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也跟著緊張地跑到了湖水邊上,看著他用望遠鏡看著那湖面。在我看來,湖面還是之前的那麼平靜,在月光下看也很美。只是我也知道,我是一個近視眼,雖然帶的眼鏡度數不高,甚至根本就沒有佩戴眼鏡,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也不可能看清楚湖水那邊發生了什麼。
蘇海城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也許是我剛才看不清楚了。』
「怎麼了?看到……屍體了?」我還是忘不了那些屍體。
「不是,是一個漩渦。就在湖中心。」
我接過他手裡的望遠鏡。其實我並不是很會用這個,總覺得兩邊眼睛有不能聚焦的感覺。而且用了望遠鏡之後,有點找不著方向的感覺。在我拿著望遠鏡,還在照著湖心方向的時候,卻被看到的一個畫面鎮住了。「那邊……有人!」我驚呼著。
就在離我們還挺遠的湖邊,好像有個人在林子邊緣那站著。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那是樹還是什麼。畢竟現在我們的光線只能倚靠月光。今晚的月光也不算得上是非常的明亮。
我的聲音讓蘇海城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他抽走了望遠鏡,看向了我指的方向。調解了一下望遠鏡,之後說道:「拿上東西,過去看看。」
雖然這裡已經生了火,很暖和,但是在他提出要過去看看的時候,我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如果那邊是人的話,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當地人,我們可以談談,說不定能得到很多的線索。畢竟關於那傳說,當地人肯定比我們要清楚得多。這裡既然連信號塔都有,那麼肯定也是附近的村民活動的場所。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是老闆他們。說不定就是老闆,他要尋找櫻雪,已經到了一種接近瘋狂的地步了。他大半夜的跑過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背上背包,我們倆朝著那邊走去。走在湖邊的沙地上,雖然不吃力,但是感覺還是走了很久很久,我們才趕到那地方。我們確實看到了人!只是他不是如我們在望遠鏡裡看到的那樣,是站立在林子邊緣的,而是摔倒在地上的。
那人穿著一身迷彩裝,袖章上有著紅色的十字,他是臉朝下撲倒在沙地上的。臉上只有這沙子,並沒有別的什麼傷痕。我心裡的念頭就是這個人是跟著他們這些當兵的進來的,但是出事的時候,他走散了,並沒有跟他們在一起。他一個人在林子裡迷路了,走到這裡的時候,才昏倒的,至少剛才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是站立的姿勢。
蘇海城趕緊把他扶了起來,翻過身來,邊說道:「喂,你是醫療隊的?喂,昏倒了嗎?水。」
我趕緊把我包裡的礦泉水遞了上去。
他把水湊到了那人的唇邊,動作卻僵住了。他緩緩放下了水,也放下了那個男人。我急著問道:「怎麼了?他可能是餓了,累了,才昏倒的吧。給點水給他喝,說不定就能醒來了。」
「他死了!」蘇海城輕聲說著。把那具遺體放好,開始在他的衣服上翻找起來。
我驚訝著說道:「不可能!剛才我看著他還是站著的。應該是剛死吧。快,做心肺復甦,說不定能活過來!」
在我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從那軍人的上衣口袋裡翻找出了他的證件。他看著那帶著徽章的證件,說道:「他是我們之前進來的醫療隊。」
「怎麼會?不是說,他們全死了嗎?還被你們燒了,這個……明顯就是沒燒過的。會不會他跟他的隊伍走散了,在林子裡迷路,現在才出來的。」我在說這些的時候,身體已經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了。死人,我這輩子除了我爺爺死的時候,我靠近過,就在沒有靠近過什麼死人了。當然,蘇海城不算。跟他在一起,要是不刻意去想的話,根本就不記得他是死人那麼一個回事。
蘇海城的臉已經沉著,還是在他身上翻找著別的東西。「從時間上算,他進入這個寨子的時間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他翻看著他的手掌,用手電筒仔細檢查著:「他的身上沒有一點野外生存應該會出現的傷痕。在沒有然後補給的情況在,一個人,在這樣的林子裡兩個多月,還連手都沒有傷著,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這裡有手機信號!朝著一個方向走,就算再困難,走個三四天也絕對能找到有人的地方。」
「那他……是怎麼死的?不對,剛才,我看他明明是站著的。而且他就站在林子邊上,我一開始還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他只是像人的樹枝。」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跳已經加速了。因為我意識到了一個很詭異的疑點。「他……剛才是在那邊的,林子邊緣那的。」
可是現在,他就倒在了,距離林子有十幾米,距離湖邊大概有兩米的地方。也就是說,在我們看到他之後,他還在朝著湖邊移動著。
「他是剛死的?一定是!」我堅定地說道。可是這麼說的哈,他這兩個月有的時間又要怎麼解釋呢?
蘇海城站了起來,用那瓶礦泉水洗洗手,然後說道;「先不要想這些。今晚上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等明天阿天他們進來匯合了再說吧。」
我看著那死人又退後了兩步,才點點頭。蘇海城重新點上了篝火。我們倆圍著篝火,卻不在說話。心裡沉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今天走了好長的路,現在終於安定下來了。我雙手抱著自己的蜷著的腿,把頭擱在腿上閉上了眼睛。在我迷糊著快要睡著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蘇海城自言自語地說:「你在這裡,那麼我的戰友呢?」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我醒來是因為我靠著的那人,突然站了起來,讓我摔了下去。沙地,雖然摔得不痛,但是我還是抱著腦袋有些不知所措。我睡著的時候,不是靠著我自己的嗎?怎麼就靠在蘇海城的身上了呢?
而他現在就在那沙地上奔跑著,表情慌張,四處看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我也跟著他四處看看,下一秒我也跳了起來。
那屍體呢!屍體不見了!屍體竟然不見了!
「他……他……他自己走了?」我的腦海裡出現了老闆說過的那句話「死人都回來了。」那個死人,去哪裡了?
蘇海城很焦急的樣子,不時蹲下身子查看著地上的痕跡。其實地上一點痕跡都沒有,我甚至懷疑昨晚看到那人,是我們倆遇鬼了,要麼就是兩人同時幻覺了。
就在我心裡驚慌著的時候,蘇海城卻突然倒地,一動不動。
「啊!蘇海城!」我撲了過去,把他扶了起來。「喂,喂,蘇海城,你憋死啊。」他本來就是死的吧。「你,你,你睜開眼睛啊?蘇海城?」
可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閉著眼睛,就好像是睡著了一般。或者說是像死了一般。
我急匆匆掏出了手機,給卡卡西撥打著電話。在電話接通的時候,我的眼淚就滴下來了。「卡卡西,你們快點過來啊。蘇海城突然昏倒了。」
手機裡傳來了卡卡西的聲音:「喂喂喂,我們快到了。急救啊,人工呼吸。呃,算了,反正他本來就是一個死人。等著,我們跑步前進。」
他掛了電話,我還是那麼無措地抱著蘇海城哭著。我根本就想不起來要做什麼人工呼吸,而且他一個連心跳也沒有的人,需要氧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