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勾起了沉澱二十幾年的回憶,幾乎是一瞬間巨大的恐懼隨即而至。
良雪雯一雙保養得當的雙手已經深深陷入了沙發的布料裡,渾然不自知。
嘴唇竟也難以察覺地抖了起來,這個在商場上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美麗女人,即使遭遇過更恐怖怖事情,心中都沒有如此巨大的恐懼。
不料,此時另一個幾乎不敢相信的念頭再一次毫無預警地襲擊了過來,「她不會是」手中剛剛端起的茶杯「砰」地一聲,落在地上,摔了粉碎。
與此同時,達怡景苑的一戶人家也正籠罩著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
本秦小曼的面前,端端正正地也放了同一份報紙,母親寧蓓一掃平日的柔美溫和,一臉嚴肅地望著她。
秦炎之卻是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給母女倆騰出私下對話的空間,如非必要,他不想給女兒太大壓力。
正在僵持的空當,只聽得門鈴響了起來。
寧蓓起身開門,秦小曼卻在聽到那道熟悉而淳厚的男聲響起的一瞬間徹底石化。
「阿姨你好!冒昧打擾,我是嚴子頌,我想有些事情我需要跟您解釋一下。」
完了!這下全完了!
一整個晚上費盡全力的垂死掙扎,就是不承認那照片上的人是自己,結果在這男人的主動攻勢下,她的被動鴕鳥戰術全盤告敗!
心裡比誰都清楚,那蓋住臉的照片,騙得過別人,卻絕騙不過自己最親的父母,可是哪怕有一絲希望、用自己從小到大的乖巧懂事為賭注也要心存僥倖地博一下。
硬著頭皮不承認死也不承認。
在愛情的世界裡,年紀不是問題地位不是問題,甚至,你可以愛上一棵樹,可是,你要怎樣向親人承認,你愛上的,是你的親哥哥?而且,即便在分開的四年裡,也從未停止過!
秦炎之終於也從書房裡走了出來,秦小曼知道,即便是再不情願,她的父母也都表現出了最和平的禮貌,她的心,除了愧疚,隱隱地竟升出些許感激。
有些奇怪,對於嚴子頌,雖然他為她做了很多事,可是從沒產生過類似這種感激的心理。
反倒是對她的雙親,因為他們雖不情願卻還是和平地對待了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因為他們善待他,所以很自然地心存感激。
在這一瞬間,秦小曼猛地想清楚了,原來自己即便是面對父母,在潛意識裡也早己劃情楚了界限。
她愛她的父母、願意為他們做一切,可是真正跟她坐在同一條船上共許生死的那個人,只有嚴子頌。
他,坐在自己的旁邊,在兩個人的間隙裡,牢牢地握著她的手。
秦小曼只聽見身旁的男人說了一句話,整個人就再也沒辦法集中精神聽他說下去。
十年前那個張揚著跋扈的少年、四年前熾熱地與她相愛的初戀,與眼前原本冷情地高高在上的面孔此時卻畢恭畢敬地對著她的父母坦述兩人感情的男人,重疊在了一起;
「我這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我已經錯過她四年了,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能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