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酒杯的手,絲毫沒有猶豫,顧辰幾乎是連氣都沒換一口,透明的杯子見了底。
「行了,別說我了;今天是給老三接風的,大老遠從南邊來一次不容易,下一次不知道又得多長時間才能聚一次了。」顧辰放下酒杯,平靜的幾句話卻說得每個人心下都不禁唏噓著感歎起來。
大學時代,混著穿一條褲子、一雙襪子的拜把子情義,人生這一世,能有幾次呢?!
「二哥,上學時候就知道你將來肯定有出息。」被稱為老三的男人,稍稍帶些生硬的普通話腔調,「別人都忙著談戀愛的時候,就你心無旁騖!酢踱份毅力也差不了!」
「嘿」旁邊的哥們感歎著發了一聲,「那是你沒見過二嫂,二哥現在那女朋友,美得沒天理了。」
喧鬧的討論立刻轉移到了那個「沒天理」的女人身上,顧辰心下微苦。確實是,沒天理了。
就在幾天前,幾乎是破釜沉舟般說出了已經去相親的話,滿心渴望著得到哪怕一點委屈了、不滿意了、抱怨了、甚至是鄙視了這樣的感情,都得不到的男人,還有什麼天理可講。
整整四年,看著她心裡一丁點地方都不剩的、為了另一個男人搜腸刮肚的掛念,整整看了四年……
在學校的時候,她總愛去悠明湖的西南岸,一坐就是一個傍晚;
回到家的時候,幾乎每次約會都是同一家咖啡廳,後來他才想明白,那咖啡廳對面,是那個男人開的影城;
一個已經出了國的人,她還念念不忘溫習著那男人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來慰籍自己的思念……
無意中瞥到她的錢包,即便已經是她和他分手以後的第三年,裡面貼著近乎模糊的陳舊照片,還是她跟他的合影大頭貼紙;
你如果找不到她,就去34路車終點站的那個小公園……得出這一結論的男人,想都不用想,那裡肯定也是佈滿了她跟那個男人的回憶……
女人,真的是靠著回憶就能生存下去的生物麼?
如果不是自己曾經無意中窺察到她不能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如果不是知道他們兩個真的是不可能,早已經看不下去的男人,恨不得親手為她把那人從國外揪回來。
因為知道這造化弄人的殘酷,所以癡癡等著哪一天她能回頭;這一等,就是天荒地老般的四年!
要說怨,是怨不起來的;自始至終,她從來一點都沒有隱瞞。
常常規勸在耳邊的類似於「去找個合適的女孩子來愛吧」「我不想耽誤你」這樣的話,全被當作了耳旁風。
怎麼能怪她?自己,原來,不正是跟她一樣癡傻麼……
同一間酒吧,不同的包廂裡面,此時也正盛載了一室的歡囂,數只舉起的酒杯洋洋灑灑地撞到了一處。
「各位,為了慶祝我們酒店集團成功上市,大家乾一杯!」雜帶著陣陣歡呼聲的喧嘩,在清脆不絕的玻璃撞擊聲中劃上了休止符;一張張都是年輕著興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