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曼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光鮮奪目的男人、背景與能力項項皆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幾乎都是作男朋友、甚至丈夫的最合適的人選;最重要的,他一直望著她,望了四年之久,她為什麼從前竟然都沒有認真想過接受他?
甚至,就在上個月見面的時候,還曾經半真半假地對他說什麼「快去找一個合適的女朋友吧」之類冒著傻氣的話,那麼,今天,去告訴他「讓我們重新開始吧」,他會不會高興地把她抱起來?
坐進車裡的時候,秦小曼還是一直想著這個問題;思索著要怎麼樣把那句話說出口,鼓起勇氣叫出「顧辰」的一瞬間,碰巧坐在旁邊的男人也叫出了「秦小曼」,兩個人看著對方的臉,不由得同時笑了出來。
「你想說什麼?」顧辰幽幽望著她。
「你先說。」洋溢著盈盈笑意的臉,在聽到他下一句話的時候硬生生僵了起來,她想要繼續微笑下去,卻發現這實在是太難了。
顧辰說,「我兩個禮拜前,去相親了。」——
上午十點半鐘的光景,在這個時間逛街的顧客少得可憐。從蔡美月婚紗店裡走出兩位女性客人。
「這樣一件婚紗要兩萬塊這麼貴?」走在左邊的女人長發過肩,單是背影已是婀娜輕盈,正是陪著好友來取訂製婚紗的秦小曼。
「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差一塊;不是說天長地久的意思麼。」童謠手裡拎著的盒子實在不輕,卻仍舊蕩漾著幸福的笑意。
「好貴,只穿一次哎。你真的好奢侈!」葛朗台般的論調立即引來童謠更燦爛的笑。
「一輩子就這一次呢,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保證顧辰肯定會買個更貴的給你。現在已經升到副局級了吧?搞不好到時候還專門跑國外訂婚紗呢……」說著伸手攔了輛的士,兩個人鑽進了車裡。
「童謠……」坐進車裡的秦小曼說得有些吞吞吐吐,「我們沒有在一起了……」
「算了吧你,你是第幾次跟我說這種話了?結果每次說完還沒有一個星期,又看到顧學長去找你了。」童謠實在有些費解,面對這麼一個比蝸牛還慢熱的女人那個青年才俊竟然能夠堅持四年之久,這簡直就是個奇跡。
帶些落寞的臉,秦小曼說得緩慢、而且費力,「這次不一樣,是他說累了;跟我在一起不像是談戀愛,倒像是無休無止的等待……」
「吵架了?」童謠有些驚詫,「大劉跟我吵架的時候還常說讓我『以最快的速度從他眼前消失』這種話呢!」
沉默著的女人輕輕搖了搖頭,「我們從來都沒吵過架;我想,這才可怕吧。是我讓他等得太久,是我的錯,應該早一點好好對他……」
說到愚蠢與癡傻,可能世界上沒人能排在自己的前面。幻想著一段根本不可能的愛情,而且這個夢一做就做了四年;直到把另一個跟她同樣癡傻的男人都折磨得沒有了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