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愛了四年、盼了四年的女人就在面前,天知道他多想上前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親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一切的一切……
「好。」
北汐絕苦笑著,將睡衣輕輕放在一旁,轉身,腳步一滯,終究還是離開,關上了房門。
上官糖再也承受不住,沿著床邊身子滑落,雙臂抱著膝蓋,腦袋深深埋在裡面,淚水似絕提地洪水,一波又一波地往外湧著。
她抽泣著,哭得昏天黑地,哭得快要喘不過起來,雙眼紅腫,看見眼前的睡衣像看到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猛地衝過去,將它撕成了碎片。
她發了瘋似的,摔碎了房間裡一切可以摔碎的東西。凌亂的chuang鋪上,似乎還殘留著那個男人和自己的混合味道,她厭惡,她覺得從未有過的噁心,連連退後,遠離那噩夢般的大床。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了,累了,上官糖無助地將自己縮成一團,窩在牆角里,眼淚,還在無聲地流,她關掉了所有的燈,不讓自己去面對殘酷的現實。她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不去在意,不怕面對,卻不知道,原來,她的一顆心,原來是這麼的脆弱,脆弱到,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還有這房間裡的任何一處細微的地方,就能讓她偽裝的堅強崩潰得一塌糊塗。
北汐絕站在門外,有好幾次,聽見裡面傳來的碰撞聲、破碎聲,還有拚命壓抑的哭聲,他都忍不住想衝進去,將她狠狠抱住,告訴她,他知道她就是他的糖糖,他愛她。可是呢,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北汐絕,卻害怕看到上官糖眼裡的驚恐、厭惡,她恢復了記憶,卻不願意承認,假裝著不認識他,甚至,對他產生了深深的恨意。
他知道,他對她有多麼的愧疚,他不怕等,只希望,她不要再傷害自己。
房間裡的人哭了大半夜,房間外的人就站了大半夜。
半夜裡,上官糖猛地驚醒,朦朦膿膿中,眼前漆黑一片,她摩挲著起身,卻忘記了腿腳因為長期維持一個姿勢而早已經發麻,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
「嘶——」
膝蓋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她摩挲著伸手卻抓住插住膝蓋的碎片,咬咬牙將它扯了出來,靜悄悄的夜裡,她甚至聽得見,她身體==內的血液在往外流失。
疼痛讓她驟然清醒過來,讓她明白過來現在身在何處。
上官糖忍住痛意扶著牆壁站起身,一點一點往外走。
門外的北汐絕聽到門內有響動,急忙支起身子,閃身藏在了一邊。
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上官糖走了出來,扶著樓梯往樓下走。
她是要離開嗎?
北汐絕心裡一痛,看了一眼房間裡滿地的凌亂,難道,她就這麼無法原諒他嗎?
上官糖的身體本來就很嬌小,夜風中,她的背影看上去更加柔弱,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走,再也回不來了。
走出了別墅,北汐絕才發現,眼前的人兒,走路姿勢有些奇怪,一瘸一拐的,搖搖晃晃。
她受傷了嗎?
他緊握著雙手,默默跟在她後面不敢驚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