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掌燈時分,這分家的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賈赦也不管賈母一臉不耐煩和賈政的一臉鐵青,硬是招呼著今兒幾個出了大力的族中老前輩在府裡用飯。
既如此,賈璉只好給媳婦一個委屈的眼神,又把她扯到一旁,悄聲耳語:「娘子,你自己回屋吃飯,早些歇息。不是我不回家陪你,實在是老爺子難得興奮成這樣,我不幫著他鎮著場子怎麼行。」
夏葉聽得抿嘴一笑,揶揄地說:「是啦,你快去吧。話說,二房那幫子人吃了這麼大個癟,萬一黑了心腸,往湯菜裡下□□就不得了了,你這孝順兒子不在旁邊守著怎麼行。」
這嬌俏的模樣看得賈璉心裡的火騰地一下就起來了,奈何裡裡外外都是人,小兩口躲在一旁說悄悄話已經夠人瞧的了,再不敢有別的花樣,只好磨了磨牙,佯怒道:「竟然敢笑話我!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夏葉聽他說話間把「收拾」兩個字咬得有些重,邪氣外冒的德行,也不敢再招惹他,便撇撇嘴走開了去,隨後見眾人都散了,便也自扶著丫鬟豐兒回房。
回了家,平兒早將熱飯熱菜端了上來,夏葉和她一起吃了,說了說今兒的事,平兒聽得點頭不已,吐舌笑道:「聽著我一顆心都懸了起來,虧得大老爺厲害。」
夏葉說:「也虧得二爺給大老爺找來的證據證人,叫她辯駁不得。」
平兒眼珠子一轉,笑盈盈地說:「更虧得奶奶在背後推他們這一把,若不是奶奶這個女諸葛,想來事情也沒這麼順利。」
夏葉說:「你快別胡說,叫別人聽了去,再搬嘴加些有的沒的,可還了得了?方纔我出老太太那屋的時候二太太一直瞪著我,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
平兒撇撇嘴,說:「我不過是對著奶奶說嘛,對著別人我可從來都不是個多話的人。不過,奶奶,您也別怕那二太太,如今她們擠到那偏院去住,平時錯開去老太太那裡請安的時候,就不大見得著了,她怨,也不過自己白生些氣,可礙著我們什麼呢?奶奶只管放心大膽自己做自己的。」
夏葉聽得笑了一聲,說:「你倒是會安慰人。對,以後咱們好生自己過自己的,叫他們眼紅死,氣死。」
一時飯畢,夏葉又去看了看女兒。巧姐兒兩歲多了,因為快到睡覺的時辰了,故而外頭的大衣服脫了,只穿著一件大紅小襖子,散著褲腳,在床上玩,看見娘親來了,就高興地張開小嘴,發出嫩嫩的童音:「娘!娘!」
夏葉趕忙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將巧姐兒抱在懷裡,單手握住她的一隻小腳丫,笑著說:「小乖乖,不穿襪子,不冷嗎?」
巧姐兒的一對漆黑的眼珠看著夏葉,孩童的眼睛特別亮,不染塵埃一般,聲音軟糯得像是早起吃的桂花白玉糕:「穿了襪子。襪子掉了,娘,撿。」
說著,巧姐兒歪著紮著個小揪揪的小腦袋,用白嫩嫩的小手指往夏葉身後一指。
奶娘忙探手將夏葉身後的小襪子拿起來,遞給夏葉看,說:「奶奶,這布襪子沒有鞋子套著,光是扎不緊,姐兒又喜歡爬啊動啊的,襪子老是掉。」
夏葉笑了笑,心想,這時候沒有鬆緊帶,是麻煩啊,別說襪子了,就是褲子也沒有,只好拿汗巾子來繫著,叫夏葉這習慣了穿高彈面料帶拉鏈和鬆緊帶的牛仔褲的現代人感覺十分不便,還有內衣也沒有,就是個肚兜遮著,叫戴慣了胸的夏葉也不習慣,而且,很怕下垂啊有木有?
可是,鬆緊帶是十九世紀的歐洲發明的,橡膠產品,開始是用在禮帽上的,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才開始被廣泛採用,畢竟在戰場上,就是上廁所也要分秒必爭,鬆緊帶可以叫人一提褲子就投入戰鬥,確實是便捷啊。
直到上床睡覺,夏葉都還在想著這個事兒,要是能自己弄出個鬆緊帶來,可以自制簡易版的胸和內褲,那可就感覺安全多了。說起來,空間裡有很多樹,總有產膠的一類吧,再請教一下醫書大神,看能不能自己配製一種土方子,來做點橡膠,弄出鬆緊帶來?
睡得半夜迷迷糊糊地,夏葉忽然覺得臉上像是有小蟲子在爬似的,這蟲子還濕濕的,熱熱的,帶著酒氣的……夏葉一下子就醒了,呆愣了一會兒,便用手去推身上正在做惡的男人:「幹什麼呀?半夜半晚地不睡覺,只管鬧我!」
夏葉有點起床氣,更別說睡覺睡到半中間被鬧醒了,現在她可顧不得賈璉的面子,只想叫他滾蛋,自己好接著睡覺。
可是,賈璉卻將她的手抓住,按在一邊,用勃發的下面某處蹭著她的,笑著說:「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嗎?晚上回來收拾你!」
夏葉的身子往上一挺,不服氣地說:「你收拾我?」
賈璉馬上說:「要不,你收拾我也行,我躺著,隨便你收拾!」正好這些天累了,媳婦兒願意勞作一回,他就樂得享受了。
當然,最後,還是夏葉被收拾了,而且,被收拾得很服帖。開始是賈璉仗著男人的體能優勢,死皮賴臉地硬是擠了進去,可是,經過一段時間細磨一般的耕耘,見媳婦兒被插得小臉酡紅,眼角挑粉,小嘴還發出細細碎碎的低吟,他的動作就越來越凶狠了起來,一下一下地直貫最深處,到了最情難自禁的時候,他一個用力翻身,將夏葉提到身前,讓她俯在自己身上,啃著她的白皙修長的脖子,喘息著說:「你不是說要收拾我嗎?來呀,現在相公在下面,任憑娘子收拾。」
這種男下女上的高難度夏葉還沒玩過,再說她剛才被折騰得渾身發軟,根本沒有勁兒,更別說收拾他了。結果這混蛋就仗著男人的體力欺負人,他攬著夏葉的腰,把她當個充氣娃娃一樣,提起來,又按下去,提起來,又按下去,玩得這叫一個歡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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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邊玩,還一邊賤兮兮地說:「娘子,你好生猛啊,相公被你收拾慘了!娘子輕點啊……求娘子憐惜……」
夏葉恨不能捶死這個不要臉的!
不過,好在這個不要臉的完事之後,倒是很溫柔,先趴在她身上平復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起來,而且,不忙著收拾他自己下頭的一片狼藉,反而先拿了帕子給她清理乾淨,又自己下床去找了一塊乾淨的帕子,用茶吊子裡留著的熱水沾濕了一點,回身來給夏葉擦汗,又將就這塊帕子把他自己週身的汗水抹了抹。
夏葉累得動彈不得,任由他動作。
剛才的夫妻床事雖然刺激,但此時丈夫的溫存憐愛卻更叫她的心裡泛起一圈圈漣漪,心動不已,故而,等賈璉將帕子扔一邊,爬上床來的時候,她自動地就將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指細細地婆娑撫摸他高挺的鼻樑,性感的嘴唇,又愜意地說了一會兒閒話,才慢慢地相擁著睡去,直至天明。
這邊,林黛玉隨著葛夫人去了葛府,拜見了葛老太爺,也就是林如海曾經的諍友。葛老爺子見黛玉出脫成現在這樣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唏噓不已地說:「記著上次去你家,你還只是三歲的幼童,一轉眼的功夫,竟然都是大姑娘了,可憐我那如海賢弟,早早地去了,叫你落在那賈府裡忍氣吞聲這些年。好在總算也平安無事長成人了。」
黛玉滴淚感謝葛老太爺乃至葛府的相助,葛老太爺說:「我當年與你父親乃是過命的交情,幫你這點子算什麼,真要是賈府那幫子人想耍橫不給,就休要怪我不客氣,別說我的大兒子是閣臣,在朝廷裡說得上話,還能幫得上你,就是沒有他,我一個人,為著你地下的父親,也少不得豁出去,給你討還這個公道的。你只管放心吧。只是……」
葛老太爺沉吟了一下,說:「這番鬧騰下來,只怕你和你外祖母,還有你的母舅一家人都有了隔閡,你必是不便再與他們同住了,你一個女孩兒家又諸多不便,可怎麼辦呢?若不然,你索性住我們葛府上,反正空屋子也多,收拾出來一處與你住下,也不值什麼。」
黛玉忙推辭道:「葛伯伯的美意黛玉心領了,只是,萬萬不可。」寄居外祖母府上原是不得已,又有親戚之說,倒是也說得過去,寄居葛府,算什麼呢。黛玉心想。
葛老太爺沉吟著說:「可是,現在這情形,你住哪裡合適呢?回賈府是不能了……」
葛夫人聽著家翁和黛玉的話,此時賠笑道:「老太爺,林姑娘的顧慮倒是也實在,咱們就不虛留她了,改日還是送回賈府,老太爺不需擔憂,而今賈府分了家,對林姑娘不好的乃是她的二舅舅二舅母,大舅舅大舅母倒是不曾對林姑娘不好,而且,這一次的事也是托賴他們幫忙,我琢磨著,林姑娘還是回賈府,有我們去時時問候著,賈府的人也不敢怎麼樣。」葛夫人拉著黛玉的手,凝視著她,說:「好歹再拖一段時日,到了出嫁就好了。」
黛玉低垂了頭,細聲細語地說:「若是葛夫人肯幫忙,能否幫黛玉找一處宅院,黛玉寧可自做自吃,強似寄居別人家裡,免得給人家填麻煩,自己也難受。」
葛夫人為難地說:「這怎麼行呢?你一個小女子,住在外面,長得這副好模樣,又有家財,傳出去,還不得惹那些不良之徒垂涎,萬一有個什麼,豈不是我們思慮不周,倒是還不如就在賈府呢!」
黛玉擰著眉,說:「不礙事,多請些家丁護院,再養些獵狗看護門院,想來無妨。這世上,無父無母自己長大的多著呢,哪能一直靠著別人?我而今也十七歲的人了,能護住自己。」
葛夫人還是歎氣,說:「這怎麼好!你一個女孩兒在外面住,叫人如何能放心?」寡婦門口還是非多呢,何況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葛老太爺擼著鬍子閉目想了一會兒,說:「你先送林姑娘去安歇,明兒再說。」
葛夫人知道公爹有主意了,只是礙於黛玉一個外姓姑娘家不好說話,便心領意會地送了黛玉去下榻處,又回轉來聽老太爺的主意。
葛老太爺說:「林姑娘在哪裡住是個煩心事,歸根結底,還不如把她嫁了就了事了。我琢磨著……你看,林姑娘和我們家六小子,配不配?」
葛夫人眼睛一亮,說:「喲,老太爺不說,我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呢?論起來,倒真是郎才女貌,恰巧六叔一直嚷嚷著要他自己喜歡的才肯娶,耽誤到現在,這可真是月老特意留的紅線,原來應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