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很安靜,其它同學都已經放學回家了。
秦小曼坐在靠窗的位置卻很反常地並沒有翻開書來看,而是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像柳絮、像蘆花、像蒲公英在風中翩翩起舞,打在臉上冰涼的感覺,瞬間又消失了。
夾在雪中的風吹在臉上讓人呼吸一滯,帶著清新凜冽的氣息。在飛揚著初雪的涼風裡,秦小曼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亂了。
心裡的某一個角落在這一瞬間坍塌了;有一絲懼怕,又有一絲期盼;她有些害怕觸摸到那裡。
年輕的歲月總是帶給人無限的感慨,她知道潘多拉的盒子,也知道那個盒子充滿著致命的魅力,一旦打開就無法逃脫。
她願意用她十六歲的年紀靜靜地等待,不言不語地,靜靜地等待花開;守住自己的心情,這樣當花開的那一刻,會有絢爛詮釋出生命的意義。
也許是悲風憫月式的自艾自憐讓這個女孩錯失了一貫的謹慎小心,也許是上天注定了這一場初雪的不平凡,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當秦小曼走下教學樓前被雪花鋪滿的台階時軟塌塌跌倒的一瞬間,嚴子頌剛好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左腳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秦小曼握著自己的腳腕痛得直咧嘴。
「你怎麼樣?」嚴子頌疾步上前沉聲問道。
秦小曼完全忘記了前一秒鐘自己飛揚的思緒,全部的感覺集中到了被扭到的腳腕上,冷汗都冒了出來,根本沒有注意到問話的人是誰,顫悠悠說了一句,
「這兒疼……」
這一聲愣是把嚴子頌的心肝也忽悠悠顫了一下。
若干天前才剛剛覺悟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假正經的木頭迷惑了雙眼弄得春心大發、害自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二百五的嚴子頌,看著她晶瑩清澈的雙眼上面撲撲扇動的一對長睫毛,不得不再一次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雖然心裡想著不用去理這死丫頭的閒事,無奈他的腳卻根本不聽使喚。
氣得只能再狠狠對自己罵了一句二百五,咬了咬牙,一把抱起秦小曼向醫務室跑去。
當秦小曼在醫務室裡做檢查時,嚴子頌就背對著診室的門口,一聽見裡面傳來「絲絲」「哎喲」的聲音,他的神經就繃得緊緊的。
他不禁低頭審視自己的腳,怎麼感覺好像自己也崴到了呢?!
校醫做了檢查好在骨頭沒什麼事,只是輕微的軟組織損傷。
在進行了簡單的處理之後,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很體貼地問了一句,「要不要通知家長來接你?」
秦小曼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可是嚴子頌再一次打斷了她的思緒,客氣地對校醫說「不用了,我可以送她回去,謝謝。」
秦小曼很驚訝他怎麼還在這裡,這一愣神的空檔,校醫已經轉身回了辦公室。
嚴子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仍舊是歪歪斜斜地靠著牆沒有一絲莊重可言,他微低著頭一對風情萬種的桃花眼斜瞄著秦小曼,抿著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