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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文 / 蘇 芷

    杜茵聽見是杜若的聲音,當下就鬆了一口氣,這事兒要是被自己那快嘴的二哥哥給知道了,杜茵在杜家也是不用混了。杜茵遠遠看著那一襲淺藍色衣袍的人已走遠,這才紅著臉從假山後面出來。

    「大哥哥,你……」杜茵一時間不知怎麼說好,只低著頭又小聲道:「你身子好些了嗎?」

    「好了。」杜若淺淺一笑,轉身往一旁的涼亭走了過去,他平素裡溫爾,很少有這種長兄的風範,倒是讓杜茵覺得有些心虛,只低著頭在後面跟著。

    「你坐下。」杜若轉身落座,將身上的外袍披了披嚴實,臉上仍有幾分病容。

    杜茵依言坐下,欲言又止,只低頭不語。

    「你也看見了你那表兄的為人,以後還是少跟他來往的好,京城裡他這個年紀的人,但凡上進一些的,都出去書院裡頭求學去了,哪裡有跟他一樣,整天就知道在家跟丫頭小廝玩的?」杜若很很少管這些閒事,不過今天既然趕巧被他撞見了,他也不得不說幾句。

    杜茵這時候又羞又愧,只恨不得找個地方給鑽下去,紅著臉道:「大哥哥也是知道的,我娘總想著要親上加親……」杜茵說道這裡,便也不好意思在說下去了,畢竟女孩子對待自己的婚事,是沒有什麼自主權的。

    「這個我也聽說過了,可畢竟嬸娘也沒正式提起,這事情也還有換轉的餘地,你只別跟著他亂來了,到時候反倒說你不矜持,我聽你方才說的,他竟是一個沒擔當的,你如何能跟了他。」杜茵聽杜若這麼說,已是委屈的落下了淚來,只點頭道:「我年輕不懂事,我怎麼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他平常待我也是好的。」

    「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夫妻之間,尚且還靠不住什麼,你如何能指望他對你有什麼呢?你看方纔我只不過清了清嗓子,他跑得比老鼠還快了,有這樣的人嗎?倒把姑娘家的臉面不當臉面的。」杜若以前也不在意這些,可最近自從和劉七巧談上了戀愛,對這些倒是比以前更小心了,人前人後對劉七巧更是沒有半點不服的。

    杜茵抽噎了半刻,杜若見話也說的差不多了,只柔聲問道:「聽你說,那日替你解圍的人,應該就是七巧了?」

    杜茵這時候已忍住了哭,便點了點頭道:「正是七巧姐姐,我也不知她有沒有認出我來,我們也只在梁府見過一面,當時我還帶著面具,興許她並沒有認出我來,只不過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杜若的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意來,只感歎道:「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但凡她遇上的,能幫得上忙的,她都會伸出援手,我喜歡她,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雖然是個姑娘家,卻有一份醫者之心,我們杜家的家訓就是:懸壺濟世、澤被蒼生。你說我遇上這樣一個姑娘,如何能不動心呢?」

    杜茵聽杜若說的沉醉,也不由有些同感,只點了點頭道:「所以,大哥哥你才不在乎她的出身對不對?」

    杜若難得遇到知音,只點頭道:「英雄尚且不問出處,她一個姑娘家,便是身世差一點,可她的心思是正的,人品是好的,她從不跟其他的鄉下丫頭耍性子,擺臉子。我看中的是她的人品,我們杜家說起來也有幾百年的根基了,幾輩子也花不光的積蓄,我就想娶一個我自己中意的媳婦,安安樂樂的過日子,這就夠了。」

    杜茵聽杜若這麼說,只覺得胸口也熱乎乎的,若是將來也有這麼一個人這樣真心對待自己,自己又如何能不動心呢?

    恭王府裡,這時候也是一團喜氣,王妃剛收到了王爺送回的家信,上面說韃子的皇帝生了重病,只怕是快不行了,這仗也是時候打完了。這樣掐指算算,沒準王爺還真能趕在年前就回來了。

    老王妃看完信只長歎了一聲道:「這打仗還是要靠運氣的,我家這臭小子的運氣倒是一向好,十幾年前跟著他老子一起打回京城來,當時也屬他是頭一波,我那時候就擔心的成日裡睡不著覺,如今想想,他還是有這命數的。」

    王妃心裡也滿是安慰,見上面寫兒子也都平安,更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二太太這幾日總算是做完了心理建設,又可以平心靜氣的面對老王妃和劉七巧了,今兒便也來了壽康居應應景。這裡頭人正笑著呢,外面又有人進來通報道:「回老太太,宮裡打發了人來傳話,說是太后娘娘想請你進宮聊聊,順帶帶上七巧姑娘。」

    老王妃笑著道:「我這才高興一點,她又要拉著我進去,沒準是見了戰報,又想著賞賜我些什麼了,也好,上回的人參燕窩都送了人,我再去騙些回來。」

    這邊正說著,那邊門簾子又是一閃,便有人矮身進來道:「老王妃想要什麼,太后娘娘還不開了庫門讓你挑去。」

    劉七巧一看,這來人可不就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容嬤嬤嗎?這回連老王妃也驚訝了,太后娘娘什麼時候,讓容嬤嬤做這等跑腿的差事來了?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老貨,既然你都親自來請了,我到不好意思不去了,你便在這裡等一等,我進去換一身衣裳就跟你走。」老王妃說著,便由丫鬟們扶著起身換衣裳,又招呼劉七巧進來道:「來來來,跟我一起進去,前幾日姑娘們做衣裳,我也替你做了兩套,正預備讓丫鬟給你送去,今兒正好就派上用場了。」

    劉七巧只笑著,上前扶了老王妃一起進了裡間。外面王妃招呼容嬤嬤坐下了,又命丫鬟上了茶,這才開口道:「嬤嬤怎麼親自出來了,這傳話的事情,喊個下人來便行了,何苦自己跑這一趟。」

    容嬤嬤接了茶盞抿了一口茶,只擺擺手道:「我剛從水月庵來,大長公主這幾日身子不適,太后娘娘命我帶了太醫去瞧瞧,讓我順道過來,請了老王妃進宮去聊聊。」

    王妃

    聞言,略略蹙眉問道:「八月初一我們去水月庵上香時候,大長公主的身子看著也還硬朗,怎麼最近倒是抱恙了?」

    「聽說是中秋那日在水月庵做了法事,熬的晚了,又受了些風寒,所以才會病倒的。宮裡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就派了太醫過去看了。」容嬤嬤說著,放下茶盞道:「年紀大了,總有些小毛小病的,那也是難免的事情了。」

    「正是了。」王妃淡然一下,繼續道:「希望大長公主早日痊癒,她也算是孤苦了一身,但願佛祖保佑吧。」

    容嬤嬤也點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如今皇上的長輩也沒幾個了,她是皇上的親姑姑,又在那幾年受了那麼多的罪,誰都指望著她能安享晚年。」

    王妃見容嬤嬤的表情不太放鬆,心裡便估摸著這次大長公主只怕是得了什麼不好的毛病,便也不便多問什麼。索性這時候老王妃和劉七巧已經換好了衣服從裡頭出來了,兩人抬眼瞧了瞧,便只見到一身錦衣華服的劉七巧從簾子後面走出來。

    平素只是丫鬟打扮的劉七巧,看上去便有幾分讓人歎服的氣質,如今她這一身衣服穿在身上,越發讓人讚歎。且最近劉七巧也是貴人事忙,人也瘦了不少,臉上的嬰兒肥沒了,瓜子臉越發襯托的一雙杏眼明亮動人。

    那陳夫人自從那天來借人之後,第二日就請了人把劉七巧給接了過去。可巧劉七巧和她那媳婦也談得來,竟不想隔三差五的就請人來把劉七巧接了去聊天。弄的老王妃連連打趣道:「果然七巧是不能外借的,這會兒恨不得天天借過去,改明兒等她生了孫子,可得問她收租金不成。」

    劉七巧就這樣兩邊府裡奔波了幾日,到也抵去了對杜若的幾分相思之苦。幸好有錢大妞隔三差五的也到王府的議事廳來找劉七巧,把春生這幾日匯報杜若的事情也匯報一番給劉七巧。劉七巧把自己寫完了的《消渴症飲食手札》托錢大妞帶給了杜若,兩人也過起了小半個月的鴻雁傳書的日子。

    「瞧瞧這姑娘,怪不得太后娘娘說了,頭一次見她,就看著不一般,我瞧著正是出落的越發好了。」看著慢慢長開了的劉七巧,容嬤嬤由衷的讚歎。

    老王妃道:「那是自然,我家養的閨女,有差的嗎?走,我隨你進宮去,一會兒還有好事兒要告訴你呢。」

    兩個老人說著,便由一群丫鬟們擁著往壽康居的外頭去,外面早一溜煙等著三抬小轎子,王妃只囑咐劉七巧道:「如今你也是隨常進宮的人了,規矩我是不用說了,只跟著老祖宗,別亂跑了。」

    劉七巧點了點頭,轉身入轎,一旁老媽子放下了轎簾,跟在前頭兩乘轎子後頭彎腰起轎。

    轎子到了王府門口,三人坐上了宮裡派來的馬車,並又喊了兩輛車跟著,容嬤嬤等人坐定了下來,這才跟老王妃說起了實話來。

    原來大長公主早些日子,已經覺察出了自己身上有些不適,只是一直隱瞞不說。直到中秋之後,大長公主暈了過去,這才驚動了太醫。這幾日輪流有太醫過去,可是大長公主對自己的病情卻是諱莫如深,太醫們也看不出什麼究竟來,問她有什麼病症,也不說,只說是身子有些乏力而已。

    劉七巧聽容嬤嬤這麼說,只覺得大長公主只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在現在這個年代,很多婦科病都是難以啟齒的,對於長樂巷上面的那些特殊工作者,因為工作需要她們不得不尋醫問藥,只為把自己的身子治好了,可以再有一個好生意,早點合攏雙腿,開啟新的人生。

    而對於一般人家的婦人,這些病都是所謂的髒病,如何能跟別人說起?就算是太醫那也是決計不能透露的。安富侯家的少奶奶那是為了生娃,沒辦法,也只能裡子面子都丟一旁了。而大多數人,則是跟趙寡婦一樣,暗自忍受病痛,還要面對外面人的風言風語,最後還落得投河身亡的慘況。

    劉七巧想起那日在水月庵見到的大長公主的樣子,雖然飽經風霜,但看上去一派德高望重的樣子,她曾經有過那樣艱辛的歲月,最後還能做到清晰寡慾,皈依我佛。佛祖對於這樣的人,是不是也應該多一些眷顧的?劉七巧想了想,開口道:「老祖宗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也去水月庵看看大長公主如何?」

    「怎麼?你又技癢了嗎?」老王妃瞧了一眼劉七巧,只搖頭道:「人家是大長公主,是如今太后娘娘之外,全大雍最尊貴的女人,你若是沒把握,我可不准你去的。」

    劉七巧只低頭想了想道:「我不是大夫,緣何能治病,只不過我想著,說不定大長公主能告訴我病因,那樣我至少也可以告訴太醫如何醫治。」

    容嬤嬤聞言,只點頭道:「這個辦法倒是可以試試,七巧姑娘這張巧嘴,我也算是領教了,連太后娘娘那老頑固都說服了,大長公主也是一個疼愛晚輩的人,說不定還真能聽了她的勸告呢!」

    劉七巧皺著眉頭道:「我也只是試試,對了,上次我說了要給太后娘娘做義肢的,如今兩三個月過去了,太后娘娘腿上的傷口可是痊癒了?」

    容嬤嬤笑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前兩日太后娘娘還在嘮叨,十一月裡就是她的六十大壽,她要坐著觀禮了。」

    「十一月份,那倒是還有幾個月。」劉七巧掰著手指數了數,王妃的預產期在十月底,到時候只怕沒有空給太后娘娘做義肢,看看能不能在下個月就一併趕好了。這多少事情一排,劉七巧發覺自己還真是有點忙了。

    「我今兒進宮先給太后娘娘量一量尺寸,等回了王府在畫了圖紙找工匠打造,若是好了就先送進宮讓太后娘娘試試,不好用就再拿出來改,倒是這木匠我平常不認識,到時候還要請王府的管家為我找一位了。」

    「這有何難,王府東北角上有個小院子,裡面住著五六個木匠呢,專門給二丫頭和三丫頭打嫁妝

    的,倒是我讓二太太領了你過去,你自己跟他們說去。」老王妃只笑著道。

    劉七巧一聽這可樂了,便笑著道:「那感情好,我還正打算給太太做一張產床呢,原本是打算把寶善堂裡頭那一張給接過來的,如今王府又木匠就自己打一張算了,省的搬來搬去也不方便。」

    「那又是個什麼東西?」老王妃和容嬤嬤都忍不住問了起來,劉七巧笑著道:「反正是個好東西,到時候老祖宗你看見了就知道了。」

    三人只說著,馬車已經進了正陽門。王府的下人們照例在宮門外等著,幾乘小轎把三人送進了太后娘娘的壽康宮。

    容嬤嬤才進門,就看見兩個宮女筆直的跪在宮門口上,只瑟縮著身子,臉上掛著淚珠兒。那太監手裡拿著長鞭子,往下抽一次,宮女咬著唇抖一下,偏生又不敢喊出聲,怕驚擾了裡面的人。

    容嬤嬤只上前問道:「我這才出去半日,到底是怎麼了?」那小太監道:「回嬤嬤的話,這兩個宮女笨手笨腳,方才給太后娘娘端水,打濕了太后娘娘的衣服不說,還差點兒讓太后娘娘給摔一跤。夏公公說,先每人打十鞭子,在攆到殿外伺候。」

    容嬤嬤聽他說完,又看了那兩個宮女一眼,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兩個宮女哭哭啼啼道:「太后娘娘在那邊躺著,奴婢再一旁服侍著,太后娘娘要茶的時候,奴婢正巧沒看見,太后娘娘見茶几就在手邊上,就自己倒了一杯茶,沒想到放茶壺的時候把茶壺摔了,奴婢這時候回過了神來,去接茶壺,太后娘娘腿腳不方便,就從貴妃榻上給滑了下來。」

    伺候殘疾是人是一件需要勞心勞力的事情,容嬤嬤長期在太后娘娘身邊,自然是知道,只瞪了她們兩人一眼道:「打十鞭子還是少的呢,要是太后摔著哪裡了,你們也不用在永壽宮伺候了。」

    這邊容嬤嬤帶著老王妃和劉七巧進去,那邊太后娘娘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躺在貴妃榻上了,聽見容嬤嬤這麼說道:「教訓教訓就是了,小夏子也太過緊張了,她們平時服侍的也不錯,也不過就是偶爾疏忽了一下。」

    太后娘娘經歷了生死關頭之後,對人似乎也寬厚了許多,容嬤嬤卻道:「那怎麼行,今兒只是一杯溫水,改明兒要是一杯開水,豈不是把太后您給燙到了。依我看,她們兩個還得重重的教訓才是。」

    太后娘娘見到老王妃來了,忙道:「客人在呢,你還喊打喊殺的,還不快賜坐。」這時候兩名宮女忙端了一章靠背椅上來,老王妃就著坐了下來,劉七巧上前向太后娘娘行禮。

    太后娘娘道:「我也就是閒著,想問問你們最近有沒有什麼新鮮故事,前幾日我那大妹子進宮,說是中秋節燈會的時候,有人就在大街上給一個產婦接生了,我估摸著這人應該是你們恭王府的人,所以巴巴的就請來了。」

    劉七巧忙低下頭去,越來越感歎這京城的圈子也太小了,如何這樣一件小事兒,還能傳進太后娘娘的耳中呢。

    「可不是,也就我家這丫頭有能耐了,我呀不瞞您說,已決定讓恭王認了她做義女了。」

    太后娘娘聽老王妃這麼說,也是點點頭道:「聽說了,前幾日梁夫人進宮瞧梁妃,也再哀家這邊坐了坐,倒是說起了這事兒,我雖然天天在宮裡待著,外頭的事情也知道不少的。」

    「那還用說,你這耳聰目明的,什麼事情能瞞得了你啊?」

    「得了,你這麼說,我可不愛聽了,明眼人都知道你這是恭維我呢,我如今眼睛也花了,耳朵也不好使,如何當得耳聰明目這四個字,你瞧瞧,我還沒說你呢,這喜事一樁的,怎麼不先進宮來跟我說,還要我從別人那邊打聽到,都生疏了。」太后娘娘只說著,把劉七巧拉到跟前又上下看了看道:「好閨女,比上次進宮看著高挑了點,越長越好看了這是。」

    劉七巧被太后娘娘拉著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只低下頭,露出含蓄的笑容來。太后娘娘只笑著搖了搖頭道:「看著這麼秀氣動人的姑娘家,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膽量,給人當街接生的呀?」

    劉七巧只淡然一笑道:「回太后娘娘話,這無關乎膽量,只在乎人心,若是當時我不站出來,興許也有別的熱心百姓站出來,可我既然會,又如何見死不救呢?」

    太后娘娘只點點頭,對劉七巧是欣賞中帶著一絲感歎:「哀家果然是老了,如今年輕人的心思也是越發不明白了。」太后娘娘說著,又抬頭對老王妃道:「我喊你進宮,還有別的事兒,大長公主也不知得了什麼惡疾,連太醫都不給治了,我這幾日派了幾個太醫院的太醫過去,她一律是只給診脈,但不管問什麼都不肯說,這太醫也沒法開藥方,只能按照脈象開一些補氣養血的藥方,終究是不能根治的。」

    老王妃只笑著道:「方纔容嬤嬤在路上已經跟我說過了,這丫頭才將還毛遂自薦,說是要去瞧瞧大長公主,順便開導開導她。」

    「那感情好啊,大長公主現在是皇帝唯一一位活著的姑姑了,如論如何皇家是絕對不能愧對她的。」太后娘娘說著,便又感歎道:「想當初我們這些小姐妹,如今算下來,也就是她最命運多舛,如今到了頤享天年的歲數了,偏又生出個病來,倒是跟我一樣沒福。」

    老王妃笑著道:「你這還叫沒福,那天底下沒福的人多了去了,小心菩薩都看不過眼了。」

    太后娘娘只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眉眼中透著一絲俏皮湊過來道:「菩薩要真的靈驗,那大長公主這一輩子吃齋念佛的,都念狗肚子裡了?」

    容嬤嬤聽了,連連打嘴道:「呸呸,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兩老人只握著帕子,偷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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