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跟你沒有這麼熟。」
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她竟然,真的要當他的陌生人?
北汐絕真的生氣了,他發了瘋似的奪過她手裡的紙巾,狠狠扔在地上,而後擰開水龍頭,將她的腦袋往下按,冰冷的水沖刷在她的臉上,頭髮上,她掙扎著,卻換來他的更加用力,終於,耳邊只剩下水流的聲音,她索性不再掙扎,如死魚般任他宰割。
北汐絕的狠,她早已經領教過,不介意再領教一次。
她的沉默卻成了最大的反抗武器,北汐絕挫敗地鬆了手,她緩緩抬起頭,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整理著她被打濕的頭髮,不曾看他一眼。
「上官糖,你就,這麼,賤?」
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他艱難地想要望進她的眸子裡,可是,她不給他機會。
柔弱的身體猛地一晃,心像被割開了一樣,流了血,卻是無聲的。
「那又如何?與你無關。」
鍍金的門框在眼前晃蕩,他摔門而去,上官糖再也無法偽裝下去,慢慢蹲下==身子,將腦袋埋在雙臂之間。
在上官糖的記憶中,她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就算被蕭月關在黑屋子裡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她也頑強地堅持過來了,然而,從小到大引以為傲的堅持,總是輕易地就能在他面前崩塌,潰敗得狼狽不堪,卻還要偽裝,偽裝自己毫不在意。
神情恍惚地出了酒吧的洗手間,四周空間裡難聞的沉悶的味道衝散了殘留在她身上的屬於他的獨特氣息,她有些不安,有些厭惡,頭髮濕濕的,領口也沁了水漬,就算開了空調,也覺得異常寒冷。
「怎麼去這麼久?」
陳老闆大手大腳舒展著身體後靠在沙發上,人到中年,已經發福,因為姿勢的原因,下巴上的脂肪十分明顯,臉上的油脂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像是餐館下水道裡漂浮著的油珠子,上官糖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胃裡翻騰了起來,彎著腰,乾嘔了起來。
「上官糖,你這是什麼意思?」
頭ding傳來陳老闆的憤怒聖印,他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個打扮妖艷的妙齡少女,正憋著嘴巴看笑話,彷彿覺得她是不知好歹。
背後的衣領被人揪著,腦袋被迫後仰,對上一張生氣的臉,比先前更加噁心。
「就是,陳老闆出來也是為了找樂子,這位小姐的行為,實在讓人掃興。」
那位女人站了起來,挽著陳老闆的胳膊,胸前兩隻巨==大有意無意在他手臂上摩擦著,陳老闆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眼裡的憤怒被欲==望替代,順手握==住了女人的柔==軟把玩著。
上官糖一怔,原來,這樣的生活,是不適合她的,她拼了命忍住對自己的厭惡去曲意逢迎,結果呢,她知道的,她做不到。
「怎麼還呆在這裡?那份合同不想要了嗎?」
女人在陳老闆的懷裡嬌笑著,笑得花枝亂顫,陳老闆猥瑣的男人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偏偏上官糖繃著一張臉,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