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容易就殺了人面花完成任務,是傅棕寧沒想到的,殺完後並沒有預想中的欣喜若狂,不過心中一直壓抑的大石落了地,像是徹底解脫,也像是跟過去做個了斷,他想下次再遇上人面花,自己就完全沒有壓力了。
傅棕寧原本要把花盤隨手丟開的,可轉念一想,自己會煉藥,能從植物中提取效用,這人面花的花粉既然能讓人產生幻覺,那麼不知道是否能提煉出一種致幻的丹藥,於是傅棕寧小心翼翼地將花盤塞進了包的最底層,上面用防毒面具罩上。
人面花出沒的地方比較遠,再加上傅棕寧來的時候心事重重,所以走的並不快,等他解決完,已經是中午了,顯然沒有時間再去找高鶴,不過比起一天賺的幾千塊錢,任務獎勵的三百點更吸引人,傅棕寧沒強求,直接往回走。
走走停停,順便採了些之前沒見過的植物,等傅棕寧回到森林外的車邊,已經兩點多了,眾人見他這次空手而歸,忍不住打趣起來,傅棕寧回說今天運氣不好,一隻高鶴都沒碰上,眾人知他有實力,所以只認準價高的高鶴,倒是沒懷疑,畢竟誰都不會想到,他特意跑到外面不是為了殺怪換錢,而是單單去殺一個不能賣錢的人面花。
這月的任務完成了,因為離出發去首都星的日子快到了,所以傅棕寧也沒想過要刷新任務,看了看積分,兩個月沒動,已經攢了八百點了,但這八百點除了能買些消耗品,別的像是功法、武功才剛剛夠個零頭,傅棕寧看著商城裡五花八門的東西,垂涎三尺,心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買到一本有殺傷力的武功呢?
轉眼,到了六月十日,今天是傅久安的生日,往年,兄弟倆這麼窮,還要吃一頓比較不錯的晚餐當做慶祝,今年傅棕寧有富裕的錢,他更是決定給弟弟過個生日,也許,這是在母星上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傅棕寧原本還說早點回去的,但偏偏一塊殺怪的人裡有個受傷的,耽誤了一會,那司機之前雖一直虎著臉說超過三點半就不會等了,但真接到求救電話,也沒說揚長而去的,眾人也都理解,於是在原地多等了一會,那人受傷了,並沒生命危險,只不過走的比較慢,不能在三點半之前趕回來,若是真因為如今丟下他,說不準就沒命了。
等眾人回到肉聯廠,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再加上那會正趕上高峰期,還有不少別的冒險者拉著怪獸肉來換錢,傅棕寧賣了高鶴肉,天都暗下來了。
往常,傅棕寧六點多就能到家了,今個傅久安見哥哥這個時間還沒回來,生出有一種戲劇性的暗示,心想不會在自己生日這天出事吧?這想法一旦形成,傅久安臉色都白了,立刻撥打了電話,甚至恨不得立刻出門尋找。
「哥,你在哪?」電話一接通,傅久安對著媒介一頓吼。
傅棕寧感覺透過媒介都要有唾沫星子噴過來了,他張嘴要解釋,原本想實話實說,說有人受傷了,可又怕弟弟有不好的聯想,或是對於他去殺怪更加反對,於是含糊說:「今天回來時耽誤了會,結果肉聯廠人又特別多,才剛弄完。」
傅久安還有一絲懷疑,「哥,你沒事吧?」
「哈哈,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回來的時候耽誤了,到肉聯廠都六點了,然後那會人又特別多,現在已經弄好了,你在家等著吧,我去取個蛋糕就回去。」
傅棕寧有意誤導,傅久安還以為是車子中途出故障這種原因,他聽哥哥聲音中氣十足,總算將心放回肚裡,只不過聽說還要去取蛋糕,隱隱地又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買什麼蛋糕啊,哥你快回來吧,咱倆一塊吃頓飯就好了。」
「早上我都預定好了,今天可是你十八歲生日,過了今天你就是大人了,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說來也心酸,兄弟倆竟從沒吃過生日蛋糕,往年過生日說是吃的比平常好,頂多就是不吃外面買的廉價營養餐,而是自己買肉炒幾個菜。
哥哥越是在意這個生日,越是讓傅久安不安,總覺得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將要發生什麼,他當是自己敏感,畢竟自從知道哥哥去外面殺怪,他總是動不動的就會胡思亂想,偶爾在腦海中生出些恐怖的畫面。
「哥,你快點回來吧。」
「嗯。」
倆人切斷了通訊,傅棕寧直奔蛋糕店。
因是提前預定的,所以他到了店裡,直接就能取,圓圓的蛋糕上,用奶油、香蕉醬、藍莓醬拼出一朵三色繭,中間花蕊是巧克力絲,乍一看就像是一個可愛的笑臉,店員說三色繭的花語是活潑的心,祝福開心快樂,傅棕腦海裡想像著弟弟看見蛋糕後的反應,不自覺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
他拎著蛋糕離開了,這家店位置有些偏僻,若是想到車站或是馬路上,非得繞一圈,傅棕寧見時候不早了,懶得繞圈子,於是想著抄一條近道。
所以事實告訴我們,任何抄近道的行為,都是在豎flag。
傅棕寧一開始感覺有人在跟著他,還怪自己自我意識過剩,興許是個跟他同樣想要抄近道的人,但是下意識的他還是加快了腳步,他和後面的人的距離並沒有拉開,反而連步伐都變一致了,傅棕寧心裡咯登一聲,將蛋糕從右手換到了左手,而右手則摸向了劍柄,手指肚剛剛碰上金屬質感,恰巧此時蛋糕盒子發出一個幾不可覺的聲響,在寂靜的小路上,無異於一聲悶雷。
就在這時,背後一股危險氣息襲來,電光火石間,傅棕寧像一隻貓科動物猛地彈起轉身,抽出劍想也沒想順勢一擋,只見白光一閃,接著耳邊響起刀劍相向的崢嶸之聲,激烈的碰撞激起火星四濺,他被逼的後退一大步,然後整條手臂都麻了,他咬著牙往前一頂,卻聽卡嚓一聲,手裡的劍斷了。
手裡的斷劍還在嗡嗡晃著,傅棕寧被逼的無法,手腕一翻往前一送,仗著斷劍後
的輕便,直指對方門面,勉強逼開了攻擊者。
那人跳開一步,手裡握著一把泛著蕭殺之氣的長劍,劍尖抵著地面,輕輕敲了兩下,接著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街邊的燈柱似乎接觸不良,時不時地閃一下,周圍有不少飛蟲,不怕死地往上撞,不時發出啪啪聲響,傅棕寧將斷劍橫在胸前,這才有功夫打量來者,一抬頭,卻對上一張鬼氣森森的白臉,他還以為自己見鬼了,心頭猛地一跳,雞皮疙瘩爬到了頭頂。
接著,他反應過來,對方是帶著面具,柒白的底色像是一件半成品,雙眼是彎彎的月牙,周圍點綴著猩紅,從裡面射出惡毒的精光。
傅棕寧一開始以為是劫道搶錢,可這會一看男人這個打扮,心裡都涼了,覺得對方不像劫道的,更像是神經病。他原本想說點什麼,可他畢竟沒有對精神病的經驗,下頜動了動,卻不知說什麼了。
「資料上不是說武力只有二級嗎?這樣可不像啊!」男人聲音像是從喉嚨裡發出的震動,又彷彿指甲刮在黑板上,讓人聽了牙都酸了。
「你是誰?」意有所指的話表明,顯然不是劫道這麼簡單,傅棕寧眼睛一眨不眨,冷著臉看著對方,即便握著一柄短劍,手也穩如泰山。
「我是誰?呵呵呵呵,我是索命鬼……專門來要你的命!」男人笑得花枝亂顫,手裡的劍敲在地上發出篤篤聲。
他的話音剛落,再次彈起攻了過來,速度之快如鬼魅一般眨眼間就來到了傅棕寧面前。
傅棕寧精神格外地集中,才勉強看見了對方的軌跡,但身體卻有些跟不上,剛要抵擋,手背被對方劍柄擊中,他一下子就握不住劍了,甩脫了出去,掉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男人順勢抓住傅棕寧的手,高高舉起長劍,像是死神正要揮舞索命的鐮刀。
傅棕寧被抓住的手,忽然軟的如同一條泥鰍,握也握不住,他自對方手裡抽開,反手一抓,搭上了男人的手腕,一錯一拉,卡嚓一聲,就將男人的關節卸了下來。
男人因猝不及防,喉嚨裡發出唔的一聲,這一聲倒是正常的男音,連帶著身上的鬼氣都散了些。
傅棕寧知道跟別自己厲害的人近戰搏鬥會吃虧,一擊得逞後並不乘勝追擊,而是遠遠跳開。
男人的左手腕軟軟地耷拉著,他顯然沒料到自己竟然被對方傷到,低頭看了眼,接著呵呵呵呵地笑起來。
傅棕寧越發肯定對方是神經病,還是有殺人*的神經病。
怎麼辦,怎麼辦?
傅棕寧表面冷靜,其實心裡急得不行,手心全是汗,他不停地反問著自己該怎麼,劍已經斷了,並且掉的很遠,根本指望不上,分筋錯骨手手只能用來出其不意的制敵,如今對方已經清楚了,必定有所防備!
傅棕寧毫無辦法,因為他只在系統處學了《真元靜功》和《分筋錯骨手》,但顯然這兩個此刻都用不上。
不對!他還學了煉藥,他懷裡還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