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告訴你?嚴南風,你以為人人都要搶你那嚴夫人的寶座麼?沒錯,當初是我先喜歡的你是我死皮賴臉追的你,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無恥到要用一個孩子來留住一個男人!」
寧蓓沒有做多餘的掙扎,幾乎等於瞬間默認了秦小曼跟他的關係,多年前的深到瞭解,她清楚地知道,這個男人今天既然能把她找到這裡來,肯定就已經查證了事實,所有的狡辯和欺騙都是浪費時間罷了。
她說得情緒激昂,既談不上尊重更談不上禮貌,甚至還像從前一樣,從來嘴上不吃虧,含針帶刺地把良雪雯也罵了。
嚴南風卻無聲地笑了,明亮的眼神中,帶些毫不介懷的寬容與癡迷。
不論歲月在這女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跡,當她面對他時,這天真得近乎蠻橫根本不會掩飾自己的脾氣,都還是一樣。
「你說錯了一件事,」男人低下頭俯看著手中的茶具,透過清流的液體望見青白色的杯底,「不是你先喜歡的我,是我先喜歡上你。」
是他,先喜歡上了她。
一個身無分無父無母的窮小子,喜歡上了家境富裕傲世**的校花,這件事,即便是在兩個人確定了戀愛關係的當年,他都沒有膽量說出來。
一個學費全憑獎學金、生活費也要中途辦理休學手續靠自己打工賺取的窮大學生,宄竟有什麼資格獲得那烈焰一般耀眼的美人奮不顧身的垂青?這一點,直到現在,他也想不明自。
他不明自這裡面的道理,但他卻明白自己。
他清楚地記得.在他臨近畢業那年,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只因為一個叫寧蓓的女孩子。
從認識她的第一天、不,應該說是看到她的第一天,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全變了。
自小孤苦的生活經歷,過度的早熟,一直以來,近乎博命的奮鬥,只是為了將來出人投地不再讓年少時的淒慘經歷延續下去。
可是自從她走進了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動力,不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讓自己有一天能配得上她、讓她看得到自己、甚至到後來為了兩個所規劃的美好未來。
「你說什麼?」多年的認知瞬間被打破,寧蓓有些不可置信地猶豫。
「你以為,一個學生會主席為什麼會每天早晨獨獨檢查你們班早操人數的簽到記錄?」嚴南風苦笑著搖了搖頭。
成績再優異也好、頭腦再靈活也罷,他,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不但配不上,就連明目張膽地看著她都是一種不自量力的罪過。
藉著給她們班晨跑簽到的機會,在每個清晨偷偷看上一眼、只要能看上一眼,整個一天就會覺得很圓滿。
所以直到多年以後,直到現在,他都還保留著晨跑的習慣。
「你別跟我說這些!」被往事蒙了雙眼的女人,忽地把思緒扯回了現實,強硬著口截斷了一切過去,「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