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曼需要勇氣,在這樣的時候,她需要的,除了堅定的信念,還有強大得、足以支撐她把他的心傷透的勇氣。
可是轉念間,女孩子忽然想到了再不能這樣自私,手裡握著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個毫無關聯的甲乙丙丁,能夠為了自己在父母面前演一齣戲已經虧欠了他很多,現在,如何還能再次無恥地把他拖下水。
再痛苦艱難的抉擇,始終是要自己面對的;不是麼?她輕輕地放開了他的手。
而顧辰,卻沒讓她離開。剛剛她所給予的信心、哪怕只有一丁點,卻已經足夠他把一切都承擔下來;
這樣一個,幾乎是睿智得出乎想像的男人,很清楚她剛剛的握緊代表著什麼含義。
他的理解,甚至比她自己,都要深刻得多。
她,需要他;迫不及待地,需要他!
「你過來!」
一直以來,對所有的一切都幾乎是漫不經心、波瀾不驚的男人,忽然之間散發出的嚴厲而冷酷的氣勢,讓秦小曼直覺地一驚;不由自主地就只想依著他的話去做。
卻被顧辰握緊的手,堅定而有力地制止了。
掙扎著,在義無返顧的心疼與不可動搖的無奈中飽受煎熬的女孩子,還是扭開了臉,默默地搖了搖頭。
她沒辦法,看著他的眼;如果,你曾經見過這個男人,如桃花般迷離多情的一對眸子、如星辰般燦爛的雙眼,就絕不可能忍得下心眼見那熠熠的光芒變成慘淡。
而現在,親手造成這一切的人,正是她自己。
「你說沒辦法告訴家裡人,然後卻帶著這個男的見父母?」
幾乎是低啞著的嗓音,完全不見了平時的飛揚與神采,緊緊擰到一處的眉頭,沉靜中竟隱隱帶出無助的心痛。
秦小曼沒辦法讓自己面對他,沒辦法面對他這樣的聲音和表情,只想快速地逃離;人卻像被釘在地上一般,在那炯炯地、掩不住失望的眼神下心酸得發慌。
顧辰感到手上一涼,俯身一看,發現了身側的女孩子低垂的臉上,濕潤的目光。
「我們走吧。」
無奈著又有些心疼的男人,拉起手上的女孩,朝向路邊走去。
如果,相愛真的那樣難,為什麼,不選一條容易的道路留給自己?!
「放開她!」
所有的失落與詰問在一瞬間全都被凌厲所取代,幾乎是沒做一秒停頓地,嚴子頌疾步朝向拉著秦小曼正準備轉身的顧辰直直走去。
這個同樣不肯輕易承認失敗的男人,他可以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卻絕對不可能允許別的男人在他的面前把她帶走!絕不可能!
秦小曼忽地轉身回頭,從顧辰的手中掙脫了出來,看著嚴子頌臉上毫不掩飾的激憤,女孩子幾乎未經思索就知道他要做什麼;輕輕地一閃身,拉住了嚴子頌的手臂。
「嚴子頌,不要……」微仰著的臉,焦慮而帶些懇求的語氣,你,究竟是為誰在說這句話?!
「你讓開!」
「秦小曼,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