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自是技藝高超,手指靈活得像在撥動琴弦,同時唇舌用力,流連在夏葉的頸脖,胸脯,甚至羞人的那一處,叫夏葉又是羞恥又是沉迷,到最後,竟是光裸著身體任他施展,吸啜著氣兒忍著一波又一波泛上來的情|潮……
賈璉的手指在她的裡面搗弄著,嘴巴也不閒著,舔著她的耳垂曖昧地笑語:「娘子,你都水漫金山了,可容為夫進去直搗黃龍……」
夏葉都快被他的兩根手指逼瘋了,哪裡還留意得到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假思索地說:「好……」
這一副迷迷糊糊的小女人的形態落在賈璉的眼裡自是美不勝收,下面漲得發痛,便想要挺槍而入,夏葉卻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著眼睛,斷斷續續地困難發聲:「不行,我好像……不成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大姨媽叫我說你什麼好呢,到底是來得是時候,還是不是時候呢?
一股熱流奔湧而出,一下子染上了被褥,濕漉漉一片。
賈璉忙抽回手指不迭,低頭看了看床單上的一道紅痕,哭笑不得地說:「這冤家倒來得是時候,不早不晚地!」
別說賈璉敗了興致很沮喪,就連夏葉也恨不能噴出一口老血。
先前的那一番逗弄叫她像爬坡一樣才爬到半山腰,正想往山頂進發呢,遇上這倒霉催的親戚造訪,不上不下地吊在半中間難受得緊,只得氣息不平地繼續躺著哼哼。
賈璉支起半身,扯過一床被子來蓋住媳婦的身子,親了親她的臉,低聲問:「要不要叫丫鬟們進來伺候?」
夏葉只好點點頭。
沒辦法啊,來了這個鬼地方,別的都好,錦衣玉食地,就是這個親戚造訪的時候忒煩人。因為沒有姨媽巾,主子們都是用的一種內縫入了香草灰的布帶子兜著,這種事兒也不好撒嬌叫賈璉幫忙的,畢竟是個大老爺們,只能靠丫鬟們伺候著。
一時值夜的丫鬟進來,賈璉披著外衣出去了,丫鬟們幫著料理乾淨,端了銅盤出去,賈璉卻又轉了回來,叫夏葉不禁訝然地問:「你還要在這裡歇息?」都沒啥搞頭了,還不回他自己屋裡睡覺去嗎?
賈璉復又躺回了換了乾淨被褥的床上,和夏葉並肩枕在同一張長枕頭上,轉過臉看著她,幫她把落下來的一縷髮絲別在腦後,溫柔滴說:「你今兒肯定難受,我陪著你。」
夏葉也側過已經著了中衣的身體,朝著他彎著眼睛一笑,說:「好啊,正好我還有許多話要問你呢。」
夏葉想問的無非就是賈璉之前在賈母那裡說的話,雖然沒指名道姓,但是一定是影射的賈政一幫子人侵吞了林家家產的事情。
賈璉說:「我只是心裡疑惑,具體怎麼回事,倒是不知道。不過,看我一提那個話頭兒,二叔就勃然變臉的樣兒,倒是像是戳了他的痛腳兒了!」
夏葉催促著賈璉,說:「你怎麼會不知道呢?當年林姑爺病逝的時候,不是你送林姑娘去的揚州嗎?林姑爺難道沒對你交代什麼?」
賈璉搖搖頭,說:「林姑爺素習不和我爹交好,故而對我也是泛泛,對二叔倒是極好的,往日賈珠在時,還將賈珠接去揚州點撥課業,比對我強多了,所以,我對他家的事業不甚關心,」
夏葉聽著,心裡暗自揣測,假正經多會裝啊,不僅蒙蔽住了賈代善兩口子,真以為他是用功讀書光耀門楣的可造之材而大肆偏心,同時還養著一群門人清客幫著造勢,居然還蒙蔽住了林如海,誤以為他真是端方君子呢!可歎賈赦這種不裝逼的,反而成了別人眼裡坦蕩蕩的敗家子,被賈母等人打壓擯棄,連帶著賈璉也在府裡的地位直落二房的賈珠賈寶玉之後,就連遠在揚州的林如海都不待見他,可見偏見對人的影響力有多大。
賈璉繼續說著:「我只為著老太太的囑咐送林姑娘去,其餘的事不管,因此也會溜出去四下裡逛逛,看看江南的風景……」
夏葉心裡腹誹,看什麼風景啊,你是去看揚州瘦馬去的吧,不過這陳年老醋吃著著實沒意思,賈璉隨下來的話便叫她全丟了那呷乾醋的心……
賈璉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說:「沒想到竟然無意中看到了二叔!」
夏葉的疑問脫口而出:「他去揚州幹什麼?」
賈璉沒回答,只是看著她,說:「你覺得呢?而且,二叔這一去,是背著人去的,我後來回府私下裡打聽了一番,下人們都不知道,還說老爺公幹去了。」
夏葉倒吸一口涼氣,說:「哪一趟公幹能賺到幾百萬兩銀子啊?這一趟公幹真是搞肥了!」
賈璉慢慢地說:「更可笑的是,他要去接手林家的家產,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也省得我跑著一趟腿子了,可是,他卻是打著公幹的牌子去的,若不是那一日偏巧看見,我們還全被蒙在鼓裡呢。哼,他背後弄的這些板眼兒,無非就是防著我們大房的人知道要分一杯羹了。不過,老太太肯定知道,只是心偏到咯吱窩裡不說罷了。我琢磨著,多半是二叔拿了老太太的意思去給林姑爺說,老太太已經應下了,林姑娘將來是要嫁入賈府的,林家沒人了,便代替保管林姑娘的嫁妝吧,別叫林家族人渾水摸魚渾了去。林姑爺當時人已經不行了拿不出更多的辦法,就依了老太太和二叔的意思,只說親外祖母親舅舅呢,以後還要親上加親做親事的,好歹總比落到林家族人的手裡好。我開始還沒明白過來,只想著二叔來要揚州就來,幹什麼偷偷摸摸地,後來娘娘省親時,我又納悶上了,咱們府裡雖然奢靡,也不至於如此啊,別說修那省親別墅了,光是備著她回來這一天道姑唸經和看戲的排場,採辦小戲子就是幾萬兩銀子,弄一批道姑來建的那什麼鐵闌寺又是幾萬兩,真是叫人心驚肉跳。不過
過是為了娘娘省親一日,一兩百萬兩銀子就跟打水漂玩兒似地花下去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皇帝的賞賜林林總總加起來不過萬餘兩銀子,還不夠一個零頭呢,二房這麼豪氣,怎麼總是給我們叫窮?這錢究竟打哪裡來的?後來我想起二叔特為跑的那一趟腿子,就明白過來了。」
夏葉點著頭,說:「多半都是如此!可惜林姑爺一世聰明,最後卻被個小人蒙騙了去!我上次去林姑娘屋裡,正趕上薛姑娘給林姑娘拿燕窩,林姑娘千恩萬謝的,說在這府裡別人送什麼就用什麼,不敢隨意去要去張口的,她一個無依無靠投奔了來的,怎敢多事?現在想來,真真好笑,人家幾百萬兩銀子的家產都獻於了那幫子黑心腸的傢伙,倒是還要小心謹慎地看人家的臉色!別說一天一兩燕窩熬粥喝,就是一天幾斤燕窩熬了洗腳洗澡的錢都足夠了!」
賈璉聽得悶笑,說:「鳳兒你這話說得盡興!不過,這件事不與我們相干,吵鬧出來也沒甚好處,宮裡的娘娘如今就是不行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只有護著她自己的爹娘的……」
夏葉鄙夷地說:「怕什麼!娘娘又怎麼樣?公道自在人心,她爹娘本身做了虧心事,被人翻出來是遲早的事兒!再說,她也不過是過時的黃花菜,現在不光是不能給賈府帶來什麼榮耀面子,反而會招來禍事!倒是寧可和二房那幫子人撇清了干係,倒是分了家的好!」
賈璉急忙掩住她的口,說:「我的姑奶奶,這話千萬說不得的!」
夏葉拉開他的手,吐了吐舌頭,說:「我不就是給你說說嘛,怕什麼!難道你要去告發我?」
賈璉看著她有些淘氣的模樣,只覺得心裡的喜愛又深了一層。之前同床異夢的時候找了不少女人,不過,都是直接脫褲子辦事,只求洩|欲,完事了心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而現在,相伴了十年的髮妻重新成為心愛的女人,即便是什麼都不做,就這樣一起躺在床上,開開玩笑,說說話也是愜意開懷的。
賈璉親了親她,說:「我告發你做什麼?你倒霉了,我敢自不心疼呢?」
夏葉笑著,一會兒卻端正了臉色,說:「二爺,你信不信我?我跟你說,二房那幫子人遲早要因為那賢德妃娘娘吃瓜落倒大霉的,到時候沒準要落個抄家流放的下場,咱們要居安思危,趁早和二房脫了開去才行!」
賈璉猛然一驚,道:「鳳兒,你這話是從何而來?」賈璉開始覺得媳婦有點不對勁啊,之前她對二太太唯命是從的,現在變得冷漠有敵視,哎,說起來,變化的地方還不止這一處,太多了,仔細一想,還真有些蹊蹺呢。
夏葉看著他疑惑的眼,說:「你信不信我有仙緣,得了仙人的點化,所以有了些以前沒有的預知,還會些旁門左道,譬如上次給你縫傷,就是如此,你只別告訴別人去。」
賈璉不太相信,握著她的手,問:「真的?你可不許騙我。」
夏葉一笑,道:「仙人說我可是有旺夫運的,二爺你以後有福了。不說當大官,我知道你志不在此,起碼的話,發大財是有指望的。但是,咱們要是沒分家就發了財,豈不是便宜了二房那幫人,越發要我們拿錢出來補窟窿了?憑什麼呀?而且,等他們倒霉的時候,我們要還沒分家,豈不是要被帶累得一起倒霉?所以,二爺,咱們一定要設法甩掉他們。」
賈璉聽了這番話,倒是深合心意,不管發不發財,只要能不依附著二房那幫子人,光是憑著大房分得的家業就足夠他和鳳兒過得滋潤了,何況現在和鳳兒心心相印,身為男人,自然也要設法打拼一下,讓媳婦女兒過得好,以後生了兒子,也給兒子留一份產業,給女兒風光厚實的嫁妝。
賈璉輕輕摸了摸夏葉的臉,說:「你固然是為了我好,只是,分家的話,我賈璉不過是個孫兒,祖輩父輩都在,哪裡容得我一個小輩說分家不分家的話呢?真要那麼愣頭青地說出來,還不得被扣上「不肖子孫不遵孝道」的大帽子?跪祠堂挨板子都是輕的了,說不得要被攆出去!」
夏葉往他懷裡縮了縮,說:「我也想到了這一層,你去說是行不通的,恐怕還要靠老爺。光是老爺一個人不行,得老爺、太太、二爺你、還要我,我們四個人勁兒擰成一股,才能鬥得過他們,順利分家!」
賈璉笑了笑,將懷裡的女人攬得更緊,調侃的語氣裡卻滿是激賞:「對,娘子好比諸葛亮,先定下大計,然後徐徐圖之,調兵遣將,一定拿下敵兵首領,凱旋歸朝!」
整整一個晚上,夏葉都是窩在他懷裡睡的,因為痛經而微微抽痛的小腹被他的大手環繞著炙烤著,像貼了兩片暖寶寶一樣,從身到心都是暖洋洋的。
第二天一早用早飯的時候,平兒就主動來匯報那邊的情況了:「……昨兒夜裡二太太在祠堂那邊跪了大約半個時辰,寶二爺去求老太太,老太太沒依,二太太后來暈在祠堂,最後抬回去的,不知道今兒還會不會再去跪了。」
賈璉撇了撇嘴,說:「一哭二鬧三暈倒,都是拿手好戲,看情形,多半就不了了之了。」
夏葉也在心裡磨牙,這麼一點懲罰,也叫那狡猾多端的老王賴掉了不成?
賈璉沉吟了一會兒,說:「鳳兒,你趕緊吃,一會兒咱們先去給老爺太太請安,然後我送你回娘家看看。」
夏葉不太情願地說:「知道我今兒身子不爽利,還趕那麼遠的車去娘家做什麼!改天去……」話沒說完,夏葉便明白了賈璉的用心,二太太和自己都是王家嫁出的女兒,二太太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肯定是要回娘家告狀的,偏她輩分還高了一輩,惡人先告狀的功力也是多年練習的,不要臉皮張嘴胡說的技能也是滿點,去晚了落了下風的話以後再去解釋就要費勁兒多了。
偏巧今兒二太太裝暈倒躲避去跪祠堂,這也就意味著,她不能
出門去王府告狀了,總不能她暈倒了還要爬去娘家走親戚吧。這就方便了夏葉先行一步好棋。
夏葉急忙將手裡的碗一推,說:「我吃好了。咱們這就走吧。」
賈璉沈著臉看了一眼她碗裡還剩的半盞蜂蜜紅棗燕窩羹,說:「吃完再走。」
呵,還管起我來了!夏葉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乖乖地把碗裡的燕窩羹吃完了。
到了賈赦邢夫人處,自然是感謝老爺太太的相助之類的話,邢夫人昨日除了當了豬隊友之外寸功全無,偏還得意洋洋地誇嘴說道:「現在知道了吧,關鍵時候,還是爹最親最疼你們了,你們呢,卻是麻雀撿著旺枝兒飛去了,全不把我們當回事!」
夏葉雖然在心裡吐槽,倒是一點也不駁她的話,反而恭恭敬敬地說:「是啊,昨兒晚上要不虧了老爺來救場,二爺兒媳都要吃大虧了。兒媳謝過老爺太太了。」說完,夏葉還規規矩矩福了一福,看得賈赦邢夫人有點傻眼,心想這鳳辣子今兒這麼乖起來了?雖然納罕賈赦和邢夫人倒是也高興有了臉面,邢夫人笑著扶起她來,賈赦則說:「嗯,懂事就好。哎,你把我昨兒去翠玉樓給你打的那一套金玉首飾拿來,給兒媳婦挑兩件合心意的。」後面這句話是對邢夫人說的。
賈赦這人倒是也不糊塗,知道「花花轎子人抬人」,別人敬你一尺,你得敬人一丈,兒媳既然乖覺,就得賞賜,這樣,大家都有臉面,皆大歡喜。而邢夫人顯然沒這個眼力見兒,雖然臉上還是掛著笑,那笑卻帶了一點不由衷的意味。
賈璉呢,則一直唇角噙笑地看著自己媳婦,心裡很是舒心愜意,所謂「夫唱婦隨」,不過如此了。
要是夏葉能感知到他的心裡活動,肯定會不屑地回說:「丈夫嘛,當然是當著人的面,我給你面子,給你往臉上貼金,背著人的時候,你可得全聽我的,唯妻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