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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千年道門 文 / 蕭二王爺

    「什麼!?」蕭衍聞言大驚,心頭疑雲驟生。其餘眾人也是沉眉圓目,死死打量著這白髮怪客。

    「你小子真是笨蛋。」白髮怪客眼神戲謔般看了對方一眼,笑道「我問你,道家所長為何物?」

    蕭衍卻是呆呆立在原地,似沒有聽見。

    「其一乃道法修行,其二便是煉丹長生。」廣涼師淡淡道。

    「嗯,你這小子倒是明白幾分。白髮怪客點頭讚道,目光一轉又看著蕭衍,「小子,你知道我們不得道門的來歷麼?」

    「略知一二。」蕭衍此刻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答「當年,李耳道人西出函谷關隱於蒼穹。十餘春秋後其小徒覃昭子參透道法,不以得道成尊為止,反逆其章法而行之,創立不得道門。」

    「不錯不錯!」白髮怪客拍手笑了幾聲,「那你知道我師父是生於何時麼?」

    蕭衍沉眉琢磨片刻,脫口道「大約千年之前」

    「那這不得道門創立於何時,你知道麼?」白髮怪客笑道。

    「這」蕭衍緩緩搖頭,「我倒是聽了些隻言片語,怕是有百餘年。」

    「非也非也。」白髮怪客搖了搖頭,「其實九百年前就有了。」

    「什麼?!」蕭衍聞言一愣。

    「九百年前?」李川兒眉色輕皺,打量著面前白髮怪客。

    「這倒是不假。」廣涼師點了點頭,「琅琊子當年曾言,不得道門源自漠北,怕是有千年的道法其後經一位高人傳入中原,這才廣納門徒。」

    「這高人是覃昭子?」蕭衍不解道。

    「這不廢話麼!」白髮怪客笑罵一句,而後托起下巴打著哈氣道「我師兄得道以後,念在蒼生未醒,民智不開,心知一人得道並非大成,這才返回中原創立了不得道門,融道法於紅塵之中,希望世人都能隨其心性而行,明白自己的道法究竟為何物。」說完他端起茶杯慵懶般晃了晃,「如今掐指一算,都過去**百年了」

    「覃昭子是九百年前的人可我聽聞將軍府宴席間的對話。」蕭衍搖了搖頭,好不難懂「他們說百年前還曾有個道家高手叫覃昭子而你又是他師弟?!」

    「嘿嘿。第一時間更新」白髮怪客看著蕭衍,似乎得意起來,索性起身戲謔般的看了看眾人,笑道「我答應師兄幫他照顧不得道門的後輩,所以偶爾假冒他的名諱。」他揉了揉鼻子,「可誰知道由於年月太長,這假冒的事情還惹來了煉丹長生的麻煩。而今天下,人人憧憬我師兄的長生之術,都紛紛效仿,還有些不肖之徒竟然抓些活人來煉藥,渾然忘卻了道法的來由。」白髮怪客歎了口氣,「也怪我貪玩,把這人活百年的尋常之事都忘了,我假扮師兄卻是給世人留下妄想的源頭。」

    這一席話說完,鶴歸樓上頓時鴉雀無聲,死寂聞針,且不說這不得道門在傳入中原之前,竟是幾百年前源自大漠。而這煉丹長生的事早已被世人猜測多時,梁州福州還有那以孩童為引的宵小道士。而如今,這個白髮怪人就坐著這裡,便是丹藥長生最好的證據。

    「你」阿史那賀麗也是嚥了嚥口水,心頭好不吃驚「你真是那個叫覃昭子道士的師弟?!」

    李川兒凝眉不語,似也想問同樣問題。

    「是啊!」白髮怪客搖頭晃腦,「我和師兄在九百年前一起拜了師傅,他長我五歲,所以讓他做個師兄。」

    「什麼?!」贊普和索朗聞言均是目瞪口呆,「九百年前!?」

    「果不其然。」廣涼師冷哼一聲,輕笑不語。

    「九百年」李川兒沉沉看著對方,心頭明瞭一些「怪不得吐谷渾的三皇子,還有父皇與李恪都想著那《玉虛真經》。」她想罷看著蕭衍,「臭小子說那公治長煉丹害人,只是為了武功精進,沒想到還真有長生一說。」

    「蕭哥哥」啞兒也有些吃驚,她趕忙輕聲喚了男子兩句,「這這位哥哥真的有九百歲麼?」

    蕭衍緩緩搖頭,也不作答,他看了對方幾眼,開口問道「敢問閣下尊號?」

    白髮怪客瞥了蕭衍一眼,打趣道,「叫我什麼?」

    「閣」蕭衍一字未吐完,心頭想著有些不妥,若是真有那長生一事,卻是失了禮節。他雙手一抬,當下改口道「不得道門傳人蕭衍,拜見師叔祖,敢問師叔祖尊姓大名?」

    「嗯」白髮怪客微微點頭,端詳蕭衍片刻,似在擺那架子。

    「哼。」李川兒看的心頭不屑,冷冷道「九百歲?你說九百就九百,本王尊號千歲,父皇還名萬歲。」

    「不信?!」白髮怪客也不生氣,他看了眼李川兒,打量片刻,忽然眼睛一亮,「眉目含春,雙頰似柔,有趣有趣」

    「你!」李川兒聞言一驚,竟被對方識破女兒家的身份。

    「師叔祖」蕭衍趕忙搶上一步,生怕這怪人當著阿史那賀麗的面前點破李川兒。

    「嗯」白髮怪客又看了眼蕭衍,接著掃了掃李川兒和啞兒,「哦!原來如此!」

    阿史那賀麗瞧到這裡,有些沉不住氣了,嬌聲問道「怪老頭,你看著他們倆說原來如此,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白髮怪客撇嘴笑了笑,「我小徒孫不愛我說破,算了算了,看在師兄的面色,賣他個人情。」

    「多謝」蕭衍趕忙再行一禮,額頭滲出冷汗,

    心頭思量「這怪人眼力不弱,如今看出川兒男裝之人除了廣涼師,便只他了。」

    「別誇我。」怪客擺了擺手,「徒孫,我到家算卦解籤也是一絕,看看面相罷了。」

    「什麼?!」蕭衍聽得一驚,「這人莫非能聽出我心中所想?!」

    「哼,會看幾分面相便了不起麼?」李川兒有些不悅,冷冷道「那你敢報上名號麼?本王回去也好查一查,若是不敢」她說著折扇一開,搖了幾搖,「那就別裝神弄鬼,污了本王的眼。」

    「徒孫,你以後可是辛苦的緊。」白髮怪客被李川兒譏諷幾句,卻也不生氣,他人影一閃,眨眼不到,便立在蕭衍身前,只把在座眾位絕世高手得看的一愣。

    「影過不留行,無步驟現身?」贊普瞧得額間生汗,「這比怪道士的詭夜移行,白晝不明還要高明幾分」

    「你這身法」蕭衍嚥了嚥口水,好不汗顏,「我還道廣涼師的森羅萬象已經天上地下獨樹一幟了」

    「徒孫,你剛剛問我叫什麼?」白髮怪客笑了笑,雙手負在身後,瞇著眼睛樂呵呵的道「來,你攻我三招,若是逼我動得分毫,我便告訴你。第一時間更新」

    「蕭衍。」廣涼師端起茶杯,抿了半口,「武者,意上而招下。」

    「明白。」蕭衍點了點頭,心頭也奇了好勝的念頭,「這人身法絕對在我等眾人之所,可他卻說動了分毫便認輸,卻是奇怪的緊」

    「來吧來吧。」白髮怪客瞇著眼睛,點頭道「讓老夫試試你把師兄的功夫練到幾成了。」

    「得罪了。」蕭衍抬手行了一禮,眉色陡沉,「此人身法之高,見所未見,怕是拳腳功夫也不會差,我若要三招勝他怕是不易,可是三招逼他閃躲,應該沒有問題。」

    白髮怪客也不答話,只是端端站在蕭衍身前,負手微笑。

    蕭衍目色轉淡透出寒意,以神禦敵不敢大意,單掌撫在刀前,緊緊盯著白髮怪客。後者輕笑淡然,儀態從容,似看破蒼穹紅塵,如芥子般立在天地萬物之中,不動聲色。忽然,二人目光相交,似刀劍相向,氣勢緊迫,剎那整個樓上都壓抑了起來。蕭衍感覺上身發沉,足下有些涼意,右手明明握著修羅心,卻難使出半招。對方僅僅立在身前,卻似山川偉岳,緊緊壓迫著自己,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意思。

    「趕緊吧,別拖了。」忽然白髮怪客晃了晃頭,似站的累了。他氣勢一改剛才的壓迫之感,多了幾份包容,表情卻依然悲喜無恙。

    蕭衍感到對方似讓了自己三分,剛剛的壓迫之感也少了大半,他此刻背脊生汗,好不佩服,「師叔祖這功夫,沒有動手就已經贏我幾成。」

    「誇我也沒用。」白髮怪客打趣道。

    「這是自然的。」廣涼師看著二人,淡淡道,「比武先比神,他活了九百多年,早就看破一切,你和他過手,不論招式如何,先輸了勢頭。」

    「不錯。」蕭衍汗顏點頭,不得不承認。

    「比不比,不比老夫可走了。」白髮怪客譏笑道。

    「來了!」蕭衍眉色一凝,心頭殺氣陡然現出,反掌握刀。

    「用刀麼?」白髮怪客點了點頭,忽然神態一變,眼神如蒼鷹般銳利,透出凌厲氣勢,掃了一眼蕭衍。

    後者右掌一沉,又有些拔不出刀來。

    「怪事」蕭衍有些不悅,「不就是個人麼?我就當砍個樹和草,還怕他什麼?!」

    「不錯。」白髮怪客目光凜凜,點頭讚道。

    「不錯麼?那我就不客氣了」蕭衍和白髮怪客對視片刻,只覺週身無力,背脊沉重,對方那隱隱約約的氣勢實在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不行,不能看他的眼睛」蕭衍想罷,索性雙眼一閉,瞬間週身輕鬆許多,「原來如此這怪人的氣勢多半來自他的眼睛」此刻蕭衍來了自信,修羅心順勢拔出,橫劈對方腰際而去。

    「止。」白髮怪客言了一字,蕭衍刀口竟然停了下來,死死止在對方腰邊半尺。

    「什麼!?」贊普瞧得也是一愣。

    「這人莫非修了仙法?!」索朗好不吃驚,左看右看,依然找不出原由。

    眾人深深打量著二人,只見蕭衍額頭生汗,右臂有些發抖,反觀白髮怪客一動不動,平平而立。

    「臭小子,你怎麼停了?!」李川兒心頭不解,出聲問道。

    「蕭哥哥」啞兒也有些不明,神態透著焦慮。

    「我」此刻,只有蕭衍本人明白,對方一個「止」字言完,自己眼前似又出現那冷眉寒眼的目光,卻是逼的自己氣息一頓,停了下來。

    「再來,還有兩招。」白髮怪客笑道。

    「臭小子,你別管他說什麼,就當殺豬宰羊,砍了再說,我就不信,這怪人敢不躲!?」李川兒出聲提醒道。

    「不對。」廣涼師淡淡言了一句,緩緩搖頭。

    「不必了。」蕭衍忽然睜開眼睛,心中拋下殺意,回刀入鞘,恭敬般行了一禮,「我輸了。」

    「以神禦敵老衲倒是見得不少,久禪,燭九尊,觀音婢,怪道士都可以。」贊普歎了口氣,也搖頭道「可這以神克敵,老衲倒是第一次見,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說的不錯。」廣涼師飲了一杯,笑道,「我看我們幾個所謂的絕世高手,都要回家重新練過了,人

    家不動手就能喝退小道士。」

    贊普點了點頭,「這小道士也是當世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接你怪道士的衣缽不是問題,就連老衲和他動起手來,沒個幾百招也是不好說。」

    「可我還是輸了。」蕭衍苦笑搖頭,「晚輩無能,怕是問不出師叔祖的尊號了。」

    「是也不是。」白髮怪客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回那木凳子上,笑道,「你可問倒油翁的故事?」

    「我知道。」李川兒看到這裡,心頭好不駭然,要知道以蕭衍的造詣,雖然暫時說不上絕頂,可論這在場幾個高手,也斷斷不能如此輕易就勝了他。李川兒聞著怪客說起那倒油翁的故事,趕忙接口,想要藉機套出這以神克敵的法子,好讓蕭衍反敗為勝。

    「你知道?」白髮怪客瞧了李川兒幾眼,似有讚許,「說說看。」

    「陳康肅公堯咨善射,當世無雙,公亦以此自矜。嘗射於家圃,有賣油翁釋擔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見其發矢十中**,但微頷之。康肅問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無他,但手熟爾。」康肅忿然曰:「爾安敢輕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蘆置於地,以錢覆其口,徐以杓酌油瀝之,自錢孔入,而錢不濕。因曰:「我亦無他,惟手熟爾。」康肅笑而遣之。」李川兒想也未想,脫口答道。

    「什麼意思?」啞兒聽了個七七八八,卻有些不明白。

    「這說的一個賣油的故事。」廣涼師滿了一杯茶,淡淡道,「曾經有個姓陳的男子擅長射箭當時世上沒有人能和他相比,他也憑著這一點自誇。曾經他在自家的園圃裡射箭,有個賣油的老翁放下挑著的擔子,站在一旁,不在意地斜著眼看他,雖然姓陳的射箭技藝差超凡,可賣油翁卻只是微微地點點頭讚許這情況。」

    「為何?」啞兒不解道。

    「為何?」廣涼師笑了笑,再飲了兩口,「姓陳的也想問為何,所以他便跑到賣油翁的身邊問他:你也會射箭麼?難道我射箭的本領難道不也很精湛嗎?老翁說:「沒有什麼別的奧秘,只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話罷老翁取過一個葫蘆立放在地上,用銅錢蓋在它的口上,慢慢地用勺子把油倒進葫蘆,油從銅錢的孔中注進去,卻不沾濕銅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不錯不錯!」白髮怪客拍手大笑,讚許道,「射箭也好,倒油也好,打架也好,都是熟能生巧而已,老夫以前還不是打不過師兄?現在」他說著忽然一愣,眉頭少見的皺了起來,「若是師兄活到現在,也不知誰勝誰負」話罷,白衣怪客撓著頭,有些惆悵。

    「罷了。」蕭衍笑了笑,「無論是悟性不夠,還是熟能生巧,我都輸了。」

    「嗯」白衣怪客打量了他幾眼,點了點頭,「心胸倒是不錯,老夫長你九百多歲,此遭不算你輸,算個平手。」

    「熟能生巧是熟能生巧。」李川兒卻有些不罷休,「那你說明白,為什麼臭小子一看你的眼睛就使不出招式?」

    「這個簡單。」白髮怪客點了點頭,指著蕭衍道,「徒孫,你學過凌燕十觀對吧?」

    「不錯。」蕭衍誠然點頭。

    「你可知道這是利用修氣的法門來鍛煉眼力。」白髮怪客笑道。

    「自然知道。」蕭衍答道。

    「那不就是了!」白髮怪客雙手一攤,「既然你也會那以神禦敵,為何不能以神練眼,把全身的氣魄都集中在眼上,這不就行了麼?」

    「胡說八道。」李川兒不屑道,「以神練眼,集中氣魄又能怎樣,還不是嚇唬人的玩意?真的打起來,能管用麼?!」

    「不管用?!」白髮怪客笑了笑,「神乃人之精,眼乃體之魄,利用眼力震懾對手為何不行?你爹那不怒而威的眼神不也是如此麼?」

    「你認識我父皇?!」李川兒聽得一愣。

    「老夫活了九百多歲,你爹在我眼下就是個光屁股的小屁孩。」白衣怪客譏諷道。

    「你」李川兒眉色一沉,心有不悅。

    「說得好,說得好。」廣涼師聞言居然被逗的笑了兩聲「李世民那嚇唬人的樣子,多半也是靠眼睛。」

    「呸,聽著我父皇被數落,你就高興,枉為一代宗師。」李川兒看了廣涼師一眼,不屑道。

    「明白了麼?」白衣怪客也不管李川兒聽了沒聽,轉頭對蕭衍說道「凡事都能舉一反三,一通則百通。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會以氣練眼,以神練眼又怎麼不行?而且這只是小技巧罷了,等你明白了這道理,我下次也唬你不住了。」

    「原來如此」蕭衍點了點頭,他沉思片刻,看著對方直直自己,只覺渾身不自在,當下拱手道「多多謝師叔祖」

    「臭小子,別一口一個師叔祖師叔祖的。」李川兒嬌嗔道,「真假暫且不說,給你九百年的時間,打過他還不是綽綽有餘?!」

    「是也是也。」白髮怪客擺手贊同,「你說的沒錯,這就是熟能生巧,整天瞎捉摸,給你九百年你也能成個高手。」

    「那」蕭衍還是覺得對方奇奇怪怪,好不難言,可此前三招已輸,卻是難以出口詢問。

    「我的本名早就不用了,也忘了。」白髮怪客笑道,忽然面色嚴肅,裝模作樣單手擬了個印,淡淡道「貧道自號不忘生,各位記好了。」

    「不忘生?」啞兒歪著腦袋自言自語,似用心記著。

    「什麼不忘生,亂七八糟的名字。」李川兒喃喃

    喃道,「你師兄叫覃昭子,你徒孫叫琅琊子,你非去個秀才的名字,裝神弄鬼。」

    「無妨無妨。」不忘生笑了笑,拍了拍蕭衍的道袍「小徒孫,你道號是什麼?」

    「我」蕭衍聞言一愣,許久才答道,「我是假道士沒有什麼道號」

    「哦?」不忘生搖頭晃腦,指了指自己,「我以前也有個道號似乎叫步塵子還是雲塵子?可是我記性差,名字也不好聽,乾脆也不用了,久而久之幾百年下來早忘了。」

    「那你可是記性差的緊,忘的真快。」李川兒譏諷道。

    「沒錯!」不忘生拍手贊同,「所以我才自己給自己取了不忘生的名號,也算求個圓滿,嘿嘿。」

    「無趣。」李川兒瞥他一眼,不屑道。

    「小徒孫,我看你的刀不錯,堪稱奇刃,不知所用何名?」不忘生歪著腦袋,打量著蕭衍的黑色太刀笑道。

    「這是一個摯友所贈,刀名修羅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蕭衍如實答道。

    「修羅心?」不忘生端著下巴點了點頭,「有趣,有趣,修羅者,好戰能斷,斬去是非因果。」

    「不錯。」蕭衍點了點頭,「世間所行,多為是非因果,若能斬斷,便是圓滿。」

    「說得好!」不忘生豎起拇指誇讚道,「你的武功不僅比那琅琊子,雲通道人,紫天尊他們強的許多,而且心性也直白更多。我不得道門總算出了個後人。」

    「臭小子,敢情還有外人誇你。」李川兒本來對著怪人瘋瘋癲癲,裝模作樣瞧不起的緊,誰料對方居然脫口讚了蕭衍,此刻也不免心頭甜甜,面色好了許多。

    「瞧你說的。」蕭衍苦笑道,「其他人說什麼都無所謂,若是你誇我,我可是高興的緊。」

    「油嘴滑舌。」李川兒折扇一擋,擺出架勢,也不知息怒如何。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看著如此怪異?!」阿史那賀麗雖然插不上話,可瞧著李川兒和蕭衍鬥嘴,也是生出疑慮,「兩個大男人,還鬥嘴」

    二人聞言也不做聲,好似沒有聽見阿史那賀麗的話。

    「我我也覺得蕭哥哥很厲害」啞兒接口讚道。

    「看看,還是有明眼人的。」蕭衍笑了笑,對著不忘生再行一禮,「多謝師叔祖誇讚,可我雖然身為不得道門的後人,卻也不是個為國為民的大俠,只怕有違祖師爺的遺訓」

    「嗯?」不忘生一愣,隨後擺了擺手,「為國為民大俠?說的太空,沒趣沒趣。」言著掃了眼四周,指著贊普道,「佛道爭了幾百年了,誰高誰低?莫非這兩家的道理總要有個壓人一頭麼?世間安有兩全法?再者人心千千萬,那有什麼十分的對和錯。」

    「不錯。」廣涼師點了點頭,「今天你救人,你是俠,明天你殺人你還是俠。」

    「阿彌陀佛。」贊普接口道,「反之,今天你救了人難免不會成了罪人,明天殺了人更是法網難逃。」

    蕭衍點了點頭,「所以只要通達自己的心性即可,剩下的是是非非都不重要。」

    「恩恩。」不忘生連連點頭,脫口道「世上的庸人多數喜歡評人的是非對錯,他們的嘴巴千千萬,說得卻也不一定對,你管他們作何?你的路是你自己的,這不得道門傳人,當不當得起,也得你自己問自己,你說當得起,天地紅塵,你也自去得。」

    「嗯。」蕭衍也是點了點頭,「我便是我,如一而止。」

    「說得好說得好。」不忘生點了點頭,看著廣涼師道,「小子,二十年不見,你功夫看似長進不少啊,這喇嘛追了你這麼久,卻還未得手。」

    「閣下謬讚了。」廣涼師淡淡道。

    「小徒孫。」不忘生回頭對蕭衍道,「二十年前,不得道門被滅,你可知道兇手是誰麼?」

    「是」蕭衍聞言偷偷看了眼廣涼師,心頭明瞭,「要說直接的兇手,確實是這廣涼師,可歸根到底,卻是朝廷暗中挑撥而起。」

    「問你話呢?師叔祖是白叫的麼?」不忘生打量蕭衍兩眼,接著問道。

    「殺我不得道門七十餘人的雖是這廣涼師,可到底而言」蕭衍說到一半,忽然不忘生跳將起來,大笑道,「好小子,果然不被這表象蒙蔽雙眼,到底而言,我不得道門被滅的兇手其實是」

    言著,二人同時答道:

    「朝廷。」

    「自己!」

    「嗯?!」二者言完又互相對視一眼。

    「你說什麼?」蕭衍不解道,「我道門被滅是這朝廷暗中挑撥,怎麼是自己?」

    「錯了錯了!」不忘生連連擺手,「不得道門自己道心不純,裡面藏污納垢,就算不被這小子殺完,也難逃一劫。」

    「這」蕭衍頓了頓,回道,「可歸根到底,還是朝廷」

    「誒!」不忘生搖了搖頭,「你可知道這琅琊子怎麼死的麼?」

    「是被他」蕭衍指了指廣涼師。

    「屁!」不忘生罵道,「當時老夫就在場。」說著朝廣涼師看了眼,「琅琊子是自決經脈,才不關這小子的事。」他拍了拍蕭衍肩膀,接著道「雖然琅琊子死前交代廣涼師幫他把剩餘的逆徒逆孫都殺了,可這禍事卻不能算在這小子頭上,更怪不得朝廷,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道心守不住,貪圖富貴。」

    「什麼?!」眾人聽得皆是一驚。

    「你說不得道門七十多口人,都是琅琊子求廣涼師殺的?!」李川兒聽了好不汗顏。

    「什麼意思?!」此刻,阿史那賀麗聽了個七七八八,似乎瞭解一二,「琅琊子是你的徒孫,你們都是不得道門的人,那為什麼這個琅琊子會求廣涼師那老頭滅自己一門?」

    「對咯!」不忘生點頭道,「這倒是因為朝廷外恩內惠,唆使不得道門的徒孫們為他賣命,還在江湖上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

    「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李川兒不解問道。

    「也就是抓抓小孩,練練丹藥,或者殺了幾千人,取那心肝為引。」不忘生淡淡道。

    「誰人如此大的手臂?!」蕭衍好不吃驚。

    「誰?!」不忘生笑了笑,「這天下有幾家帝王,就有幾個人有這個心思。」

    「這」李川兒眉色陡沉,心頭對自己父皇生出別樣的感覺。

    「我兄長可沒有做過如此殘忍的事情。」阿史那賀麗聞言不服,「這事也就你們中原人能做的出來。」

    「是麼?」不忘生笑了笑,「那是你哥哥還年輕罷了。」

    「不得道門暗中幫助朝廷煉丹」蕭衍明白幾分,「怪不得公治長能夠得到朝廷重用。」

    「你可聞那《玉虛真經》?」不忘生問道。

    「略知一二。」蕭衍點頭答道。

    「這書是我師兄寫的,後來贈予我。」不忘生歎了口氣,神態有些感慨,「原本這煉丹助氣,活絡經脈倒是不難,可是師兄卻寫出了個長生不老的方子。」他說著望著窗外,緩緩搖頭,「那引子是一千年前生活在南疆地底的黑色巨蛇,燭龍。」

    「然後呢?」李川兒此刻好奇起來。

    「九百年前,然後老夫偶然路過那裡的一個南疆村落。」不忘生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道,「可村裡子卻一個人也沒有。」

    「莫非」李川兒聽出蹊蹺。

    「可是被那個叫燭龍的大蛇吃了?」阿史那賀麗性子急,不免脫口問道。

    「不錯。」不忘生點了點頭,「老夫當年也是年輕氣盛,本著為民除害的心思就」

    「就和那大蛇鬥了個三天三夜,最後除了這禍害?」阿史那賀麗聽了半天幾人說那武功神通,好不無趣,此刻終於聽到了猛獸巨蛇,不免來了興致。

    「三天三夜?」不忘生白了賀麗一眼,「你當老夫說評書呢?也就半個時辰,多了老夫也沒那體力。」

    「結果呢?」阿史那賀麗再問。

    「你這丫頭,羊肉吃多了,吃傻了麼?」不忘生歎氣搖頭,「結果如何?老夫若是死了,還能給你們說故事麼?」

    「你殺了巨蛇,然後用它為引做了那長生的丹藥」李川兒此刻聽出原由,好不吃驚。

    「是也是也。」不忘生搖頭苦笑,「那蛇心一共煉成兩粒丹藥,我吃了一粒,剩下的給了師兄。」

    「什麼?!」蕭衍聽到這裡,好不吃驚,「覃覃昭子莫非還活著?」

    「他要活著我還用幫他操心不得道門的事麼?」不忘生笑道,接而起身長歎一氣。

    「那覃昭子卻不吃那長生的丹藥?」李川兒聞言不解。

    「他為什麼不吃?」阿史那賀麗也是好奇,「莫非他是傻子麼?這可是長生不老啊。」

    「當時我也這麼認為。」不忘生笑了笑,目色蒼涼,「我也罵他是傻子。」說著他望著窗外藍天,有些苦澀「師兄最後把丹藥丟進爐子毀了,也不肯吃。」

    「這一點,你真是不如你師兄。」廣涼師聽到這裡,終於開口說話,「覃昭子不虧是得到之人,深知之長生丹藥有害無益。」

    「阿彌陀佛。」贊普也點了點頭,「長生長生,乃是神佛的命由,凡人有了卻是增添煩惱罷了。」

    「說的不錯。」不忘生點了點頭,笑道,「我活了九百年,也總算明白這個道理,長生不老到了最後,只會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無趣,無趣。」

    「這麼說來」蕭衍聽了他的故事,抬眼看了看廣涼師,「我果然還是沒錯信你,廣涼師,我不得道門的仇恨,果然與你無關。」

    「怪道士就是怪道士,這事早些說清楚不就行了麼?還替琅琊子背了二十年的債。」贊普譏諷道。

    廣涼師淡淡端起茶杯,飲口不語。

    「嗯。」不忘生點了點頭,讚許道「你們都是當世絕頂之人,不僅有一流的神通,還有一流的智慧。」話罷,指了指蕭衍,「小徒孫,今日一見,也是緣分,老夫點播你幾分,望你好自為之,再會了!」說完,不忘生再瞧了瞧幾人,忽然朗聲大笑三聲,人影一閃,去了蹤跡。

    「贊普,老夫可得回吐谷渾了。」廣涼師本來和觀音婢相見後感慨萬分,特來這西州瞧瞧當年二人路過的景色,如今開春六月確實到了回吐谷的日子。

    贊普聞言也知道他給了自己台階下,不再爭鬥,當下笑了笑,「怪道士,你走也可以,老衲受了重傷,留你不得。」他說著忽然眉色一沉,朗聲道,「可如今回吐蕃,我便會調集軍隊攻你吐谷渾。大唐出兵突厥,自顧不暇,這機會難得,我定然不會放過。」

    「恭迎大駕。」廣涼師看了贊普兩眼,茶錢置在桌上,轉身離去。

    「怪道士就是怪道士。」贊普也是笑了兩聲,和他師弟索朗一同下了樓去。

    「我廣涼師恩怨分明」此刻,蕭衍耳邊回想起那日在幽谷廣涼師說的話,「這怪老頭,的確是個恩怨分明之人,他為了報答琅琊子對慕容一族的恩情,竟然替他背了二十年的罪名。」

    「蕭衍,我們也走吧。」李川兒瞧著武林中舊事未平,新事又起,不免搖頭,「過兩日,我們還得去那突厥金山呢。」

    「嗯」啞兒也走過來握住蕭衍的手,「長生藥雖然長生,可深愛的人沒了,怕是傷心的更厲害。」

    蕭衍一愣,不知啞兒為何說出這番話來。

    「你們大唐皇帝不是先派你出使突厥麼?」阿史那賀麗冷笑道,「怎麼還派了其他人出兵了?」

    「是又如何?」李川兒不屑寒言,「你還不是在大澤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我們兩家彼此彼此。本王此番出使的確是談著仗打還是不打,往後的發展,一看我,二者還得看你兄長的本事。」話罷,李川兒傲然般看了賀麗一眼,搖起折扇攜著啞兒下了樓去。

    「你!」阿史那賀麗心有不甘,卻被這話堵住了咽喉。

    「長生不老」此刻何長恭暗中躲在樓道拐角聽了個分明,「敢情真的有那丹藥」

    「有又如何?」蕭衍忽然出現在何長恭的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冷道「你要是不怕死,可以去找那白髮怪客問問,或者去南疆尋那燭龍。」話罷轉身而去,只把何長恭一個人留在樓道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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