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波瀾不驚地過了一個月。期間,v&s又舉辦了設計師助理的月度評比。彩虹這次沒有參加,因為她那個驕傲的師父認為她都是要參加設計師評比的人了,還和一群助理比來比去,太過掉價。rose也沒有參加,她已經憑著5次最佳的優秀成績升上了初級設計師,正摩拳擦掌地準備迎接自己的第一次季度評比。蔚芷柔這次比賽失利了,雖然沒有落到「最差」,但也僅比那好一點而已。
這天,莫川突然告知彩虹,dm公司將來他們這裡參觀,以增加彼此的瞭解。
彩虹聽了這個消息,便不得不想起了端木征。她最近全副精神都投入到《屠戮領袖》的事情中,倒是藉著工作好好地麻醉了自己,想起他的次數少了許多。
莫川要彩虹做好準備,明天和他一起迎接端木征一行人。她第一時間自然是發短信去向雲一諾報備。
自從上次cosplay展的事件後,她向雲一諾要了電話號碼。當時雲一諾不情不願地給了她之後,又用那種恩賜般的眼神看著她,道:「不准打電話,我頂多能接受短信。」
彩虹後來向莫川吐槽這件事,莫川卻用嫉妒的語氣告訴她,當年他足足用了半年,才要到雲一諾的電話,又用了一年才讓雲一諾也儲存了他的電話號碼。
「你知不知道,能讓雲一諾儲存電話號碼的,都是些什麼人?」
莫川報出幾個名字,讓彩虹咋舌。怪不得莫川說這話時,那一臉的能溢出來用盆接住的得意。
她琢磨了一下,估計雲一諾肯定沒存自己的電話。所以,她每次發短信給他,最後都會附上自己的名字。當然了,雲一諾從沒回過她一句話。
第二天,端木征帶著集團兩個副總,還有幾個精英下屬浩浩蕩蕩地來了。他今天穿了身淺灰色西裝搭配淺紫色條紋襯衣,雕刻般的設計穿在他身上,更顯得器宇軒昂,一雙桃花眼又隨時都是放電的狀態,頓時引得v&s的女職員們人心蕩漾。
莫川組織著一群人在公司樓下舉行了一個歡迎儀式,彩虹很不幸地被他推到主力軍的位置,竟然成了獻花的那個。她捧著一束玫瑰遞給端木征的時候,能夠明顯看到那廝眼神裡的笑意。
lilith等三大設計組組長卻沒給面莫川,他們覺得這種歡迎儀式實在太浮誇了,直接拉低了他們的檔次,所以也就沒有參與。直到正式會談的時候,三人才出現。
其實,在彩虹看來,今天的主角是lilith才對。只有她那一線的產品才有進入dm百貨的資格,楊嘉勳雖然是高檔男裝的定位,卻沒有女裝賺錢。奇怪的是,一向喜歡與lilith爭鋒的楊嘉勳,這次卻出奇地安靜,竟然沒有任何搶風頭的舉動。
彩虹人雖然坐在會議室裡,可是思緒早已飄遠。她心心唸唸都是《屠戮領袖》,她給自己訂了一個目標,要做其中大配角邪惡女巫師納木訥的設計。這是個貫穿整個遊戲的角色,她美艷動人,擁有有強大的攻擊力,給主角們製造了不少麻煩。她希望能夠出一個讓雲一諾接受的點子,最後能給她一個機會做設計。
彩虹想著想著就入神了,莫川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到。
「彩虹,就由你陪端木兄參觀一下,我在辦公室等你們!」
她點頭答應,目光卻仍有些大夢未醒的恍惚。她卻不知道,自己這一番神情,落入到其他人眼裡,已經解讀為另一種訊號。
……
「這裡是樣衣製作室,設計師的創意先在這裡得到實現,然後由全國各地的經銷商選擇想要採購的樣式,之後才進入生產環節。」
彩虹不明白莫川是怎麼想的,竟然讓自己一個人帶端木征等人參觀,但她仍盡職地扮演著領路人的角色。來到製作室,大家對彩虹很熱情,幫著她忙前忙後地招待端木征。
之後又去到設計部,待遇就有了天與地的差別。大家對端木征一行人倒是表現了應有的禮貌,只是對彩虹就完全是冷淡了。除了蔚芷柔親切地拉著她到處介紹外,其他人都把她當做了空氣。不過,蔚芷柔覺得端木征很眼熟,可惜想不起來哪裡見過,害得彩虹心虛了半天。
端木征自然察覺到這股微妙的氛圍,他面上卻裝作不知的樣子,時不時問彩虹幾個問題,讓她不至於冷場,而把氣氛變得更尷尬。
最後,彩虹把端木征帶到7樓莫川的辦公室,有劉芸在裡面招呼客人,她算是卸了重任,從辦公室裡退了出來。
她一個上午也沒喝上幾口水,一得脫身,立刻鑽進了茶水間,給自己泡了杯茉莉花茶。
「你在這兒!」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彩虹詫異地轉過身看他。
「你怎麼出來了?」
「口渴!」端木征面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個正當理由,然後又歪著嘴笑吟吟地看著她,指了指她手中的水杯:「能不能賞杯茉莉茶喝?」
彩虹白他一眼,卻還是從櫃子裡掏出招待客人的專用茶杯,給他泡上茶。
端木征接過茶杯,在杯口吸了口氣,笑道:「你還是喜歡這個味道!」
連續泡了兩杯茶,狹窄的茶水間裡充盈著茉莉花淡雅的香氣。彩虹說不清為什麼,上一秒還能把他當做陌生人,這一秒卻不由得心慌意亂,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逃離。她腳跟剛動了動,就聽到端木征低沉的聲音響起:「彩虹,見到你成為設計師,我很開心!」
任何人對她說這句話,她都會感激。只有這人,彩虹覺得既諷刺又心酸。
「端木總經理,我無心與你敘舊。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座位了!」
她果真是很弱,明明心裡充滿憤怒,卻還是只能使出扮作不識的招數,根本說不出什麼傷人的狠話。當然,對這個男人,她也確實不知道什麼話能夠傷他。
她欲走的步伐再次被端木征的一句話截斷。
「如果你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
彩虹終是憤然地打斷了他:「下一句該不會又是,我們是朋友吧?」她冷冷地看著他:「你上次不是問,能不能再做朋友?我已經有答案了!」
她的答案說得特別慢,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楚,彷彿生怕對方聽不清似的。
「我和你,絕無可能再做朋友!」
端木征端著茶杯的手凝滯了一秒,卻又突然笑了起來:「彩虹,是不是朋友,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無論你願不願意,你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彩虹氣得想將手裡的熱茶潑到他臉上,她怎麼會忘了,這個無賴最擅長的就是把歪理講得理所當然。無論外表裝得多麼溫柔多情,他骨子裡比誰都要霸道。
他在她更生氣之前,卻率先退出了戰場:「好了!我是無所謂,但如果被你的同事們看到我頂著滿臉的茉莉花出去,恐怕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今天就到這裡吧,我不逼你了!」
彩虹只能無奈地看著他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