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媽媽突然用力一拍桌子。
「阿姨，別生氣，拿別人來生氣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我們沒必要那樣做，這世上什麼人都有。」陳靜去到我媽身邊，伸手摟著我媽的胳膊，輕聲安慰道。
「靜，對不起，讓你見笑了，第一次來我們家，就遇上這種事情，真不好意思。」我媽對這個未來媳婦是越來越滿意，懂事，溫柔，識大體。
「沒事，阿姨，我看這樣吧，叔叔的生日要搞，奶奶的生日也要搞，錢可以再賺回來，有些面子不能丟，別人越是想看不起我們，我們就越是不能讓別人看輕。」
「呵呵，你說得對，可是靜，我們家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我媽是個直腸子，說出家的困難。
「叔叔阿姨，我還有些積蓄，就先拿去應急吧，也不多，就二十多萬，希望能幫到忙。」
我爸媽當場愣住，目瞪口呆的他們被陳靜嚇到，當然，也被感動到。
陳靜雖是我的女朋友，但也只是女朋友，何況八字還沒一撇，她就那麼放心？肯一次性拿出二十多萬？
我也被陳靜給狠狠感動到，雙眼認真看著陳靜，從她表情上看她並不像戲演，應該是發自內心，呵呵，這妞，真對我用情那麼深麼？
「不行，這可萬萬不行，靜，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媽連連拒絕，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同意要陳靜的錢。
拒絕的同時，我媽內心已經認定了陳靜，這麼好的女孩兒，拿來做兒媳婦肯定不錯。
 
為兒子高興同時，我媽又還有些擔心，陳靜是不錯，體貼大方，日後兒子真跟她一起過，相信她可以很好地照顧兒子，問題是除了陳靜，隔壁還有一個王美妮，那丫頭也是對兒子用情很深，這可怎麼辦才好？
以前，我媽生怕兒子膽子不夠，找不到好女孩子，而現在，她卻又要為兒子的旺盛桃花運而感到擔心，兩個女孩子都那麼好，該挑哪個？
無論挑哪個，都會對另外一個不公平，唉！不論是王美妮還是陳靜，都是做媳婦的最佳人選。
胡思亂想一會兒，我媽將那些問題拋到一邊，眼前還有重要問題需要解決，丈夫明天的生日怎辦？婆婆後天的生日又怎麼辦？
對兩個小叔，我媽已經不能用反感去形容他們，別的不說，就拿這次婆婆生日來說，我那兩個叔明擺著就是想她家難堪，後天就是婆婆生日了，今天才提出來要大搞一場？這不是居心不良又是什麼？
我媽就不明白了，我家出醜，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再怎麼說我父親也是他們大哥吧？為什麼非要這樣處心積慮地看大哥的笑話？
別人怎麼想，我媽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認為我兩個小叔都是存心想看大哥大嫂的笑話，後天就是婆婆的生日，現在才提出來要擺酒宴，連借錢的時間都不給她們。
「阿姨，你先聽我說，我已經有工作，暫時用不到什麼錢，而且我爸媽都是公務員，所以家裡根本不用我負擔，那些錢留在我這裡也沒用，你們就先拿去用吧。」陳靜說道。
「靜，你阿姨說得對，我們不能要你的錢，你的好意已經讓我們很感動，謝謝你。」我父親有著與妻子同樣想法，陳靜與兒子的關係還未到那個地步，萬一被傳出去，說他們李家貪圖陳靜的錢，他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陳靜欲言又止，她倒真是希望我父親能用她的錢，至少這樣會讓她感到開心與安慰。
看向李小翔，發現我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到底在想什麼？他也是這個家一份子，肯定應該表個態。
「靜，你叔叔說得對，我們不能要你的錢，你能有這份心我們已經很高興。」我媽拉過陳靜的小手，輕輕拍著。
由始至終，我都一直是冷著張臉沒說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此時，門鈴響起，我父親連忙過去開門，當他打開門後神情立馬變得不自然起來。
「大哥，我跟老三商量一下，認為媽的生日不能過於寒酸，今年是媽的八十一大壽，她辛苦將我們養大不容易，所以決定每人再增加多五萬，你看怎樣？」人未到話先到，說話的正是我二叔，李大偉，而跟在二叔後面的自然是三叔李海洋——
當年，爺爺奶奶替他們三個兒子起名字時倒也花費一番心機，大兒子叫李衛國，第二叫李大偉，老三則叫李海洋。
二叔三叔他們來了，自然少不了二嬸張玉潔，三嬸白寶玲。
「喲，小翔回來了？打算替你爸做生日？呵呵，可真有孝心。」三叔李海洋笑道。
我本不想搭理這幾人，奈何老爸通過眼神遞來死命令，無奈之下我只得硬著頭皮二叔三叔全喊一遍。」小翔，這位是你女朋友？長得可真漂亮。」二嬸張玉潔說道。
陳靜乘機自我介紹，再怎樣，這些都是我的親人，得給面子。
「小翔，你的命就是好，明明家境不好，偏偏還有漂亮女孩子喜歡你，告訴三嬸，你是怎樣騙來的？」白寶玲心裡很不平衡，她是見不得我的女朋友那麼漂亮。
我臉色一沉，雙手緊握成拳，白寶玲的話哪怕是傻子都能聽出來，諷刺，絕對是諷刺，家庭條件不好又怎麼著？家庭條件不好就不能認識漂亮女朋友？
「小翔，她比你大吧？你不介意？」二嬸張玉潔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再也忍不住了，正待開口反駁幾句，可就在這時陳靜卻突然摟著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靜。
「二嬸，我們的愛情不是建立在金錢與相貌的基礎上。」陳靜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其實很生氣。
「嗯，說得好，陳靜，你說得太好了，不過就算你有那個心，我大哥家裡也沒什麼好給你貪的，你也看到了，我大哥家經濟條件並不好。」三叔李海洋說道。
陳靜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討厭這兩個叔叔和他們的家人，別說李小翔，她現在都開始討厭這些人，「三叔，聽說你們的經濟條件不錯，為什麼看著自己親大哥經濟條件不好，都不肯幫大哥一把？」
陳靜這話讓我暗中叫好，這話我來說就顯得不好意思，可出自陳靜的嘴裡，那就不一樣了，目前陳靜並不屬於家中成員，此時她只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去說。
李大偉兄弟二人紛紛臉色一變，二人都有那麼幾分尷尬。
「陳靜，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他們雖然是兄弟，可我們的錢也不是輕鬆得來的，也是辛苦賺來，更何況大哥家又不是窮得沒飯吃，都是有工資領的人，而且，救濟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經常做，給得了一次給得了第二次嗎？」白寶玲說道。
「大哥，咱不說那些事了，剛才跟你說的事情怎樣？每人再出多五萬。」李大偉問道。
我父親臉色極不自然，二十萬就夠讓他為難，如今還要再加多五萬？他哪拿得出來？
「大偉，大哥現在一時半會拿不出那麼多錢啊。」有些事情始終都要面對，稍稍思考後我父親決定將事情挑明。
「拿不出那麼多錢？大哥，你這話我不喜歡聽了，你的情況我多少是知道一點，就算你的經濟再緊張，也不可能拿不出這麼點錢，才區區二十五萬，你不肯出？媽養我們不容易，而且爸又走得早，你作為大哥竟還要為這種事情推三阻四？」李大偉冷著張臉道。
「大哥，你明天生日就不要搞了，省點錢吧，沒錢充什麼大頭鬼，想戴帽子也要量力而行。」二嬸張玉潔的話十分尖酸刻薄。
「我們的確是拿不出那麼多錢，你們再說也沒用。」我媽雙眼通紅，她恨，恨自己沒用，恨丈夫沒用，被自己親兄弟踩到頭上，都還只能低著頭任由別人欺負。
「大嫂，我們都是外來人，都是嫁入李家，可我還是不喜歡聽你這話，不能什麼事都拿家裡窮來說事，有些錢必須得出，這樣吧，我替他們作主，你只需出二十萬，不夠的我們出，免得我聽著心煩，整天為那幾個小錢哭得死去活來，至於嗎？」白寶玲滿是不屑道。
我還是沒說話，只不過臉色已經是難看到極點，雙手握成拳頭，因為用力過度而啪啪作響。
「大哥，就這麼定了，明天你的生日就不要做了，浪費錢，媽生日你給二十萬吧，不夠部份我跟老三出，我跟老三去問過，一尊金佛需要四十多萬，所以我跟老三肯定是要貼錢，還剩下十多二十萬怎夠擺酒席？」李大偉道。
「那沒什麼事就這樣，你明天生日我們就不來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做，我們來了也沒什麼意思，有那時間不如多見幾個客，多賺點錢才是正道，行了，我們走了。」李海洋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我父親臉如土色，找不到一句話去反駁，此時此刻，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痛，這兩個可是他的親弟弟啊！
「二叔三叔，請等一會，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我開口了，沉默了好久的我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
沉默中爆滿！
李大偉幾人紛紛停下，轉身看著李小翔，暗想我有什麼事想跟他們說？
「小翔，你有什麼事快說吧，二叔時間很寶貴，沒太多時間跟你聊天。」李大偉說道。
我暗暗鄙視李大偉，狗日的，在我面前裝什麼？賤人一個，「二叔，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明天我爸的生日一定會做，地點就在海城酒店，明天你們一定要來。」
「海城酒店？小翔，我沒聽錯吧？」李大偉笑問道，海城酒店可是陸市最高級的酒店，超五星級。
「你沒聽錯，就在那裡。」我答道，我本不想將事情鬧大，可實在是忍無可忍，看著委屈的老媽，還有無奈的老爸，我決定瘋狂一回，囂張一回。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這口氣我嚥不下，狗日的！
「呵呵，小翔，那你打算在那裡擺多少圍台？一圍？還是兩圍？不過可別怪二叔沒提醒你，那裡消費不低，你要量力而行。」
「多謝二叔提醒，我自有分寸，到時希望二叔準時到就行。」我說道。
「兒子，你發什麼瘋，胡說什麼？」我媽嚇得不輕，連忙拉住兒子的手臂——
「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事就交給我吧。」我輕拍了拍老媽的手，示意她放心。
如今的我早已是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往那個任人欺負任人宰割的李小翔，如今的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
「大哥，我說嘛，你們總在我們前面叫苦，原來事實並非那樣，你們有錢，只不過是你們不捨得出，是這樣嗎？」白寶玲質問道。
「與我爸無關，錢是我的，你們不用為難他，三嬸，大家都是聰明人，乾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此行目的是什麼，你們自己最清楚，是嗎？」我問道。
「小翔，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們什麼？你好歹也是大學生，書都讀到哪裡去了？這麼沒禮貌，當初我就勸過你爸，不要讓你讀什麼大學，現在到處都有工廠招工，一個月好歹也有千把塊錢。」白寶玲又將她那尖酸刻薄發揮得淋漓盡致。
「小翔不是那意思，你們不要誤會。」我父親狠狠瞪了我一眼，表面上他怪自己兒子，但其實內心真能怪得起來嗎？
「大哥，不是我做弟弟的說你，你看你教出什麼兒子？再怎樣我們也是他長輩，你兒子這樣，你到底有沒有教他？」三叔李海洋冷冷問道。
「夠了，就說到這裡吧，我兒子說了，明天請大家準時去酒店，現在我們要吃飯了，你們都是有錢人，肯定對我們的粗茶淡飯看不上眼，我們就不招待了。」我媽忍無可忍，終於徹底爆發。
「好，我們明天一定會到，大哥，媽的生日就這樣說定了，你是大哥，只需出二十萬，到時可別又說我們欺負你。」李大偉說道。
「放心，奶奶的生日我們一定會到，二叔你就少操這份心吧。」我也開始幫著老媽，再跟這些人說下去，我真怕自己會失手將他們打死，狗日的，什麼玩意？有兩個錢就很了不起嗎？
「小翔，你剛才太衝動了，以後要改改。」李大偉四人離開後，我父親開始苦口婆心的說我。
我知道老爸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怪我衝動，怪我不念親人面子，「爸，我不認為我衝動，相反，我認為你太軟弱了，你將他們當成是親人，他們
們呢？他們當你是親人嗎？他們沒有，剛才你也看到了，他們只是想來看我們家的笑話。」我說話的聲音很大，對父親的軟弱，我極不不爽，眼看著自己老婆被別人說三道四，作為丈夫卻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像個男人嗎？
我就那樣，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不拿我當人看，我當你是狗屎。
「好了，一人少說一句吧，為了這事而吵架，不值得。」我媽拉開我們父子倆，不讓他們繼續吵下去，我與我父親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不想看到任何一個有事。
「小翔，阿姨說得對，為那些事情而鬧得不開心，不值得。」久未說話的陳靜也安慰道。
我父親轉身坐到沙發上，神情異常痛苦，他恨，恨自己軟弱，恨自己太過於念親情，這種性格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不知道。
「叔叔，你也別難過，好人一定有好報，相信我。」陳靜將屬於我父親的杯子拿到我父親面前，心中暗暗為我感到高興，我有一個好父親。
陳靜認為，錢多少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氣氣，平平安安，這比什麼都重要。
「爸，對不起，剛才不是有意凶你，我只是看不慣二叔他們囂張。」我從口袋裡掏出煙，遞過一支給我父親，然後一老一少兩支煙槍坐在那裡騰雲駕霧。
我會抽煙的事情家人早就知道，如今這年頭，大學生抽煙不是什麼新鮮事，因此二老並未阻止，只是讓我少抽點。
「我知道，都是爸沒用，賺不到錢，讓你和你媽跟著我一起受苦。」我父親陷入深深自責中。
「爸，在我心中，你已經很偉大，而我也很滿足，我們一家人以前是窮了點，可是卻能開開心心生活著，所以我很幸福，再說，幸福並不能用錢去衡量。」
「說得好，兒子，老媽支持你。」我媽抹了抹臉上的淚花，走到我身邊，輕輕摟著我。
此時此景，陳靜看得有些入迷，有些感動，這個場面是多麼溫馨，多麼幸福的一個家庭。
情不自禁地，陳靜拿出手機，輕按快門，將這個溫馨畫面保存了下來。
「兒子，爸明天的生日就不要做了，一家人在家裡吃頓飯就行，還是想想辦法籌筆錢去幫奶奶做生日吧。」一支煙抽完，我父親說道。
「爸，你相信你兒子嗎？」我答非所問道。
我父親愕然，第一次見兒子用如此認真的表情，「當然相信，你是我兒子，我不相信你又相信誰？」
我點點頭道：「那好，爸，你既然相信我，那麼你的生日與奶奶的生日就交給我吧，我會處理。」
「你處理？兒子，我可告訴你，不准打陳靜的主意。」我媽怕我會向陳靜借錢。
「媽，你就放心吧，你兒子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放心，我絕不借一分錢。」我哭笑不得道。
我媽凝神看著眼前的兒子，她總感覺兒子跟以前比起來有些不一樣，怎麼說呢？兒子現在變得更加自信，還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兒子，你中彩票了？」我媽心有不甘問道。
我笑笑，「老媽，暫時保密，嘿嘿！」
「臭小子，連老媽都要開涮，欠抽。」我媽笑罵道，兒子的懂事讓她感到安慰。
「呵呵，媽，我們先出去一會，你們不用等我們吃飯了。」說著，我就拉著陳靜往外跑，待我媽二人反應過來時，我早就拉著陳靜不見蹤影。
「老頭子，你說該怎麼辦才好？」我二人離開後，我媽微歎一口氣。
「什麼怎麼辦？兒子不是已經說了嗎？他自會有安排。」我父親答道——
我媽一愣，隨後怒道：「誰跟你說那事，我是說兒子的終身大事，陳靜不錯，我喜歡，可王美妮那丫頭也不錯，唉！真讓人頭痛啊！真想讓兒子將她們兩個都娶回來。」
「呵呵，老婆，你這純粹就是沒事找事，貪心，哪能娶兩個老婆的？要不你也讓我再找多一個？」我父親壞笑道。
我媽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你敢。」
「哈哈，老婆，我有你一個就夠了，再多了我可受不了。」我父親說道。
「死相，老不正經的，你想幹什麼？萬一兒子回來可怎麼辦？丟死人了。」
「沒事，兒子他們剛出去，沒那麼快回來的，我們有的是時間。」說著。
…………
…………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起來，今天是老爸生日，同時也是為老爸爭氣的時候。
「兒子，真要去海城酒店？要不還是算了。」。
「媽，你怎麼還是不相信你兒子？別說那麼多了，快點吃早餐，然後去幫老爸買套西裝。」
我媽見狀也就不好再說什麼，轉身進去廚房弄早點。
「小翔，你可真壞，為什麼不告訴叔叔阿姨？好早點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大富翁。」陳靜捂嘴小聲笑道。
「嘿嘿，那樣就沒意思了，你可別說出去。」我的笑聲中帶著幾分頑皮。
吃完早餐後，我帶著父母走
出家門，當看到我的車子後，二老又是心想，兒子真是中了彩票嗎？不然哪來錢買車？這輛車子好歹也要幾萬塊吧？臭小子，太敗家了，買車也不說一聲。
「兒子，這車是你的？」我媽問。
「嗯，媽，所有事情我今天晚上再向你們匯報，現在我們還是快點去買衣服吧，時間有點趕。」我啟動著車子往附近一家大商場而去。
在商場裡折騰一個多小時，我父親與我媽都分別挑到一套衣服，我父親的是一套阿瑪尼西裝，價值一萬三，我媽的則是淑女連衣裙，也不便宜，八千多。
對於價格，我是有心瞞著他們，因此，他們並不知道衣服多少錢，只是覺得好看，很合身，穿著也很舒適。
「媽，這個你戴上。」我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閃閃發光的項鏈。
看到兒子手上那條項鏈，我媽失神好幾秒鐘，「兒子，別告訴我你手中那條是鑽石項鏈。」
「媽，給你你就戴著。」我說著自作主張將項鏈戴到我媽脖子上。
我媽由任我擺佈，她意識到兒子有太多的秘密，得好好審審才行。
「嗯，我媽真漂亮。」我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這麼刻意一打扮，我媽的確年輕很多。
我媽臉上多了絲驕傲之色，兒子很懂事，值得，哪怕她再辛苦也值得。
四人開著車向海城酒店出發，與此同時，我的二叔三叔也聚在一起，嘴裡正討論著大哥我父親生日一事。
「二哥，我們去不去？」李海洋問道，今天一早起床後他便帶著老婆兒子來到二哥家裡。
「去，為什麼不去？大哥誠心請我們吃飯，我們一定要去。」李大偉臉色並不好看。
「對，我們一定要去，有人想存心演笑劇給我們看，我們為什麼不看？既然有人願意當猴子，我也非常樂意做個耍猴人。」張玉潔說道。
「爸，你說我的女朋友很漂亮？」說話的是李海洋兒子，李付偉，也是個大學生，從小到大，他都跟我不對路，看不起我李小翔，儘管我是他表哥。
「臭小子，你看看人家那熊樣都能泡到美女，你呢？長得又不差，一個月還給你那麼多生活費，你看看你那些所謂的女朋友，能帶出去見人嗎？一天不化妝都不敢見人。」白寶玲這點對兒子相當不滿，輸給誰都可以，唯獨不能輸給我。
「爸，你們不要這樣說大伯他們了，都是一家人。」李莎是李大偉的女兒，獨女，大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