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女兒呢?」龍天強向葉塵塵問道。
「在家裡,回家之後,就能看到了。」葉塵塵說道。
龍天強的手,摸到了葉塵塵的手上,她的皮膚,不再那麼光鮮,一個人,要照顧好孩子,吃飯拉屎洗尿布,就是一個累人的活兒。
「塵塵,你辛苦了。」龍天強說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我說?」
「強哥哥,只要你在外面,別忘記了我和女兒就行。」葉塵塵說道。
這句話,點到了龍天強的痛處,當和莎拉在一起的時候,龍天強的確是暫時把葉塵塵給放到腦後了,現在,心中滿是愧疚。
葉塵塵和遲藍藍的關係,也都是親如姐妹,遲藍藍肯定將一切,都告訴葉塵塵了,龍天強望著葉塵塵的臉龐,說道:「塵塵,對不起。」
「強哥哥,過去的事,就過去好了,莎拉的事,就當作一個夢吧。」葉塵塵說道。
能怪莎拉嗎?當時,強哥哥被紅色哨兵的人抓走,是莎拉救出來的,為這件事做了個緩衝,之後,強哥哥才立了功,找到了摩薩德的情報,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如果沒有莎拉,可能,強哥哥在紅色哨兵的審問下,已經生死不明瞭。凡是被紅色哨兵抓走的,幾乎沒有再出來的可能。
這樣的話,莎拉其實也是強哥哥的恩人,更不用說後來,在中東,完全是莎拉在照顧強哥哥了,而且,最關鍵的,莎拉已經死了。
葉塵塵自然不會和一個死去的人吃醋,她很大度,很包容地接受了這一切。
「強哥哥,咱們的女兒,還沒有起名字呢。」葉塵塵說道。
葉塵塵很適宜地轉移了話題,龍天強望著窗外隨風飄搖的柳樹,說道:「塵塵,咱們的女兒,就叫做龍忠誠,怎麼樣?」
龍天強想起了遲藍藍的話,對祖國的忠誠,是一名子弟兵的使命!
葉塵塵卻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這個名字,是個男孩的名字,我要個好聽的女孩的名字。」
「龍紅心?」龍天強繼續說道,他想起了遲紅紅,這個女孩,犧牲在了緬甸,紅字,就是紀念她的。
聽到龍天強說起這個名字,葉塵塵也是楞了一下,她同樣想起了遲紅紅,和遲藍藍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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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女孩,曾經對強哥哥,也是有好感的。
很多時候,感情在不自然間,就已經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讓人無法控制,這不是人能控制的,跟莎拉的一切,其實,也不全怪強哥哥。
這個名字,遲紅紅也不是很滿意,但是,她終於點了點頭:「好,那就叫紅心吧。」
龍天強在醫院裡,恬靜地養傷,而外面,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摩薩德的秘密被洩露了,重要的資料,全部被天隼帶走,回到了中國,這已經是在國際上被確定的消息。
摩薩德丟了臉,各國都心知肚明,前幾日,從本國離開的某些人,就是摩薩德的特工,為了避免暴露,再被引渡回去,他們選擇了自己主動離開。
同時,他們也在檢查自己的情報機構,一定要保護好了,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中國國內,某些人被帶走,都是曾經給摩薩德提供過情報的人,其中甚至還包括軍隊和科研機構裡的。
而其他國家的一些情報機構,開始在私下裡,跟國內的人洽談,希望通過購買,或者交換的方式,來得到某些秘密,他們擔心本國的摩薩德的滲透,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尤其是中東各國。
龍天強的傷養好了,回到了家裡,見到了龍紅心,看著那個只懂得吃和睡的小姑娘,龍天強終於露出了笑容,因為莎拉的死帶來的傷痛,才算是放到了一邊。
而龍天強最不敢見的,就是自己的爺爺。
當初,龍天強上大學的時候,因為爺爺悄悄把他給整到了部隊,成了國防生,就一直沒有回過家,直到大學畢業,又被抓進了部隊,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家。
直到上次結婚,爺爺身體太差了,就沒有從老家過來,這樣,一直都沒有見面,龍天強有時會想起爺爺,卻是沒有時間,他身上的戰鬥,太多了。
現在,終於有時間了,在回部隊之前,龍天強帶著葉塵塵和龍紅心,回到了老家。
老家在河北,挨著北京,張家口,這是以前的兵家重地。
當北方的威脅,滾滾鋼鐵洪流隨時都會衝過蒙古草原而來的時候,國家在這裡,部署了重兵。
而現在,依舊也是首都的西大門。
家裡住在一個小縣城裡,一座四層的樓房,早已斑駁不堪,這座房子,已經有快三十年的歷史了,外面爬滿了爬山虎,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還沒有敲門,龍天強就聞到了一股中藥的味道。
一名中年婦女,隨著敲門聲,打開了房門,看到了外面的人,頓時臉上一喜:「強子,你回來了?塵塵,你也來了?還有,這是我的孫女吧?」
「媽。」葉塵塵喊道。
龍天強沒有說話,幾年沒有見,媽媽的頭上,出現了很多白髮,明顯地變老了。
「咳咳。」裡面傳來了咳嗽聲。
「爺爺怎麼樣了?」龍天強問道。
「本來就有哮喘,前幾個月,就加重了,在醫院裡住了半個月,非得出院來,說不想給國家添麻煩。」龍天強的母親說道:「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像龍老爺子這樣的人,住院隨時都可以報銷,但是,他還是怕花錢,非得回來,而且,家裡又不是沒錢,母親這些年在外經商,也賺了不少,有必要保持這種艱苦樸素的作風嗎?
前幾個月加重了,那肯定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想起從小爺爺對自己的疼愛,龍天強腳步很沉重,都不敢向前邁了。
「走吧,進來說。」龍天強的媽媽接過了懷裡的龍紅心,帶著向裡面走去。
小紅心第一次見奶奶,一點也不認生,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龍天強的媽媽,這讓她一陣高興。
「強子回來了?」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龍天強聽到這蒼老的聲音,腳步更加沉重,慢慢地走了進去,想了想,又推著葉塵塵,走在前面。
房間裡有些清冷,窗戶關得很嚴實,病床上,一個老人臉型瘦削,幾乎只剩下皮包骨頭,只有那雙眼睛,透著精光。
「你是塵塵吧?」老人向著葉塵塵說道:「葉家的好女兒,不錯,以後,可要管著點強子,強子做事容易衝動,還一根筋。」
「爺爺,您放心,強哥哥的事,都已經清楚了,這次,還立了大功。」葉塵塵向老人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老人說道:「要不,強子還能再進這個家門?真是叛國的話,就是死了,也不能進咱們龍家的祖墳!強子,你長大了,就任性了?居然搞出個叛國來了?」
「爺爺,不是這麼回事。」龍天強說道:「當時的任務,都是機密,不能和您透露,紀律您也是知道的,我只能說些任務之外的,您的孫子,這次沒給您丟臉,島國內亂,朝鮮金三胖變老實,猶太人的摩薩德的秘密洩露,都是您孫子的功勞。」
這還不叫洩密?龍老爺子看著龍天強,兩眼一瞪:「別拿你爺爺開涮!這麼說,你成了超人了?」
「爺爺,您從小就開始訓練我,到現在,真的成了超人了。」龍天強說道。
「啪!」老爺子不由得拿起煙鍋,抽到了龍天強的肩膀上,老爺子一直都喜歡吸煙,現在有了哮喘,不敢再吸,也得把煙鍋放在一旁,聞一聞過癮。
這一抽,哪怕運足全力,也不會有多疼,但是,龍天強卻是一齜牙,皺起了眉頭。
「強哥…」葉塵塵不由得心疼。
「怎麼回事?」老爺子問道。
龍天強咬著牙,說道:「爺爺,您從小就喜歡給我傷口上撒鹽,現在也是如此,我這肩膀裡中了一彈,彈頭挖出來,肉還沒長好。」
龍天強說著,就感覺到葉塵塵拉了拉自己,扭頭一看,母親已經過來了,眼圈有些發紅。
當年,為了龍天強去部隊的事,龍天強的母親和家裡鬧翻了,和龍天強的父親打了幾年的冷仗,直到現在,龍天強的爺爺病重,才算是回家來照顧,雖然雇了個保姆,也總是自己人伺候得周道。
剛剛龍天強的話,他的母親都聽到了。
龍天強進入了特殊的部隊,母親也已經知道了,只要進入了這種部隊,很少有時間回家,很多時候,收到的都會是一個陣亡通知書。
「爸,該吃藥了。」龍天強的母親抱著龍紅心,向著床上的老爺子說道,然後,向龍天強說道:「強子,去廚房給爺爺端藥。」
「我去。」一旁的葉塵塵,立刻自告奮勇。
「強子,這紅心,跟媽很合得來,你們倆把這孩子留下來,媽給照顧吧。」龍天強的母親向龍天強說道。
老頭子也看著襁褓中的小孩,說道:「她叫紅心?紅心好啊,紅心不錯,長大了,還參加軍隊,保衛祖國,一顆紅心,永遠向黨。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