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頌?」不遠處傳來的聲音,美妙中帶著一絲顫抖,藍竛強自鎮定著站在那裡。
「你先回家吧,我有點事。」從碎石間再一次爬起來的男人,走得倉促而焦急。
兩個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巨大的恐懼像是急湧出的湍流,一層層侵蝕著她的心理;毫不猶豫地,藍竛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袖口。
「是因為她麼?」脆弱著一把甘甜的嗓音,她仰望著他冷淡得無情的側臉。
身畔的男人,無力地緊了緊眉頭,緩緩回過身來,撫上了她的雙肩。
「藍竛,對不起。」他很少這樣認真,她第一次聽到他說對不起,想不到竟然是在分手的這一刻。
曼妙的女子不敢置信般搖了搖頭,「不要,我哪裡不如她?她比我好在哪裡?」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他,說得平靜;可是她看得到他的眼底,是從沒見過的勃勃生機。
陪在自己身邊三年的女人,要說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
即便,在相識的最初,正是她的那一句「你碰壞了我的東西」勾起了心底最深刻的回憶,相處之後這個女人的美麗、**、聰慧、溫順、魅力……沒有一樣不是他所欣賞的東西。
可是再欣賞也好、理智上告訴自己說她再適合不過也罷,一旦遭遇到原來自己在那個女人那裡還有機會的認知,全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就像你再喜歡的一樣東西,比較起,你每一口呼吸都需要的空氣。
「我心裡有一根刺,長了很多年,怎麼拔也拔不出。藍竛,你知道這種感覺麼?」他輕輕地說,說給她聽,更像是說給自己。「我沒辦法,忘了她;對不起,藍竛,我……做不到。」
無奈著凝視著眼前的容顏,嚴子頌實在騰不出平靜來思考;無論發生什麼事也好,他現在只想見到紮在他心中的那根刺。
男人幾乎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出了街道。在堪堪閃過拐角的一瞬間,他聽到原本甜美的聲音裝著淚水在身後響起。
「子頌……」藍竛幾乎是秉著最後一絲尊嚴,倔強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我明天出差,回來會帶禮物給你。你剛說的,我什麼也沒聽到!」
清脆的高跟鞋聲響亮而急促地踏在地面上,固執而堅定著的女人,近乎用跑的朝街口奔來,要離開,也要她先離開,她絕不能看著他先行而去。
「藍竛!」嚴子頌望著女人臉上硬自撐出的堅強,悠悠說了一句,「我心裡的刺,誰碰一下,就等於在我心口戳刀子!」
女人並未答話,疾步走到街口,抬手攔了輛的士坐進了車裡。
安靜的夜,當整個世界都已經沉寂著入睡,清亮的手機鈴聲突兀地在床頭響起。
「喂?」迷濛著睜開的睡眼,陌生的號碼。秦小曼猶猶豫豫地輕聲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