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公的回歸,由於動作頻頻,直接在國公府內造成七八級的地震一般影響。
一個個過得小心翼翼,就連老夫人都當了好幾日的縮頭烏龜,一直不出房門。
方悅言倒是悠哉得很,甚至因為有了國公爺的撐腰,她把之前荒置的拳腳功夫又拿出來練了。她的功夫只能說是三腳貓,強身健體可以,如果真的期望她能利用這功夫與人拆招,恐怕早就被打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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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弟,良弟,真的是你嗎?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讓我嫁給那個糟老頭子,你平時冷冰冰的都是裝出來的對不對?你還是喜歡姐姐的是不是?」向大姑娘飛快地跑進了一座院子,臉上帶著無比興奮而慶幸得表情。
她一眼就看到了院中央站了一個男人,背對著她,身形頎偉。身上穿著月白色錦袍,背後有金線繡成的麒麟,頭戴玉冠,光從背影看就知道必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良弟,太好了,你是要用這種方法讓爹娘和叔父同意我們的親事對不對!」向大姑娘幾乎喜極而泣,絲毫沒有猶豫,一下子就衝了上去,直接從背後抱住了他。
她的雙臂摟住了男人的腰,幾乎用盡了全力,似乎害怕她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了一半。
哪知被她抱住的這個男人,比她還要熱情。她的手忽然被另一雙手覆住了,慢慢地撫摸著,並且手指調皮地鑽進了她的袖口,帶著挑逗的意味摩挲著她的手腕,一直往上。
向大姑娘幾乎整個人都變得顫抖起來,那人的手法十分老道,只是幾個意味不明的動作,就讓她這個黃花大姑娘臊紅了臉。
「向姐姐,向姐姐!」幾聲嬌俏的呼喊傳了過來。
今日是向侯府設宴的日子,這些高門世家的女眷大多數都是閒來無事,經常會下帖子請人來設宴。不少府邸的命婦貴女趕過來,這些姑娘顯然就是來赴宴的嬌客。
那個男人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似乎想掙脫她的懷抱。
「不,良弟別動,你別怕,就是要讓她們看到!你向許良是我的,哪怕毀了我的名聲我也無所謂!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向大姑娘說著說著,竟是哽咽了起來,眼眶都紅了。
向大姑娘想讓來人看到,她與向許良抱在一起,那麼無論誰都無法阻止他們的親事了。即使是以她的名聲做代價,但是她覺得非常值得!
她的身體再次顫抖了起來,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緊張的。
「向姐姐,啊——」意料之中的喊叫聲傳來,幾個姑娘家都用帕子摀住了臉,慌不擇路地往外跑。
很快就引來了向侯夫人等人,一瞧見院子裡的景象,向侯夫人險些一口氣沒有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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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侯府傳出來的醜聞,在京都的街頭巷尾傳了好一陣子。向侯府的大姑娘竟然與人私通,那個男人還是臭名昭著的色胚蕭家大爺。蕭家大爺是出了名的紈褲子弟,溜貓逗狗的,青天白日就能幹出調戲良家婦女的勾當,這回竟然和向大姑娘傳出了私通,也真是長了本事兒。
蕭家也是侯門,門第不低,只是除了蕭家大爺這顆老鼠屎。
向侯府自然不願意讓向大姑娘嫁給蕭家大爺,蕭侯府雖然厲害,但是眼看著這位大爺也無法襲爵。向侯府根本撈不到一丁點兒好處,所以是千萬個不情願。
但是蕭家大爺乃是在向侯府內院裡,和向大姑娘摟摟抱抱,還是向大姑娘主動的,向家根本就推賴不得。
當方悅言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著實鬆了一口氣。很顯然這是向世子的手筆了,能讓蕭家大爺進入向侯府內院的人,還真沒幾個。這其中若是沒有向世子的幫忙,蕭家這顆老鼠屎連門邊兒都摸不到!
「姑娘,不好了!」秋雨快步走了進來,神色之間帶著幾分急切。
方悅言正坐在椅子上,因為了卻了一樁心事兒,正悠哉地哼著小曲兒。待聽到秋雨這句話,身體一哆嗦,險些就咬到舌頭。
她捂著嘴,用眼神示意秋雨快點說。
「國公爺方才回來,之前被向王爺和向侯爺請去吃酒了,說是大老爺的親事還是與向家的女子定親,只不過是他家的遠房親戚,與向王爺是平輩的。國公爺直說這才差不多,輩分不能亂,向王爺和向侯爺本來就是他的晚輩,豈能因為結親就亂了輩分!」秋雨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思緒,言簡意賅地說了出來。
方悅言愣了一下,轉而瞪大了眼眸,恨得牙癢癢的。
最後定的竟然還是向家,她之前的努力不是白搭了麼!早知道她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還有著了那可惡的向世子的道!
「不行,我不甘心!向王爺怎麼就湊過來了?什麼時候我爹的續絃都成了香餑餑,還讓向家這兩位老爺齊齊動手規勸!我得去找祖父!」方悅言思考了片刻,最終拍案而起。
她還是不甘心,若是不親自走一趟問個明白,非得懊惱死不可。
「悅言來了,快來看看祖父這裡有好酒啊!可惜你是個女娃娃,不然祖父就帶你一起喝啦!」方國公瞧見她走進來,躲躲藏藏像是要收起什麼東西的動作,立刻就變得大方起來。
方悅言輕輕地瞥了他一眼,瞧著方國公如此開心的神色,心裡就長歎了一口氣。
難怪方國公當初看到她寄過去的信,氣得暴跳如雷,回來之後都擺出要把老夫人給殺了的架勢,根本不會跟向家結親。結果向王爺和向侯爺兩兄弟接見之後,方國公立刻就鬆了口,原來是命
門被人握住了。
這天下珍藏的美酒,就是方國公的命門。
「祖父,我冒著被祖母卡嚓的危險,給你通風報信,你怎麼一扭臉就變卦了!我們說好的,不要摻和向家的事情!」方悅言可不管那麼多,奪過他手中的酒,氣得直跺腳。
「哎喲喂,快放下,放下我們慢慢說!」方國公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一把搶過方悅言的酒,緊緊地摟在懷裡,才算是放下心來。
他坐回了椅子上,桌邊擺著一個小酒杯,裡面斟滿了酒。酒香四溢,看樣子就是那珍藏的酒了。只見方國公小心翼翼地抿了口,瞇著眼睛品了半晌。
「你祖父我可能做虧本買賣嘛!那兄弟倆不停地跟我說他們家別的姑娘,一會兒嫡次女,一會兒庶女的,我都不要。我說了要麼你給我一個出了五服的遠親,還得跟他們平輩兒,不能要晚輩來國公府亂了綱常!」方國公慢悠悠地開了口,眉開眼笑的混像是喝多了。
方悅言聽了他的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低聲道:「出了五服的親戚,他們都同意了?那可不算向家人了啊,除非聖上要滅他九族,否則那姑娘可是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不就等於送了個陌生人進來嗎?」
她輕聲嘀咕著,明顯是不相信,轉而忽然想起了什麼,拉著方國公的衣袖道:「祖父,莫不是這位姑娘一直寄養在兩府裡吧,那還是弄了個麻煩回來!」
「怎麼會呢?當時向王爺和向侯爺對我的要求一籌莫展,還是向世子提出來的,那兩位根本不知道姑娘是誰,跟著我一起聽了老半天的解釋,才明白過來。如果不是都姓向,當真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那姑娘已經二十五了,是個老姑娘了,只因為照顧家裡人,又替爹娘守孝了六年,才耽誤了親事。嫁給你爹,也不算坑害了人家姑娘。」方國公擺了擺手,對著方悅言的不信任吹鬍子瞪眼的。
方悅言不由得撇了撇嘴,好嘛,哪兒都有這位向世子。結果她算計了這麼久,完全是替別人做了嫁衣。
若說這位老姑娘與向世子沒關係,她根本就不相信!十六歲就這麼多彎彎繞繞,個走邪魔外道的男妖精,日後見面得繞著走,她一看就不是人家的對手!/(tot)/
方國公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再次輕抿了一口酒,歎著氣地閉上了眼睛,一副享受十足的表情。
「這樣有孝道的姑娘,應該是個好相處的。我可知道你什麼性子,別咋咋呼呼地衝上去當個刺頭兒,我還希望你那沒什麼大出息的爹,能娶個賢內助,把你和錦俞都操持大了,日後找門好親事!哎,可惜了你娘了,沒能趕上享福啊……」方國公只是喝了幾口酒,就有微醺的狀態了,說出來的話也顛三倒四,一會兒說起這個,一會兒又提起蕭氏。
方悅貌沉默地陪著方國公坐了片刻,就告辭出來了。
「姑娘。」春雲瞧見她出來,立刻湊近了幾步,臉上帶著幾分擔憂的神色。
「沒事兒,祖父親自挑的人,差不了。回去準備吧,我要拿起針線,給這位繼母繡禮物了!」方悅言擺了擺手,臉上露出幾分安撫的神色。
她的嘴上雖是一副無可奈何接受的狀態,但是心底卻在用針扎向世子的小人兒。這位新繼母可是向世子替他們方家挑的人,若是不合心意,她一定弄死那男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