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高級公寓內,皇之夜高大的身軀斜倚在門框上,臉上寫滿了疲憊,指尖夾著一支煙,點燃的煙,卻自始至終沒有吸一口,濃重的煙灰伴隨著手指壓抑不住的顫抖而抖落在高級的長毛地毯上。
不遠處,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較小的人影忙碌著,腿邊攤開一個小巧的旅行箱,裡面的衣物正在一件一件堆積,明明是很輕巧的衣物,卻像是一件一件實心的金屬,壓在皇之夜的心口上,讓他呼吸困難。
「雪兒——」
他艱難地喊出她的名字,這一喚,就像是隔了四年的時間,一切,回到了兩人最初認識的時候,甚至,比最初認識的時候還顯得陌生。
當她依偎在她懷裡問她是不是跟上官糖長得很像的時候,他竟然不忍心騙她,將上官糖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可是,雪兒,你知道嗎?你原本就是上官糖,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都是你啊。
「夜。」
艾雪兒將最後一件衣服放進皮箱裡,拉鏈在她白==皙纖細的手指作用下毫不猶豫地拉上,卻猶如在皇之夜心口上生生劃下一道痕跡。
她說——夜,我們離婚吧。
當他將自己和上官糖之間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她的時候,她抬起了頭,久久地望著他,望得他心裡發慌,因為,在她的眼中,他沒有看到嫉妒,沒有看到醋意,甚至,沒有看到一絲絲的恨意。她仍舊那樣平淡,幾分鐘之前的蒼白已經消失,她還是那個平淡的艾雪兒,可是,他卻恐慌地預感到,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果然,她淡淡地開口,甚至,還帶了一絲他熟悉他愛的微笑——夜,我們離婚吧。
「雪兒,你,你真的要走?」
皇之夜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的人兒,連發音都覺得喉嚨乾澀。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到底是在怨他沒有告訴她原來還有一個叫做上官糖的女孩的存在,還是說,她根本沒有怨,上官糖的事情只是一根導火索而已,一根牽引著她與他背道而馳的導火索?
艾雪兒將皮箱拎到門口放下,皇之夜卻以為她要走,高大的身軀慌亂地擋在門前。
「夜,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她說,他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談什麼?她要談什麼?
皇之夜心裡像是有一隻貓爪一直在抓著自己脆弱的心頭肉,指間的香煙燃燒殆盡,紅色的火光蔓延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刺激得他一個哆嗦,猛地將煙含在唇間重重吸了一口。
稀薄的煙圈縈繞在兩人之間,皇之夜終於鼓起勇氣回望著艾雪兒。
「好,我們談談。」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客廳,艾雪兒坐在了沙發上,皇之夜卻只是站著,顫抖的雙手插在褲兜裡,掩飾著他內心的慌張,他不知道,怎麼突然一下子,她就要提出離婚。
「夜——」
「雪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雪兒,上官糖已經成為了過去,我愛的人是你,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